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8章 好事多磨
從傳送門出來的是奧希麗雅。
她的腳步輕盈飛快，似乎有些等不及要過來，一眼就看到坐在陽台上的雷恩，清冷絕美的臉龐仿佛冰山融化，嘴揚微微上揚，眼眸中流露出幾絲笑意，隨即又趕緊收斂起來，裝作很淡然的姿態，揮手關上身後的傳送門。
雷恩把這一切都看在眼裡。
靈魂之眼更是觀察得清清楚楚，她的心情極為愉悅，跟表面上那副冷冰冰的樣子形成了強烈的反差。
雷恩暗笑一聲，其實自己一個多月不見奧希麗雅，也有點想念了。
在離開摩都前，兩人幾乎朝夕相處，每天都會見面，多數時候在威澤蘭大圖書館，有時候是一起見老師，還經常在這個陽台上私密交流，相處十分融洽，已經習慣了對方的存在，只差那一層關係沒有捅破了。
在塞恩高原這一個多月，雷恩仔細回憶，發現自己想起奧希麗雅的次數，竟然不比想到維歐拉的次數少。
難道真應了那句話：偷不如偷不著，得不到的最吸引人？
雷恩心裡自嘲，男人真是本性難移！
同時起身叫道：「希麗雅。」
「你回來了。」奧希麗雅淡淡點頭回應一聲，抬手把一縷黑髮捋到耳後，微卷的波浪黑色長髮披在肩頭，更增幾分冷艷。
她走過來在雷恩面前坐下，忽然臉色微變，問道：
「你殺了真龍？」
雷恩本想調笑幾句，頓時笑意凝固了，不明白奧希麗雅是怎麼知道的？他之前考慮過奧希麗雅的反應，所以打定主意，儘量隱瞞過去，沒想到一見面就露餡了。
他只好承認道：「嗯，是一頭綠龍。」
奧希麗雅湊過來，在雷恩身上身輕輕嗅了兩下，點頭道：「確實是一頭青年期的綠龍，難怪不是你的對手。」
「你不生氣？」雷恩面露驚訝。
他以為奧希麗雅會因此大發雷霆，畢竟她也是龍族，以為自己跟她的關係要吹了，結果好像不是那麼一回事。
「我為什麼要生氣？」奧希麗雅反而有些奇怪的看了雷恩一眼，淡然的解釋道：「綠龍絕大多數是『緹雅西絲』的信徒，死就死了，跟我有什麼關係？」
聽到這話，雷恩明白過來了。
巨龍也是一個種類複雜的種族，大致分為四類，五色龍、金屬龍、寶石龍和異種龍。
一般而言，五色龍就是人們常說的惡龍，生性殘暴貪婪，它們是『黑暗災禍之龍』緹雅西絲的信徒，這位神祗也被稱作惡龍之母，作惡多端，曾經給艾倫厄斯世界多次帶來可怕的災難。
但不是所有的五色龍都是惡龍，也有極少數例外。
比如威澤蘭議會的克萊奧斯議長，他雖然是紅龍，信仰的卻是魔法女神，醉心於法術研究，心智成熟理性，絕對是一頭善龍。
金屬龍則與五色龍對立，比如金龍和銀龍，它們通常都是善龍，信仰的是善龍之神「巴哈姆特」，祂跟惡龍之母是死敵。
寶石龍持中立態度，大體上比較偏向於善龍；
異種龍正好相反，它們多數信奉惡龍之母，經常與五色龍為伍。
至於傳奇龍種，因為於過稀少，每一頭個體都是特立獨行，在善惡觀念與信仰上並沒有共同的傾向。
雷恩早就知道，奧希麗雅信奉的是魔法女神。
他大致懂得了奧希麗雅的心態。
這位虹彩龍因為有一半的人類血統，跟尋常的巨龍在思想上有很大的差異，她從小在帝國長大，長期生活在人類社會之中，更多時候，是把自己當作真正的人類，虹彩龍只是她的一個變形法術，而不是真身。
跟她接觸這麼久，自己也經常忘記了她是虹彩龍的事實。
雷恩暗自鬆了一口氣，問道：
「希麗雅，你是怎麼知道我殺了真龍的？」
「你身上有屠龍者的氣息，這種氣息非常微弱，只有真龍才能發覺。憑藉這個氣息，其他巨龍能夠判斷出你殺死了幾頭龍，被你殺死的巨龍種類和年齡，數量越多，屠龍者氣息越濃烈，招來巨龍的報復，所以很多屠龍者最後都沒有好下場。」
奧希麗雅輕聲向來話少，難得說了這麼多話。
「龍族是以血脈建立社會關係，每一頭巨龍的背後，都有可能牽扯到遠古龍或太古龍。」
她的眼裡閃過幾分擔憂，「雷恩，你要小心，千萬不要擊殺超過三頭巨龍，否則屠龍者的氣息過於明顯，肯定會引來強大巨龍的報復。」
「我會的。」雷恩慎重的點了點頭。
這次自己擊殺的莫納嘉斯，就是綠龍之王「湛青」的後裔，幸好跑得快，要不然結局難料。
