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8章 想念

  傅臨寒憋的難受。

  他本來就是一個多話的人,如今裴京墨生死未卜,心裡煩躁想找人說說話,偏偏身邊只有白翼年。

  操!

  再也沒有比這更操蛋的事了。

  看著他一會兒起來一會兒坐下,焦躁不安的樣子,還是白翼年先開了口,「京墨不會有事的。」

  「用得著你說?」

  語氣很沖,顯然還在氣頭上。

  白翼年輕輕地嘆了一口氣,「封鎖消息了嗎?」

  傅臨寒根本不看白翼年,但因為是裴京墨的事,倒也分得清孰輕孰重,「封鎖了,但對方蓄謀為之,估計很快就會被人知道。」

  「肇事者是誰?」

  「你特麼問我,我問誰啊?有本事你去查啊!」

  白翼年不再多言,走到一旁給賀書白打了一個電話,隨後讓自己的人去調查裴京墨車禍的事。

  很快,手術室的燈熄滅,醫生走了出來。

  傅臨寒和白翼年立刻迎了上去,「醫生,人怎麼樣了?」

  「顧總多處骨折,斷了兩根肋骨,內臟有損傷但不致命,待會兒就能送去普通病房。」

  兩人稍稍鬆了一口氣。

  「那郭讓呢?」

  「他情況不太樂觀,傷勢很重,得送到重症監護室。」

  傅臨寒皺眉,「醫生,請你們務必救活郭讓。」

  「放心,我們一定會盡全力的。」

  裴京墨再次醒來的時候,已經是晚上十點半了。

  他一睜開眼睛,看到了傅臨寒那張差點喜極而泣的臉,「你丫的終於醒了。」

  「輕輕——」

  「在你身邊的人是我,你倒好,一醒來只知道找老婆。」

  裴京墨很虛弱,說話的聲音都很不穩,「她是不是給我打了很多電話?」

  傅臨寒有些驚訝,「你咋知道?」

  「我這麼晚沒回去,她肯定會找我。」

  「喲,你們倒是夫妻情深。」

  「那……」

  見裴京墨要起身,傅臨寒將他按在床上,「傷得那麼重,你可別作死了,放心,我已經用你的手機給宋輕語發微信,說你跟著老闆出差了。」

  裴京墨這才安分地躺在床上,「我手機呢?」

  「幹嘛?」

  「得給輕輕打個電話,她沒聽到我的聲音,肯定睡不著。」

  傅臨寒被酸得牙疼,但還是撥通了宋輕語的電話。

  裴京墨猜得沒錯,宋輕語躺在床上確實睡不著。

  按理來說,她今天困極了,腦袋一沾到枕頭就能睡,偏偏一直在想裴京墨。

  那個噩夢太可怕了,即便收到了裴京墨發來的微信,她還是有些不安。

  手機忽然響了起來,看到是裴京墨打來的電話,宋輕語立刻起身接起了電話。

  「京墨——」

  「嗯,睡了嗎?」

  真真切切地聽到裴京墨的聲音,宋輕語內心的不安終於一點點消失。

  「躺床上了,沒有你還真有些睡不著,你什麼時候回來?」

  「我……」

  傅臨寒給了裴京墨一個警告的眼神,就裴京墨這個身體狀況,必須在醫院裡好好養著。

  「還不知道,這邊事情處理完,我就回去。」

  「好,那你可要注意安全。」

  「嗯。」

  「那我睡了。」

  「晚安。」

  「晚安。」

  掛上電話,宋輕語終於安心了,想到了什麼,她起身去衣櫃,拿出了裴京墨夏天經常穿的那件T恤。

  T恤上是洗衣粉的香味,她拿上床抱在懷裡聞了聞,心滿意足地抱著T恤睡著了。

  醫院裡。

  傅臨寒剛幫裴京墨收起手機,就見白翼年走了進來。

  「小白,你不知道這傢伙有多過分……」

  說到一半,猛地想起自己和白翼年已經割袍斷義,又煩躁地閉上了嘴。

  裴京墨看著兩人彆扭的樣子,想說點什麼,又渾身都疼,說不上話來。

  剛剛和宋輕語打電話,好像用盡了全身的力氣,現在的他動都不想動了。

  傅臨寒很彆扭,整個後腦勺上面都寫著彆扭。

  白翼年深深地看了他一眼,隨後走到裴京墨面前,「想弄死你的人是楊丙成?」

  昨天裴京墨和醫學研究的專家會面,想要展開下一步的工作,中途遭遇了兩輛車的夾擊。

