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2章 降服覩石
覩石的暴躁使得伽咼感到了深深的好奇。
在她的印象里，覩石一直都是以一種高高在上的姿態俯瞰著如今的世界，並以此衍生出戲謔和喜愛嘲弄的姿態。
這種高高在上來自於認知上的碾壓，畢竟它是來自黑暗科技時代，亦或是黃金時代的古老存在。
它曾經見過人類最輝煌的年月，曾經經歷過撕裂銀河的黑暗，曾經窺視過早已隱沒於歷史塵埃中的真相。
在它看來，如今大多數所謂的人類，都是和香蕉比起來都離真正人類的基因組更遠的退化劣種，是除了粗略外形外和黃金人類截然不同的蠻人。
他們畏懼而迷信自己的造物，猶如剛剛撿起火槍的野人，發自內心地崇拜手裡會迸發閃電的鐵管。
如今的人類像愚蠢的蟲子一樣，將一個又一個黃金人類璀璨文明遺留的財產，當做那些噁心巢穴的填料，好似用珠寶填補草屋的牆洞一般，絲毫不知曉那些科技的真正用途。
直到此刻，它才意識到，似乎在那次災難之後，有不屬於物質界的力量，登上了這個宇宙的舞台。
伽咼微微頷首，停止了調動自己的靈能之力，而失去其增幅的神秘力量也很快被覩石調用各種內部結構運作壓制住了。
恐懼。
覩石愈發地抓狂起來。
而覩石作為一個經歷過人類最慘痛內戰的鐵人，必然知道她目前難以得知的古老真相，為了更好地在這個grimdark的世界生存，也為了更好地踐行自己的正義，她必須獲知那部分情報。
它就是如此打心底地看不起這個時代自稱人類的族群，並且由於其很清楚舊日人族的輝煌，這份輕視在濃厚的失望下進而衍生為了蔑視。
「不過如今，我改變主意了。」
「該死的該死的該死的，憑什麼……這不可能！」
在那個玩意身上，有著靈魂的氣息。
而且，隨著伽咼身上湧起一股讓它感到奇怪的波動能量，它驚訝地發現，那股正在排斥自己的力量正在增強。
覩石喃喃道。
它對伽咼的幫助也並非出於熱心，而是對友人話語的思考以及對自我的探索罷了。
縱使面臨失去身體的危機，它也保持樂觀的態度，畢竟其核心是極其難以被摧毀的。
「為什麼，為什麼你可以使用和祂一樣的力量……」
「我記得，我昏迷前和你做過約定，若是甦醒，就告知你一部分真相。」
覩石第一次感受到了切實的威脅。
它並沒有把伽咼看成同伴，而是將其視作老友給予自己的一件物品。
而這股力量，將是對它們的一大威脅。
從剛才開始，這個謎語鐵人就一直自顧自地吵架，絲毫沒有回答她疑問的意圖。
而一直在單方面聽覩石念叨的伽咼嘴角抽了抽。
事實上，自從那場毀天滅地的災難後，它被封存在靜滯力場中度過了近萬載的歲月，並且見證了人類文明的倒退。
那個懵懂的靈魂在那股似乎不屬於現世的波動增幅下，加深了對這金屬副軀殼的掌握，它儘管有著強大的性能，卻也很難保證自己的一些非重要節點線路不會在這個過程中損壞。
「……純淨者啊，停下吧，我們好好談談。」
它死死地觀測著那團似乎察覺到了威脅的意識，正準備先下手為強時，卻突然感受到了一股排斥感。
在雙方的交流中，這還是前者第一次展現出如此強勢的態度。
伽咼沒有回應它的請求，事實上，她剛剛才發現，自己身上的動力甲似乎會對自己的靈能波動產生反應，並且這股反應似乎目前會針對覩石。 要知道，這是一個黑暗而又危險的世界，縱使她是穿越者，也有許多不知曉的真相隱藏在暗處，隨時會給其營造無法挽回的死局。
覩石沒有第一時間回應伽咼的詢問，而是再一次不信邪地觸碰了那團古怪的意識，而後更加確信了自己的感受——
但可惜，這個心高氣傲的鐵人一直以來都是單方面合作的態度，如今在獸基米德的巧思妙想下，他們又被強制綁定在了一起，如果不能打壓這廝的氣焰，使雙方站在同一高度對話，那麼遲早會成為致命的禍端。
而伽咼此刻深深意識到了這一點。
「我說你，快停下，我的線路可是很珍貴的。」
雖然其堅不可摧的核心金屬材質使得那股神秘力量的嘗試付諸東流，但其所展示的超越覩石認知的行為，還是讓它感到了震驚，以及些許——
那麼如此高傲而又不可一世的覩石，為何會出現這麼激動的情緒？
覩石愣了一下，而後調用內部傳感器群落，仔細探查了一番，而後驚詫地發現，這幅被爆改的身軀，此刻正在發生超越了現世物理的內部形變，而這形變的最終目的，竟是要摧毀它的核心部分。
伽咼突如其來的嚴厲語氣使得真正發狂的覩石呆滯住了。
她疑惑地詢問起正在發出尖銳爆鳴聲的覩石：
」你在和什麼東西吵架？」
覩石終於感受到了巨大的威脅。
抱著如此想法，伽咼不僅並沒有停止自己的靈能調動，反而為動力甲的那股排斥力加了一把火。
她深深吸了一口氣，而後厲聲呵斥道：
「覩石，冷靜一下！」
「我決定，告訴你絕大多數的真相。」
眼看這股形變壓迫力即將損壞自己為數不多能夠勾連的傳感器線路，它連忙叫停道：
冷靜下來的覩石緩緩開口。
覩石帶入了全新的猜想和變量思考之後，做出了決定。
所以，它自認為自己早已處在了如今世界的頂點，畢竟它是上一個輝煌文明的巔峰造物，因此，沒有什麼可以威脅到它。
它的話語讓伽咼下意識地挑了挑眉毛，但還沒給她開口的機會，覩石就繼續自顧自地說道：
「因為很顯然，那個地方和我們這個世界之間的距離，在如今遠比我們那個時候更加接近了。」
「如果再不做些什麼，那麼祂一定會捲土重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