第857章 高原之主

  統一塞恩高原？

  雷恩看著瑪里烏斯團長，沒有立即回答。

  第三紀元時期，吉歷曼還沒有重傷沉眠時，瑪庫拉格部族最巔峰時期也沒統一高原，占據整個高原的四分之一，但那已經是阿斯塔特最輝煌的榮耀了。

  新紀元以來，塞恩高原始終是一盤散沙。

  數十個不同分支的野蠻人，數百個大大小小的部族，還有同等數量的巨魔、食人魔和諸多原始落後的智慧種族，分散在面積廣袤的高原上，從來沒有出現過真正的霸主。

  這個局面與帝國有很大的關係，帝國不允許塞恩高原被統一，然後對帝國產生威脅。

  不過，塞恩高原也不是帝國的領土。

  雷恩臉上若有所思，問道：「瑪里烏斯團長，你知道帝國為什麼一直沒有把塞恩高原併入版圖嗎？」

  「因為不值得。」瑪里烏斯馬上回道。

  雷恩點了點頭。

  是的，不值得！

  塞恩高原的面積太大了，幾乎相當於半個帝國，雖然沒有經過準確的測繪，但是估計有帝國面積的四成。

  然而，這麼大的疆域卻找不到多少值錢的資源，並不是完全沒有，只是數量很少，險峻的地形和極高的海拔，即使有資源也難以運輸出去，運費成本超過資源本身。

  塞恩高原的環境也非常惡劣，晝夜溫差極大，缺氧、颶風、極寒天氣等等，使得不適合普通人居住。只有像野蠻人、食人魔和巨像這樣天生強壯頑強的種族才能適應，但也過得很不舒服，勉強度日而已。

  生活在高原上的智慧種族，加起來可能不到兩千萬。

  要知道，面積只有塞恩高原二十分之一的康加特羅，自然環境更加惡劣，也有三千萬人口。

  而且塞恩高原上的部族非常分散。

  資源貧瘠、地廣人稀，這兩個因素使得塞恩高原幾乎沒有征服的價值，帝國建立以來，從來沒有人想過統一它。

  再往西就是難以翻越的世界山脈，與塞恩高原一起形成帝國西邊的天然屏障，根本不會有敵人從這裡入侵帝國，不用征服，塞恩高原也是帝國的勢力範圍，只是差一個名義而已。

  「既然瑪里烏斯團長知道統一高原的難處，為什麼還會有這個想法？」雷恩奇怪的問道。

  瑪庫拉格部族這幾年發展很快，追隨自己成為極限戰士，但是總人口仍然不足一萬。

  如果沒有極限戰士，別說統一塞恩高原，連保住阿斯塔特都很困難。

  格拉摩根和阿斯塔特締結的盟約中並沒有這個義務。

  瑪里烏斯看了看機械鍊金室里的雷鑄天兵，臉上有幾分顧忌，他不知道雷鑄天兵是分身，雷恩也不願解釋，打開了一道傳送門。

  「跟我來吧。」

  雷恩帶著他穿過傳送門，來到金剛堡基地的一間無人的冥想室。

  「大人，我想統一高原不是為了自己，也不是為了部族。」瑪里烏斯的表情很嚴肅，像明考慮了很久，終於決定要說出一個重大秘密，凝重道：「我是為了吾主吉歷曼。」

  「哦？」雷恩隱約猜到了。

  瑪里烏斯低聲道：「吾主吉歷曼隕落數千年，我的族人以為祂陷入沉睡，無法回應祈禱，但是終有一天祂會甦醒過來。」

  「難道不是這樣嗎？」雷恩明知故問。

  「不是的！」

  瑪里烏斯搖頭，「吾主並未隕落，而是身受重傷。上個紀元末期，吉歷曼在神戰之中被黑暗之主襲擊，在神軀上留下了可怕的傷口，黑暗之主的神力侵蝕吾主，難以驅除，吉歷曼只能關閉神國，將全部的神力用於治療傷勢，但是直到現在也沒有完成……」

  「吾主專心治傷，沒有多餘的神力賜福，信徒漸漸失散。」

  「到後來，連『榮耀』神職也被奪走，吾主威名下降，信徒越來越少，只剩下我們瑪庫拉格人還在堅守。」

  瑪里烏斯的表情很沉重。

  說到這裡，他緊緊盯著雷恩：「其實，吾主吉歷曼一直都能回應信徒，但是為了節約神力，只有瑪庫拉格的歷代族長知道這個秘密，每隔數年才會交流一次。」

  「上一次跟吾主交流，正是大人來阿斯塔特的前夜。」

  雷恩露出幾分吃驚的樣子，臉上還有恍然，嘆道：「原來是這樣。」他已經猜到瑪里烏斯的目的，或者說，是吉歷曼的目的。

  統一高原想要的不是領地，而是那兩千萬人口。

  「吉歷曼要重新發展信徒？」雷恩問道。

  「是！」

  瑪里烏斯重重點頭，滿懷希望的說道：「吾主的傷勢已經逐漸好轉，但是缺少信徒提供神力。如果高原上的野蠻人能夠重新回到吾主的懷抱，向祂祈禱，只要幾年就能徹底痊癒，甦醒過來。」

