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51章 紅石公爵
聖魂巫師們的目光都落在紅石公爵的手上，不由心生荒唐的念頭，這個精緻的鐵盒不會是巫妖的護命匣吧？
安西沃道斯出聲道：「凱爾斯通，你不該來這裡。」
眾人都是微微點頭。
雷恩也明白老師的意思。至高議會有一個規定，無論任何時候，至少要留下三位聖魂巫師坐鎮帝國，以免給帝國的敵人可趁之機。
這個無名的小位面已經聚集了九位聖魂巫師。
剩下的三位，紅石公爵、康傑拉德大賢者和風暴女王，他們有保護帝國的職責在身，不能擅自離開。
紅石公爵顯然違反了這個規定，至高議會可以追究他的責任。
然而，紅石公爵卻嚴肅說道：「諸位，我必須來。」他朝諸位聖魂巫師欠了欠身，將手中的鐵盒舉高一點，朗聲道：「這是奧古勒維大師的護命匣，我已經找到了。」
「什麼？」
「你怎麼找到的？」
聖魂巫師們一個個面面相覷，儘管他們有所聯想，可是聽到紅石公爵親口說出來，還是覺得難以置信。
就在剛才，他們還為了阻止巫妖回到護命匣復活，費盡心思才成功囚禁了巫妖的靈魂。
沒想到一轉眼，紅石公爵就把護命匣送到了面前。
要是早知道的話，直接殺死巫妖就行了。
雷恩也很震驚。
紅石公爵的這句話透露了太多信息。
他不禁認真觀察這位擁有「史上第一天才」美譽的聖魂巫師，但是靈魂之眼什麼都沒看出來，仿佛隔著一層濃厚的迷霧。紅石公爵給他的感覺竟然跟老師差不多，頓時心驚不已。
自從晉升傳奇以後，雷恩觀察聖魂巫師就已經不會遭到反噬了。
以他的經驗，即使無法看穿靈魂底細，但是觀察不同的聖魂巫師，反饋的信息也有所不同，大致可以判斷出對方的實力階位。
比如觀察銀星公爵的結果，就比觀察老師要清晰得多，可以數清靈魂結構的層數，就像年輪一樣，從而猜到對方的巫師等級。
雷恩以前就看過了，銀星公爵是二十三級萬靈巫師。
老師就完全看不清了，猜測接近三十五級。
現在，紅石公爵的靈魂狀態跟老師相近，只稍弱半籌，這意味著他也達到三十級以上！
雷恩心裡掀起巨浪。
要知道，紅石公爵晉升聖魂才三百年出頭，比銀星公爵還晚幾十年。銀星公爵作為神選者，受到魔法女神的眷顧，如今也不過才二十三級，至少比紅石公爵低了七級，雙方的實力提升速度可謂天差地別！
聖魂之上，每升一級都非常困難，耗時需要以百年來計，在二十五級和三十級這兩個瓶頸，卡住數百年沒有晉升都很正常。
平均百年能升一級，已經算快了。
紅石公爵在三百多年內提升十幾級，其中包括兩次魂變升階，這種驚世駭俗的速度，說出去都沒人敢信。
真不愧是人類第一天才！
雷恩暗自搖了搖頭，甚至懷疑到底誰才是魔法女神的選民？神選者也沒這麼坐火箭升級的，估計要成女神的姘頭才有可能。
當然，聖魂巫師的實力並不能只以等級來衡量。
黑袍公爵圖茲雷晉升聖魂不到百年，目前也是二十三級，提升很快，跟銀星公爵同級，但他在這次圍攻巫妖的戰鬥中表現出來的實力，無疑比銀星公爵要強得多，甚至是極為關鍵的勝負手，重要作用不亞於兩位巨頭和歐羅因大師。
相比之下，銀星公爵就顯得有些累贅了。
所以，等級只是一個參考，真正決定實力強弱的是要素、施法技巧和魔法裝備，以及戰鬥經驗和對時機的把握。
銀星公爵並不弱，至少比薩布拉院長強很多，只是她作為聖魂巫師的積累太少，面對高達四十一級的巫妖，她那些數量龐大的魔魂，除了上古龍魔以外，其餘都成了擺設，發揮不出作用。
萬靈巫師擅長對付數量眾多的敵人，巫妖卻只有一個，當質量的差距過大的時候，數量再多也沒用。
萬靈巫師的真身很脆弱，防護較少，各種隱匿行蹤的法術被巫妖輕易識破，想苟都苟不住，被克製得很慘。
直到現在，銀星公爵還是耿耿於懷，臉色憋屈。
雷恩的目光掃過銀星公爵，又回到紅石公爵身上，見聖魂巫師們心思各異，盯著護命匣，許久說不出話來。
紅石公爵的疑點太多了。
一是他到來的時機太巧，戰鬥剛結束，他就打開通道過來，除非在場的聖魂巫師中有人向他通風報信，會是誰？
第二點，從薩布拉院長在投影會議上消失，被傳送到這個小位面，到戰鬥結，巫妖的靈魂被囚禁，總共不到十分鐘，他是怎麼在這麼短的時間內找到護命匣的？
由此延伸出最關鍵的質疑，紅石公爵是不是早就知道內情，在幕後扮演了什麼樣的角色？
不止雷恩，聖魂巫師們心裡都產生懷疑。
「凱爾斯通，你確定這是他的護命匣？」蒂姆*凱南忍不住發問，心裡有太多了疑問。
「凱南大師請稍等。」
