委屈低沉的聲音,叫得南初腿一軟。
換作以前,只要祁御這麼叫她哄她,她八成就從了他的為所欲為了。
可現在,她憋了好幾天的氣正沒處撒呢。
南初甩開他的手,「不是生氣嗎?」
「你生氣去吧,我現在不想看到你。」
祁御,「你撒謊騙我,還跟別的男人一起吃飯,還跟他說說笑笑,我受不了。」
「關鍵是那個男人還是暗戀你多年的徐凱,我生氣,我吃醋。」
「我被你氣得腦子短路,失了理智,才不理你跑去出差的。」
南初轉臉不看他,按了指紋要進門。
祁御立即要跟著進去,南初不讓。
「讓我進去!」
「回你自己家去。」
祁御抵住門把手,想要強勢進去,「這裡本來就是我的家。」
南初一頓,冷笑了聲,「你倒是點醒我了。」
「現在這裡確實是你的家,房產證也是你的名字。」
「那我走,行了吧?!」
說著,南初開門就要離開。
祁御嚇得臉色一沉,死死從她後面抱住她。
「我錯了,我錯了。」
「我錯了,寶。」
「故意不理你,不聯繫你,我比誰都難受。」
「你都不知道,我登上飛機就後悔了,悔得腸子都青了。」
他可憐巴巴地趴在南初肩膀上,「飛機落了地我就想買返程的機票。」
「我們以後再也不吵架了,吵架容易腦子犯抽做錯事。」
祁御這句話說到南初心裡去了。
她也覺得不能吵架,容易內耗不說,是真的影響智商和基本的判斷能力。
祁御委屈道,「吵架了好難過。」
「吃不好,睡不好。」
南初氣得掙脫他,「本來撒謊騙你,是我的錯,但是,你明知道我對徐凱沒意思,還在我打算跟你道歉的時候,有意挖苦諷刺試探我,還給我甩臉子,那就是你的不對了。」
「故意電話不回,信息不回。」
「我把我和徐凱的聊天記錄發給你看,要個台階下,你拽得跟二五八萬似的,連條信息都不給我回。」
「你不是拽嗎?那你拽好了,反正我現在不想看到你。」
南初要走。
祁御拽著她不放,「你進去吧,我不進去。」
南初忙了一天,也不想折騰再回自己的公寓,所幸便進了別墅。
祁御委屈巴巴,又不敢動強。
在南初進了別墅後,自己坐回了車裡。
在車裡躺了一天,睡得不舒服,疲憊還沒緩過來。
一整天沒吃東西,現在肚子餓不說,胃也隱隱疼起來。
不想吃外面,也不想開車出去。
他把座位放下來,躺了上去。
她不理他,他感覺生無可戀了。
迷迷糊糊中,他聽到動靜。
雨滴「噼里啪啦」地砸在車頂上,祁御拿過手機一看,已經是晚上的十點四十分了。
胃更難看了,他翻了翻儲物格,找到兩袋之前南初放進去的小零食。
辣味的。
顧不上吃完會不會胃痛得更厲害,他選擇先填充一下胃。
結果,吃完十五分鐘,胃疼得他一身冷汗。
祁御想下車的,腳剛落地,又坐回了車裡。
拿過手機,點開通話記錄。
指腹在「乖乖」的名字上摩挲半天,最後打了120。
祁御始終堅信,愛是自己爭取來的。
有時候耍點手段,也無可厚非。
大概十分鐘的樣子,整個帝景莊園別墅里響起120的警鈴聲。
南初聽到警鈴聲在自家樓下時嚇了一跳。
下意識想著:救護車是不是找錯位置了。
這麼想著,她躺上床,關了燈。
結果,還沒等她重新躺下,樓下大門的門鈴聲響起。
南初心裡一咯噔,還是下了床。
透過窗戶,她看到穿著白大褂的男人還在按大門門鈴。
南初打開窗戶,「我沒叫救護車。」
這時,一個男醫生看了看手機,「這裡是帝景莊園6棟嗎?」
「是!」
「是手機尾號1002的用戶叫的救護車。」
「1002?」
她的手機尾號是2586。