  「這是吉歷曼告訴你的，還是你自己的推測？」雷恩若有所思的追問。

  「吾主親口所說。」瑪里烏斯言之鑿鑿。

  雷恩微微點頭。

  靈魂之眼確認瑪里烏斯說的是真話，自己也在阿斯塔特神廟親眼見過吉歷曼，祂的情況與瑪里烏斯所說吻合，應該不會有假。

  說實話，他並不希望吉歷曼甦醒。

  極限戰士對自己很重要，每個極限戰士都是自己的共生者，但在同時，他們又全部是吉歷曼的信徒，虔誠堅定，即使自己把他們打造成了世界上最強大的軍團，也沒能動搖他們的信仰。

  吉歷曼的神祗真身就在阿斯塔特神廟，那裡是祂的神國，當祂甦醒以後，肯定要倚仗極限戰團恢復威名，奪回「榮耀」神職。

  到時候，自己不可避免的捲入神祗之間的鬥爭。

  「榮耀」神職，如今屬於「騎士與榮耀之神」薇薇安，祂通常被人稱為「湖中仙女」，位於帝國北方的「布蘭塔尼亞騎士國」，整個王國人民都是湖中仙女的信徒。

  湖中仙女在諸神中雖然不是最強大的，但也僅次於少數幾位神祗，肯定比差點隕落的吉歷曼要強大很多。

  雷恩不太願意為了吉歷曼，跟湖中仙女以及祂的王國為敵。

  雙方利益不一致，極限戰團該聽誰的？

  他並沒有把握讓極限戰士放棄信仰，更重要的是，整個戰團的力量是建立在「原體共生」這個超絕要素之上，而「原體共生」是吉歷曼賜予瑪庫拉格野蠻人的。

  神可以賜予祝福，也可以收回。

  「大人！」

  瑪里烏斯似乎猜到了雷恩的心思，這件事，他一個多月來反覆思考，「吾主特意向我交待，極限戰士統一高原不是無償的，吾主願意拿出等價，甚至更高價值的東西作為報酬。」

  「什麼報酬？」雷恩眉毛一挑，頗為感興趣。

  「大人請看。」

  瑪里烏斯從動力裝甲附帶的次元空間裡拿出了一張獸皮地圖，雷恩一眼認出這是塞恩高原的地圖，製作相當精細，但不畫出了高原的面積形狀，還有山脈、河流走勢，標註了大量地點。

  他注意到地圖上有幾十個紅色標記，非常顯眼。

  「這是塞恩高原的礦場分布圖。」瑪里烏斯說道：「人人都知道高原上資源貧瘠，整體上看確實也是如此。不過即使再貧瘠，這麼大的高原地下總會埋著一些巨大的礦場，最大的困難是如何找到位置。」

  「吾主在一萬多年前就是高原之主，統治這裡的凡人，熟悉高原上的每一個地方。」

  「什麼位置有礦場，沒有人比吾主更清楚。」

  他指著地圖上的一個標記，「比如這裡，這是一座儲量極大的秘銀礦，絕對不亞於帝國最大的那幾座秘銀礦，如果開採出來，每年的收益可以達到上千萬金盾。」

  「還有這裡。」

  「那座山下埋著一座金礦，品質很高，開採也不困難，而且離帝國邊境的歐司安行省不遠。」

  瑪里烏斯連續指了幾個紅色標記，如數家珍一般，說出每個標記所代表的礦場，光是金礦就有五座之多，其它魔法金屬礦場，鐵礦、銅礦、煤礦等等，總共有數十座。

  這些礦場分布在整人塞恩高原上，有些開採運輸並不難，有些距離太遠，開採成本很高。

  但是無疑，這張地圖的價值之高無法估量。

  這不是地圖，而是一張藏寶圖！

  如果流傳出去，塞恩高原不知會引來多少帝國上層和貴族的瘋狂，轉眼從無人問津的貧瘠之地，變成爭相垂涎的黃金之地！

  雷恩頓時怦然心動。

  礦場的經濟收益不用多說，它最大的用處是提供建造殲星艦的材料，在自己的計劃中，殲星艦肯定不止一艘兩艘，甚至三艘五艘，超過十艘都有可能，而且會越建越大，威能越來越強。