這就是典型的殺了小的，來了老的。
而巨龍是越老越厲害。
他心裡恍然，難怪很多傳奇中階以上的超凡者，以他們的實力，擊殺青年期的巨龍並不難，卻很少有人敢大肆屠龍。
一頭巨龍的價值，光是龍魂就在十萬金盾以上！
再加上巨龍的屍體，龍血，龍皮，龍骨，龍筋，龍髓，每樣都是難得一見的珍貴材料，可以製造出多少附魔裝備和藥劑，全部處理換成金盾，價值比龍魂還高。
為了幾十萬金盾被遠古龍甚至太古龍追殺，絕對是有錢沒命花。
哪怕自己有聖魂巫師罩著，也不敢亂來。
雷恩思考的時候，奧希麗雅卻悄悄的打量他，眼神不自覺的有些迷戀，發現雷恩看過來，視線碰撞，連忙挪開目光，轉移話題掩飾道：「你不是說最多半個月嗎？怎麼去這麼久？」
「遇到了一些事情……」
雷恩把自己在高原上的經歷說了一遍，沒有絲毫的隱瞞，連進入風暴聖殿見到泰坦長老，也告訴了奧希麗雅。
「一位活了快四千年的泰坦長老！」
奧希麗雅的眸中閃爍，不禁低聲驚呼。
雷恩猜到她的心思，泰坦長老的知識必然極其淵博，虹彩龍天性好奇，孜孜不倦的追求知識，肯定很想當面見識。
「以後有機會，得到索里姆長老的允許，說不定你能當面見到他。」
「那真是太好了。」
奧希麗雅顯得十分高興，她知道這並不容易，輕聲道：「謝謝你，雷恩。」
「沒什麼……」雷恩仿不在意的笑了笑。
他看著近在咫尺的絕色美人，忽然握住了她的縴手，一股溫軟的觸感傳來，不禁心裡一盪。
奧希麗雅呆了兩三秒鐘才反應過來，下意識的抽手，卻發現被雷恩抓得緊緊的，無法掙脫開來。
她頓時臉色通紅：「你還不快放手！」
雷恩的靈魂之眼一直開啟著，奧希麗雅的靈魂像彩虹一般，平時很難分辨情緒，不過此時卻看得很清晰，她其實並沒有生氣，更沒有牴觸。
而且，奧希麗雅是傳奇龍種，儘管剛進入青年期，真龍之身卻有傳奇中階的實力，哪怕變為人形，她的力量也有七級，堪比傳奇狂戰士，絕非表面上看起來那麼弱不禁風。
如果她要掙扎的話，稍微一用力就脫手了，而不是這樣無力的樣子。
雷恩不但沒有鬆手，反而換了個姿勢，變成了親密無間的十指交叉，笑道：「我喜歡握著你的手，為什麼要鬆開？」
奧希麗雅感受著手上傳來的熱度，心裡砰砰直跳，卻又說不出拒絕的話。
雷恩得寸進尺，上身前傾過去。
她立刻意識到他要幹什麼，眼神閃躲，身體卻很老實，坐在那裡不動，乾脆連眼睛都閉起來，睫毛輕輕抖動著，似乎在期待著那一刻的來臨。
雷恩見此心花怒放，再無任何的遲疑。
下一秒鐘，唔……
陽台上的兩人保持了姿勢幾分鐘不動，從生疏到熱烈，一切都是那麼妙不可言。
雷恩試探著更進一步接觸，發現奧希麗雅並沒有反對的意思。
他頓時大喜，以為今天能當上龍騎士，反手就要一個公主抱進從陽台進臥室，一個聲音突然在耳邊響起來。
「雷恩，到塔上來一趟。」
這是老師安西沃道斯的聲音。
雷恩的動作愣住了。
奧希麗雅從迷醉中驚醒過來，她也聽到了老師的話，連忙從他懷裡掙脫出去，像是做壞事被家長抓到現形一樣，紅著耳根整理被摸亂的衣服，責備道：「都怪你。」
話音未落，她就飛快打開傳送門逃走了。
雷恩的手伸在半空，看著她的背景消失，想阻止都來不及。
臥槽！
他不禁苦笑，這不上不下的很尷尬啊，萬萬沒想到，自己居然會被一位聖魂巫師打斷了好事。
抬頭望向浮空城，目光落在威澤蘭高塔的頂上，穿透魔法防護看進去，並沒有老師的身影。
老師應該不是故意的，而是真的有事找自己。
雷恩頗為鬱悶，不過也沒有太生氣，反正今天已經捅破了這一層關係，離捅破另一層阻礙還會遠嗎？
煮熟的鴨子飛不了，這龍騎士我當定了！
他拿出威澤蘭徽章，打開通向浮空城的傳送門，一步跨進去到自己在塔中的房間，然後再通過任意門，進入老師的書房。
安西沃道斯還是一如既往，坐在書桌後面，埋頭研究著深奧的知識，專心致志，如果不是能看出他身上的恐怖氣息，看起來就像是一個普通的資深學者。
察覺到有人進來，聖魂巫師抬頭看向雷恩，臉上掛著一絲古怪的笑意。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