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9章 時之沙漏
雷恩看見安西沃道斯的表情，心裡「咯噔」一聲，隨之而來的是一陣尷尬，自己的所做所為都被老師看得一清二楚。
他以為老師不是故意的，現在看來，就是故意的。
「老師。」雷恩欠身行禮。
安西沃道斯放下筆，笑呵呵的撫著自己的雪白鬍子，「雷恩，你不要怪我壞了你的好事，作為老師，我只是希望你不要犯錯誤。」
「犯錯……」雷恩臉上愕然。
「你是不是忘了那位半精靈女士？」安西沃道斯神色嚴肅起來，說道：「男人風流一點可以理解，何況我也知道你並不是亂性的人。但是，那位女伯爵的身份可不簡單，你應該比我清楚，要是奧希麗雅的事情傳到隆杉德，你怎麼向銀星公爵交待？」
雷恩哭笑不得，原來老師是怕自己後院失火，引起銀星公爵的問責。
老師你也太關心學生的私生活了吧？
他只好解釋道：「老師，這是維歐拉同意的。」
安西沃道斯臉色一怔，完全沒有料到會是這個結果，他愣神了好一會兒才搖頭，語氣複雜的說道：「我不知道是該說那位半精靈大度呢？還是你們年輕人真會玩？」
「其實我自己也很意外。」雷恩撓了撓頭有些不好意思。
「不過，我還是要提醒你一聲。」安西沃道斯恢復正色，「奧希麗雅的來歷比你想像的還要複雜，你跟她走在一起，必然要捲入她的命運之中，連我都沒什麼把握能保護她，如果你現在抽身還來得及。」
「因為她是虹彩龍？」雷恩試探著問道。
「不全是。」安西沃道斯嘆息一聲，「傳奇龍種雖然少見，但是沒什麼麻煩，反而是她的人類血脈，會引起許多人的覬覦。」
雷恩有些不解，人類血脈有什麼稀奇的？
艾倫厄斯世界的全體人類，都是身中血魂詛咒，一代代傳遞下來，早就沒有什麼強大的人類血脈了，大家都處在同一起跑線上，可謂是真正的人人生而平等。
不過奧希麗雅確實有一個奇特之處。
她的一半血脈來自人類，靈魂中竟然沒有血魂詛咒。
這個結果，要麼虹彩龍的強大天賦抵禦了詛咒；要麼是她的父母中屬於人類的那一位，超凡職業等級達到二十級，步入聖魂或聖階，解除詛咒以後才有了她。
他還要再問，安西沃道斯卻擺了擺手，「這是奧希麗雅的私事，等她願意告訴你的時候，自然會說的。」
「好吧。」雷恩點頭表示明白。
不過他沒有任何的退縮之意，說道：「老師，不管希麗雅跟我是否親密，她都是我的朋友，我不會坐視她陷入危險而不管。」
安西沃道斯認真的看了看雷恩，見他態度堅定，欣慰的笑了笑：「既然你這麼認為，那就由你去吧，好好對她。」
「謝謝老師。」
雷恩沒有再說這件事，轉而問道：「老師，你的身體還好吧？」
「還是老樣子。」
安西沃道斯顯得很輕鬆，雷恩卻皺起了眉頭。
自從半年前，老師身中撒扎斯坦的死亡一指與解離術，身軀處於崩解邊緣，需要以浮空城的能量維持生命，到現在仍未解決。
按照老師的給出的方法，需要找到幾個增強體質的超絕要素，扛住解離術，幾位議長私下都在搜尋，雷恩也一直在暗中打聽，可是半年過去了，仍是一無所獲。
超絕要素可遇不可求，即使以威澤蘭浮空城的勢力，想要得到指定的要素，也要看運氣。
也許是運氣太差，時間也太短，又不能大張旗鼓的發動人手去找，以免讓老師的對手察覺到苗頭。
但是老師身為至高議會三巨頭之一，不可能永遠躲在浮空城裡不出去。
拖得太久，遲早會暴露這件事，給人可趁之機。
雷恩暗嘆一聲，卻又無能為力。
安西沃道斯關心起他在高原的經歷，雷恩沒有隱瞞，把剛才跟奧希麗雅說過的話又複述了一遍。
當他聽到泰坦長老的時候，也是發出一陣驚嘆。
雷恩趁機拿出了索里姆交給自己的那塊源晶礦，問道：「老師，你見過源晶嗎？」
安西沃道斯拿起結晶狀的銀色礦石，仔細的觀摩了幾分鐘，搖頭道：「我不擅長鍊金，對礦物方面的了解也不多，這是我第一次見到源晶，恐怕幫不上你的忙。」
雷恩並沒有失望，術業有專攻，老師不懂很正常。
安西沃道斯建議道：「你可以去請教達蘭登議長，他是我們威澤蘭最好的鍊金大師，這方面應該懂得比我多。」