紅石公爵沒有立即回答，而是說道：「我已獲得女神的首肯，臨時召集所有的至高議會成員，召開一次緊急會議，帝國的安全暫時交由女神親自守護。」
他讓開了靈能通道，從中又走出兩個人影，分別是一男一女。
男的看不出年齡，他的雙腳離地，以懸浮前進，頭頂上環繞十二枚顏色各異的寶石，五官如刀刻一樣稜角分明，雙眸清澈透亮，皮膚帶著金屬般的光澤，穿著一襲寬大的魔法長袍，胸口別著鍊金協會的寶石徽章，正是康傑拉德大賢者。
女巫則是雷恩見過的風暴女王。
她依然像前幾年一那樣，穿著有些破爛的華麗長袍，好像很多年沒有換洗過了，腰間別著魔法短劍，一頭銀色長髮披散著，美麗的臉龐上流露出一股極具魅力的野性，顧盼之間神采飛揚，令人一見難忘。
雷恩在她身上感受到了如大海般浩瀚的元素氣息，包含冰火風三種元素，讓他為之驚嘆。
在他觀察風暴女王之時，對方突然回眸，兩人視線對撞。
風暴女王的目光在雷恩臉上停留了半秒鐘，眼眸微亮，嘴角揚了揚，然後目光才挪開。
這個旁人難以察覺的小表情，讓雷恩心驚肉跳。
風暴女王在男女方面可謂聲名狼藉，比她的姐妹銀星公爵還要糟糕一些，他可沒興趣跟無數男人成為同道中人。
雷恩環視一圈。
除了自己以外，其他人都是聖魂巫師！
至高議會的全部成員都到齊了！
他看了一眼地上的賢者之石，紅寶石的光芒收斂起來，連已經被囚禁靈魂的奧古勒維大師也沒有缺席。
「大賢者閣下。」
聖魂巫師們紛紛行禮。
康傑拉德大賢者的實力在至高議會中並不突出，但是地位極高，資歷深厚，他跟奧古勒維大師一樣親眼見證了帝國的誕生，壽命超過兩千年，現在奧古勒維大師墮落身死，他就是議會裡最年長的前輩了。
而且康傑拉德發明了靈魂石，這對帝國、對所有超凡者、對整個人類種族的貢獻，大到難以形容。
沒有靈魂石的普及，人類就不可能在第四紀元崛起，也不會有帝國的強盛，至高議會的成員也難以走上聖魂之路。
所有的超凡者都要承康傑拉德大賢者一份情。
再多的尊敬都不溢美。
風暴女王就沒有這麼高的待遇了，聖魂巫師們只是朝她微微點頭，「女王陛下。」
康傑拉德第一時間看向地上的賢者之石，臉上表情沒什麼變化，嘴裡卻發出一聲深深的嘆息。
「安西，」他的聲音乍聽之下與常人無異，但仍能分辨出少許機械似的僵硬聲調，語氣卻飽含感情，說道：「你去年向我索取一枚賢者之石，就是為了今天使用？」
「是的，大賢者閣下。」安西沃道斯回應。
「唉……」康傑拉德點了點頭，懸浮在頭頂的寶石也上下晃動，嘆道：「我跟奧古勒維認識兩千多年了，從來沒想過他會墮落，走上這條絕路。他的一世英名……」
他沒有再說下去，眾人感覺到了一股強烈的悲傷。
雷恩也為之動容。
一直以來，康傑拉德都是奧古勒維大師最忠實的支持者，兩人各有所長，一個實力無敵，一個精擅鍊金，分別是史上第一位和第二位聖魂巫師，又攜手建立了世上第一座和第二座浮空城，也就是耐瑟和艾恩，各自又是耐瑟派和鍊金協會的領袖，共同締造了至高議會。
兩千多年的深厚友誼，沒有經歷過的人很難理解。
驟然痛失至友，即使康傑拉德大賢者現在是沒有生命的構造之軀，擁有一副鐵石心腸，也難以抑制心中的痛苦與悲傷。
「大賢者閣下，請節哀。」
紅石公爵出聲勸慰，他平淡的聲音中蘊含著治癒人心的能量，撫平康傑拉德心中的傷痛，使他迅速恢復了平靜。
七環真言術——心靈癒合。
它能修復精神上的創傷，移除心靈負面效果，注入靈能，同時產生一道心靈屏障，防護針對靈魂的入侵。
紅石公爵的靈能法術無聲無息，簡直堪比言出法隨了。
「多謝。」
康傑拉德大賢者伸手一招，囚禁著巫妖靈魂的紅寶石落入手中，他仔細端詳自己製造的賢者之石，眼神複雜，沉默不語。
安西沃道斯從紅寶石上收回目光，淡淡說道：「凱爾斯通，我們都在等你的解釋。」
紅石公爵點了點頭，「安西大師發現奧古勒維大師的墮落應該不久吧？」
「沒錯，三年前。」
「我在六十年前就發現了。」紅石公爵的神色極為沉重，看著面露驚容的聖魂巫師們，緩緩說道：「當年我到耐瑟拜訪奧古勒維大師，那時候，他已經轉化成巫妖，但還保持著理智與感情，靈魂對抗邪神的意志污染。」
「他以魔法研究為藉口拒絕與我會面。」
「不過在我離開前，一次偶然的機會見到了奧古勒維大師。諸位都知道，我擁有真理意志，能夠識破一切隱形、偽裝與幻象……」
說到這裡，紅石公爵的眼神向雷恩的方向飄了一下，表情頗為玩味。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