南初反應過來1002是祁御的手機尾號時,顧不上換衣服,抓起一件大睡袍,一邊套衣服,一邊衝出房間。
她衝到庫里南車邊,去拉駕駛座的車門。
看到因為疼痛蜷縮成一團的祁御時,南初又心疼又後悔。
她輕拍他的臉,「你怎麼了?」
祁御疼得迷迷糊糊地搖頭,拉著她的手,按在他的胃上。
「疼......」
南初立即明白他的意思,「醫生,他胃疼。」
之後,醫生大致了解完情況後給祁御吃了藥。
「三天時間,在飛機上折騰24小時,總共吃了四頓飯。」
「今天又從早上到現在一口飯沒吃,胃不疼他疼誰!」
去醫院的路上,南初就一直聽著以為年長些的急救女醫生的念叨。
「你們年輕人可真能折騰,按照你們折騰下去,胃癌遲早的事。」
南初看了眼躺著的祁御,臉色病白的厲害。
她摸了摸他的臉,心疼死了。
祁御這時睜開眼睛,「已經不疼了。」
沒等南初說話,醫生白了兩人一眼。
「就不疼了?」
女醫生特別沒給面子地來了句:「你要是不疼的話,怕是你的胃不是碳水化合物!」
南初,「......」
祁御,「......」
不得不說,祁御也是懂裝可憐的,順著女醫生的話往下說。
他握著南初的手,放到自己的胃上,「我是怕你太擔心才撒謊說不疼的。」
「其實,我都疼死了!」
「鑽心的那種疼,就像......女孩子生孩子那種疼差不多。」
女醫生本來想懟祁御兩句的,又見他眼淚巴巴地要哭,忍著了。
祁御將臉往南初的手心裡蹭了蹭,還硬是蹭出兩滴眼淚來。
「乖乖,原諒我好不好?」
「我以後再也不亂吃飛醋,再也不懷疑你跟別的男人了。」
南初感受到手心的濕潤,再看他慘白的臉,自責死了。
「好,原諒你了。」
「我保證,我以後跟別的男人吃飯一定提前跟你打報告。」
「乖,咱不哭了。」
她心疼地撫摸他的額頭,給他擦去臉上的濕潤。
而祁御聽到這裡,一顆吊著的心,終於算是放下了。
藥效發揮了作用,胃不疼了,祁御受得這麼久的委屈情緒一下子全都冒出來了。
他一手搭上自己的眼睛,抽抽噎噎,「南初,我也委屈。」
南初,「你......委屈什麼?」
這時,車廂里的三個醫生你看看我,我看看你,豎起了耳朵聽起了八卦。
「這次的事,我氣的是你為了別的男人,跟我撒謊。」
南初,「我錯了,我錯了,我以後再也......」
她剛想哄著他,跟他保證以後再也不跟他撒謊了,祁御哭唧唧打斷她。
「我恨自己沒用。」
「恨自己沒本事讓全昆城的人、讓全國的人都知道你南初是祁御的女人。」
「我們去外面吃飯,我想牽一下你的手,你都不願意,說怕遇到熟人,怕被別人拍照,說怕曝光我的身份。」
「我約你很多次,跟你說過無數次,想跟你像平常的情侶一樣吃飯逛街看電影,你都以各種方式拒絕了。」
「你忙你的事業,忙著關心外公外婆,關心同事,關心客戶,關心徐凱,就是不關心我。」
說到這裡,祁御硬是又擠出兩滴眼淚來。
「你從來沒說過愛我。」
南初無語,「我說過。」
祁御雙眸含淚,委屈,「那都是在床上,還是我逼你說的。」
南初被噎住了。
確實,除了床上,她好像真的沒對他表達過她對他的愛。
見他眼眶泛紅,南初脫口而出:
「我愛你!」
「這下行了吧?」
祁御更委屈了,半撐著身子看向她,還向三個醫生告狀:
「你們都聽聽,你看她,說得多敷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