「好的。」
雷恩收起源晶礦，又想起一件事，把自己在死亡林海中碰見的那個神秘巫師告訴老師。
安西沃道斯聽到後面，好似知道是誰了，笑道：「那個巫師應該是圖茲雷的擬象分身。」
「果然是黑袍公爵！」
雷恩恍然大悟，這個答案在情理之中，又在意料之外。
其實他離開死亡林海以後，就一直在考慮黑袍巫師的身份，逐漸跟某位大人物對上號，正是至高議會的成員之一，迄今為止資歷最淺的聖魂巫師——黑袍公爵圖茲雷*司林。
這位公爵晉階聖魂不到百年，在此之前的經歷幾乎是一片空白，人們對他的來歷、年齡和師承近乎一無所知，他就像是突然從哪裡冒出來的，從默默無聞到一步登天，直接成為聖魂巫師。
刻彌提斯至高議會出於不為人知的原因，承認並接納了他，很快就授予公爵頭銜。
不過，黑袍公爵選擇了帝國的哪片疆域作為領地，至今仍是一個謎。
傳聞他有一座巫師塔，但是從來沒有人親眼見過。
雷恩在老師那裡對黑袍公爵有所耳聞，這位聖魂巫師在至高議會中，一直秉持中立態度，進入議會以來，無論多麼重要的表決，他都是投棄權票，還經常缺席議會。
這意味著，他從來沒有行使過自己的權力。
但是黑袍公爵的實力絕對毋庸置疑。
擬象術是九環法術，傳奇高階巫師的法術最高只到八環，只有聖魂巫師才能施展擬象術，製造出僅有自己一半等級的分身。
擬象分身除了等級只有自身一半以外，其它一切都與自身無異，思想、記憶、施法技巧等等，完美繼承過去，如同另一個獨立的人類，只要不死就能長期存在，但是不能繼續升級。
聖魂巫師的擬象分身，一半等級至少也是十級巫師，正好是傳奇。
難怪靈魂之眼無法看透對方的靈魂，卻又沒有受到反噬。
雷恩好奇的問道：「黑袍公爵的擬象分身怎麼會出現在死亡林海，還被馭魂圈控制了？」
「這沒什麼奇怪的。」安西沃道斯說道：「死亡林海就是圖茲雷選中的公爵領。」
雷恩極為驚訝，「死亡林海不是綠龍之王『湛青』的領地嗎？」
「圖茲雷原本只是一位傳奇巫師，能夠跳躍式的晉升聖魂巫師，跟他的巫師塔離不開關係。那座塔年代久遠，來歷神秘，隱藏在死亡林海的深處，圖茲雷為了全面控制巫師塔，必然跟『湛青』發生衝突，雙方不死不休，已經爭鬥了一百多年。」安西沃道斯緩緩說出隱秘。
「原來是這樣。」雷恩想了想，「至高議會為什麼不出手幫助黑袍公爵？」
安西沃道斯回道：「湛青是太古龍，很可能是半神，至高議會也不想招惹這位綠龍之王，我們能在背後支持圖茲雷，把死亡林海劃為公爵領，已經是仗著帝國的雄厚實力在冒險了。」
「圖茲雷依靠巫師塔，並且精通奧術與暗影兩系法術，這才勉強跟湛青打的有來有往，他們這場鬥爭短期內不會結果，持續數百年，甚至上千年都有可能。」
雷恩點了點頭，感嘆道：「原來是這樣。」
他心裡猜測，黑袍公爵的擬象分身應該是被綠龍之王控制了，莫納嘉斯為了給史威弗特下套，從綠龍之王那裡借來了這個被奴役的擬象分身，幻化成綠龍，結果碰到自己，解除了馭魂圈。
「這個猜測應該離事實不遠。」
安西沃道斯予以了肯定，笑道：「既然圖茲雷說欠你一個人情，以他的性格，說到做到，你要珍惜這個人情，將來說不定能派上大用。」
「我記住了，老師。」
雷恩很清楚一位聖魂巫師的承諾是多麼的寶貴。
這可能是自己在死亡林海里最大的收穫。
他沒有忘記向老師請教，黑袍公爵看出自己有解除馭魂圈的辦法，那個神奇的能力是什麼？
安西沃道斯臉色凝重的回道：「那應該是傳奇要素時之沙漏。」
雷恩心神一震。
這個傳奇要素在《千魂之書》上有記載，但是信息很少，僅有寥寥幾句話，傳聞擁有「時之沙漏」的人，能夠看到過去與未來，甚至一眼就能看清某個智慧生物——無論是活著還是死了——的命運。
時之沙漏是最神秘的秘法要素，它已知的唯一來源是最強大的傳奇龍種——時光龍！
雷恩感慨了一會兒，沒有在老師這裡久留，起身告辭。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