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拉下面子來為自己從前做的事情道歉了,比蘇蟬夏預料中要快得多。
墨凌瑤本性尚可,不過是牧雲笙一直在誤導她,只希望以後能走正道,別再被人迷惑。
但此時蘇蟬夏顯然沒力氣說這些,但若是不有所表示,按照墨凌瑤那個腦袋時靈時不靈的恐會覺得自己沒有原諒她。
於是她點點頭讓人將東西收下,轉而又指了指正屋方向,同春枝道:「碧水簪。」
春枝領了指令後點頭去將東西拿來,一支通體藍調的簪子,上頭綴著兩顆晶石,最中央雕著朵冰花。
將東西給姝兒後春枝道:「這碧水簪就算作是回禮,我們家夫人從未真正介懷過什麼,都是一家人,伺候好好相處就是了。」
姝兒將東西接下後又說了幾句吉祥話就退了出去,蘇蟬夏捏著手中的福袋細細瞧了瞧,她從前還未曾見過這樣式的。
最後將東西扔給春枝,下一秒又要睡過去,卻被穎兒撐住眼皮:「夫人,藥馬上就好了,您還是等喝了再睡吧。」
春枝收起福袋點頭道:「是啊,許大夫說得醒著的時候喝,您這剛醒又睡去的話,什麼時候才能喝上啊。」
蘇蟬夏拗不過只好點頭,正好許老頭在給她拔針,身上的針一根根卸下去,蘇蟬夏也覺得身子輕盈了不少。
她手抱著枕頭,聲音悶在裡頭:「您可記得給我砍價,我如今也不是什麼特有錢的人。」
都成這樣了還不忘記省錢,許老頭搖搖頭不知說什麼好:「你真是,我可不會砍價,你若是好著你自己去說吧。」
聞此言蘇蟬夏哀嚎一聲,春枝替她擦去針孔處的血跡,將被子蓋好。
穎兒端著藥過來,一口一口餵了下去。
此時春枝已經送許老頭離開,蘇蟬夏喝完藥後擦擦嘴睡了下去,穎兒端著碗去了小廚房洗碗。
一通鬧騰下天已經完全黑了下來,漆黑安靜的主屋裡,墨卿決坐在窗戶邊,將窗打開了狹小的縫隙,透著一縷光看著手中的畫紙。
上頭正是蘇蟬夏前不久畫的自己,墨卿決臉上不見一點笑意,冷得仿若要結霜。
他聽著外面的動靜,手上下意識用力,紙的邊角被捏皺。
墨卿決垂眸看著皺巴巴的四角,沉默地將紙重新撫平壓好,疊上畫紙放回原本的地方。
不過一夜之間就變成了這副樣子,完全在他計劃之外,所謂當年的傳聞他知曉一些,可不過是過去的事情根本沒有去在意,也沒計較什麼那個女子是否真的和他有什麼關係。
這件事就不了了之,而那女子怎麼死的因何而死他也不過聽人閒話兩句而已。
卻沒想到如今蘇蟬夏也得了這樣的病症,為什麼?棲水閣內有什麼會致人患病的東西嗎?可為什麼自己沒有事,況且才搬來棲水閣多久?
墨卿決心中不解,多年前的事情現在去查也要不少時間,不知蘇蟬夏到那時已經什麼樣子了。
還是說有人盯著這處呢?他尚未醒來,又換了住處,棲水閣院牆不似原先的院子那樣高,防衛幾乎可以說不在一個層次上。
有人對蘇蟬夏下手了……
這幾乎是他能在第一時間想到的最大的可能性。
墨卿決沒來由地煩躁,不是都沖他來的嗎?怎麼現在轉移目標到她身上去了。
無妨,一切他都可以解決的。
主屋頭頂傳來幾聲細微的響動,不多時窗戶從外面被打開,一道身影翻了進來。
「主兒,有動靜了。」身影在距離墨卿決不遠處站住。
墨卿決微微抬手:「查到什麼了。」
身影掏出一樣東西遞給墨卿決:「袁家那個孩子,出自墨家。」
此言宛如驚雷炸響,墨卿決猛地回身接過東西,他眉頭緊鎖:「誰?你說孩子出自哪裡?」
他醒來後第一時間開始排查當年的一眾老臣,所有對墨家虎視眈眈的都被他列入行列徹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