  國內醫藥研究動了很多人的蛋糕,那些人恨不得弄死裴京墨。

  楊丙成不過是被推出來的替死鬼罷了。

  「楊丙成呢?」

  「我的人已經將他控制住了。」

  裴京墨就知道白翼年靠得住,他眼神一寒,「這次我要拔出蘿蔔帶出泥,將那些阻礙Z國醫藥發展的蛀蟲們都揪出來,一網打盡。」

  「行了行了,你先好起來再說吧!」

  比起那些,傅臨寒更在乎的是裴京墨的身體狀況。

  「郭讓呢?怎麼樣了?」

  「還在ICU,放心,他身體好,一定會沒事的。」

  郭讓是個退伍軍人,之前在一家保鏢公司上班,裴京墨回來後,才跟著裴京墨。

  「我去看看他。」

  「哎喲,你又不是如來佛祖玉皇大帝,看一眼他就能立刻活蹦亂跳嗎?」

  白翼年也勸道:「放心吧,找來的都是最頂尖的醫生,不會有事的。」

  天啟集團總裁車禍住院的事,能瞞一天是一天。

  兩人也沒找護工,晚上傅臨寒對裴京墨說:「今晚我留下來陪你,這裡不需要第三個人。」

  他這話雖然是對著裴京墨說的,但明顯是說給白翼年聽的。

  白翼年淡淡道:「還是我留下來吧。」

  傅臨寒從小到大沒照顧過人,更別說是照顧病人,白翼年不放心他照顧裴京墨,更不想讓他操心熬夜。

  「我兄弟我來照顧,不勞別人操心。」

  白翼年蹙眉,「你知道京墨這個情況,每隔兩個小時就得給他測一次體溫,要時刻盯著藥瓶里的藥,打個盹都有可能因為藥輸完了回血,他口渴了還得給他倒水,太熱不行太涼也不行——」

  傅臨寒沒想到陪床照顧病人,竟然這麼麻煩。

  他忽然想起,以前他生病住院,他不讓別人陪床,點名要白翼年陪著他。

  每次噩夢或者是熱醒,都能看到白翼年的臉。

  難道,他都是這麼照顧他的?

  「行了,你們兩個都回去吧,我不需要陪床。」

  裴京墨在部隊待了那麼多年,受過大大小小不少傷,當時命懸一線都沒人陪,更別說只是斷了幾根肋骨。

  「那怎麼行?」

  「別廢話了,明天我還需要你們幫忙,不能三個人都休息不好。」

  裴京墨態度堅決,傅臨寒和白翼年拗不過他,只能聽他的話。

  兩人一起走出住院部,傅臨寒在前面,白翼年跟在他後面,兩人都沒有說話。

  到了醫院門口,分道揚鑣的時候,白翼年張了張口本來想說點什麼,傅臨寒直接坐上車,發動了車子。

  傅少的車一溜煙不見了,白翼年看了好一會兒,煩躁地點上了一根煙。

  裴京墨車禍住院的消息不脛而走,宋輕語是第二天到公司,才聽到同事說的。

  「之前是大顧總,這次是小顧總,到底是誰想要他們的命啊?」

  「顧總醒了嗎?不會也像大顧總一樣變成植物人吧?」

  「聽說進了ICU,老天保佑顧總千萬不要出事啊!」

  顧遠東現在可是天啟集團的頂樑柱,聽到他出事的消息,天啟集團的股票已經出現了動盪。

  好在裴京墨已經料到了這一點。

  當天上午,戴著面具的裴京墨,也出現在了眾人的視野當中。

  在記者的採訪中,他銳利的眸子看著鏡頭冷冷道:「不管是個人還是集體,誰也別想阻止我做醫藥項目的研究。」

  「只要我活著一天,這個項目會一直做下去,直到生產出國民買得起的天價藥。」

  「別的國家可以,我們也可以!」

  他這一番話,不但讓天啟集團股票再創新高,還讓那些對他虎視眈眈,想阻止他的人,敲了一個警鐘。

  不光是宋輕語,誰聽了他這番話都會熱血沸騰。

  解長河一巴掌拍在桌子上,魂都燃起來了,「顧總牛逼!我誓死追隨顧總,為天啟集團當牛做馬。輕語,待會兒你跟我一起去醫院看看顧總。」

  宋輕語:「顧總正在休養,我們去看他,會不會打擾他?」

  「不會!」

  傻孩子,顧總巴不得想見你呢?

  昏暗的房間裡,男人雙腿交疊地坐在沙發上,幽幽的目光看著屏幕上的顧遠東,嘴角勾起了一抹冰冷邪魅的弧度,「終於找到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