  每艘殲星艦都要消耗無數的金屬材料，如果全部購買，要付出極高的採購成本。

  而且就算自己有這麼多錢，市場上也買不到足夠的材料。

  從塞恩高原開採礦場，提供原材料，可以把製造殲星艦的成本壓到最低，還有多餘的利潤用在別處，比如購買其它製造材料，完美的解決了自己的造艦計劃！

  在塞恩高原上製造殲星艦也很隱蔽。

  開採礦場的工作，可以考慮跟機械工會合作，再拉上能夠適應高原氣候的矮人。正好矮人如今人口爆炸，可以許諾給他們一些領地建立新家園，從世界山脈中搬出來。

  雷恩腦中飛轉，想到了很多計劃。

  必須把塞恩高原拿下來，成為自己的製造殲星艦的基地！

  但他沒有被利益沖昏頭腦，看著高大的瑪里烏斯團長，笑道：「我還沒有答應，你就把礦場分布圖展示出來，難道不怕我反對嗎？」

  「我和兄弟們完全相信您的高貴品格。」

  瑪里烏斯由衷的讚美。

  然後又說道：「吾主說了，這張礦場分布圖只是報酬之一。等祂甦醒以後，還將送給大人一份更加珍貴的禮物。」

  更加珍貴的禮物？

  雷恩不禁有些好奇，以神祗的眼光都覺得珍貴，價值更高，難道吉歷曼要送給自己一件神器？

  他認真考慮起來。

  吉歷曼是一位著名的善神，忠誠正直、高尚勇武，珍視榮耀勝過自己的生命，也從來沒有說謊的先例，祂給出的許諾是可以相信的，欺騙自己幫助祂甦醒的可能性很低。

  統一高原助祂甦醒沒有問題，以極限戰團的實力，做到並不難。

  難處在於將來可能產生的分歧。

  一臣不侍二主，極限戰團也不能有兩個主宰。

  除非自己和吉歷曼分出高低，其中一個向另一個效忠。但是吉歷曼是神，而自己只是凡人，神會向凡人效忠嗎？

  雷恩並不覺得有這個可能。

  唔……

  他陷入深思，既然不能解決吉歷曼跟自己的矛盾，那就解決矛盾的根源，也就是極限戰士。極限戰團能有如今的威名實力，極限戰士占一半，動力裝甲占一半。

  然而仔細一想，極限戰士並非不可取代。

  如果讓雷鑄天兵穿上動力裝甲，一樣也能發揮出裝甲的威能，也許會稍差一籌，因為雷鑄天兵自身的實力只有傳奇初階。

  要是把主腦之心升級上去，讓雷鑄天兵的上限拔高到傳奇中階，那就完全不差了。

  甚至更強，也更可靠！

  其實他很早以前就有讓雷鑄天兵穿上動力裝甲的構想，只是雷鑄天兵更適合做工具人，而且主腦之心創造的分腦數量有限，用一個少一個，必須節省一點，所以才沒有嘗試。

  現在也許可以一試了，防備極限戰士真的出問題。

  雷恩的思維發散出去。

  還可以更進一步，動力裝甲不需要人穿戴，自己遠程操縱分腦晶片控制裝甲進行戰鬥，達到「雲端」作戰的效果。

  逆向思維，現在就暗中修改動力裝甲的控制系統，留一個後門。

  如果極限戰士不聽指揮，違抗自己的命令，只需心念一動就能解除他們對動力裝甲的權限，再解除共生關係，極限戰士的實力大降，立即被困在裝甲裡面，動力裝甲從強大的鎧甲變成他們的監獄。

  瑪里烏斯等待了許久。

  他見雷恩眼神閃爍，嘴角隱隱有一絲笑意，忍不住問道：「大人，您考慮得如何了？」

  「我同意你統一高原。」雷恩爽快的回答。

  瑪里烏斯大喜過望，又聽雷恩繼續說道：「不過，必須以我的名義統一塞恩高原，讓它成為我的領地。」

  「您的領地？」瑪里烏斯有些疑惑。

  他不在乎塞恩高原屬於誰，他只要高原上的住民信仰吉歷曼，雷恩想把高原劃為自己的領地，他不介意，但不知道要怎麼實現。

  雷恩笑了笑，「瑪里烏斯團長，你是不是忘記了我剛晉升聖魂巫師。帝國法律規定，至高議會的聖魂巫師有資格冊封公爵，並指定一塊帝國土地作為公爵領。」

  瑪里烏斯恍然，立即明白了。

  雷恩看上了整個塞恩高原，如果這塊土地成為他的領地，那將是史上面積最大的公爵領！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