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說話真是毫不客氣,好在蘇蟬夏早已習慣,也只自己理虧,事先沒有交代好。
她哎喲一聲,手抓著褥子,骨節突出:「您給我扎的什麼針啊?怎麼感覺又冷又熱的。」
昨日夜裡蘇蟬夏突然將藥服下,本不應該在這時候有所動作,但卻發現有人在盯梢棲水閣,既然有人將機會送到她手上,她萬沒有不珍惜的說法。
於是晚膳後回棲水閣的路上就將一直隨身帶著的藥吃了下去。
許老頭吹鬍子瞪眼:「你說呢!你竟然真給自己吃那麼烈的藥,不管你要做什麼,裝裝就算了,卻讓自己生生受苦,我這不是幫你散點兒藥性嗎!」
藥是蘇蟬夏剛配的,依照穎兒口述的當年情形一樣,搞出了這麼個藥,她身在墨府無法試藥,只能相信自己不會出什麼差錯。
確實太冒險了些,不過藥對身體沒什麼損害,只是單純發熱和起疹子。
「我這裡面還是大補呢!」蘇蟬夏心虛道。
況且她不用什么正兒八經的藥,哪像今日一樣直接請了個大夫來,若不是許大夫,豈不是直接被揭穿了?
她無所謂道:「沒什麼大礙,索性是你來了,也不知外頭是個什麼情況,我這計劃還得持續一段時間呢,你可別直接給我治好了,最好再給我摻點兒別的進去。」
說著蘇蟬夏還來勁兒了,她拉了下許老頭的衣袖道:「你說你給我加點兒白朮,升麻……胡柴?怎麼樣?」
她吃的藥里已經加了不少大補的,如今再加這些,吃了恐怕整個人都得像發麵饅頭一樣發起來。
許老頭不解:「你到底想做什麼?這些吃下去你沒幾個月是緩不過來的。」
蘇蟬夏當然知道!可墨卿決是一國之將,什麼招數他沒見過?殺的人比自己過的橋都多。
若是不做得真一點,哪兒能騙得過去?
況且之前穎兒只說那個什麼人身上起疹子,發熱,後面就消失了一段時間,一直穿著寬大的衣裳,保不齊中間有沒有胖過。
她做得全一點兒,讓所有人都信了才好呢,可現在壓根兒沒時間和許老頭細說。
蘇蟬夏嘖了一聲:「你就按我說的做唄,事成之後我同你細說,必會十分感激您的!」
外面腳步聲響起,朝這兒走來,愈來愈近。
蘇蟬夏忙像只蔫掉的蝦兒一樣趴了下去,神色懨懨。
「許大夫,馬上我那批藥材的事情還得靠您啊!我這現在動都動不了的,也不知什麼時候能好。」蘇蟬夏唉聲道。
這兩下聽得春枝心裡不是滋味兒,她叩響房門:「夫人,墨小姐送東西來了。」
聞言蘇蟬夏撇過眼看門口,卻被屏風擋了個結實,許老頭收了東西,等下直接拔了針就走。
蘇蟬夏沒力氣說什麼,於是推推許老頭,後者道:「夫人讓你們進來。」
隨後春枝領著姝兒進了屋子,姝兒手中端著個盒子,不知裡頭放了什麼東西。
屋裡瀰漫著股冷木氣,伴隨著開門關門的風霜混雜在一起。
姝兒來到床頭前行禮道:「夫人,這是小姐讓我給您送來的辟邪福袋。」
蘇蟬夏抬了抬手指,讓春枝打開瞧瞧。
春枝接過東西,盒子一打開裡面躺著個小巧可愛的福袋,上面繡著平順城遂。
見過一眼後春枝將東西拿到蘇蟬夏面前,讓她過目。
「我們家小姐說,不知能為您做什麼,恰巧求了個福袋回來贈與您,希望您能夠快快好起來。」
言罷,姝兒頓頓,似是不好意思道:「小姐還說,從前那些事情她已知道自己做錯事,聽信小人讒言,還希望若是可以的話,您既往不咎,此後相處不帶芥蒂。」
似乎又覺得這樣說實在是不禮貌,姝兒又加了句:「若是夫人不願意也無妨,小姐自知做事過分,得不到您的諒解實屬正常,但小姐還是希望您能快些好起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