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等蘇蟬夏開口,穎兒就朝春枝行了個禮:「春枝姐姐,我叫穎兒,原先是在老夫人身邊伺候的,今日晚膳時老夫人將我指給了三夫人,此後我便跟著三夫人了。」
這話落在春枝耳朵里就變了味兒,她僵著的臉徹底黑了下來,老夫人指過來的人,夫人本可以拒絕的,用著也不放心,可為什麼還是帶回來了?
此時人就站在眼前,春枝就是想問也問不了,但也沒搭理穎兒,同蘇蟬夏道:「夫人可要沐浴?」
院門開著,蘇蟬夏早已先一步進了院子,去藥圃看自己的地如何了,聞此言點點頭:「去放水吧,我今日想泡熱一點的。」
「是。」春枝應聲後就要去給蘇蟬夏準備熱水,誰料卻被穎兒搶先一步,之間她麻利的進入院子,衝著浴房的方向去。
「我來吧!姐姐您歇著,我給夫人準備熱水!」
說完人已經進了浴房中,一陣風似的就沖了進去,速度快的春枝都沒反應過來。
瞧著模樣,春枝人都傻住了,她嘴角抽了抽:「這是什麼意思?」
蘇蟬夏聳肩:「不知道啊。」
見這樣子春枝也不好說什麼,她小步跑到蘇蟬夏面前:「夫人,我不過一個晚上沒跟你一起用膳,你怎麼就帶了個小丫鬟回來?」
她一點兒都不覺得自己沒伺候好蘇蟬夏,她自幼就跟著蘇蟬夏,倆人一起長大,表面上看是主僕,實際上快和姐妹差不多了。
巡視完藥圃後蘇蟬夏收回視線,瞥了春枝一眼,而後亮出手上的鐲子:「你說我該怎麼辦吧。」
只一眼春枝就明白了是怎麼回事,她壓低聲音:「那怎麼辦?這人就留在咱院子裡?晚上您睡得著麼?」
老夫人的人留在棲水閣,春枝都覺得背後起一層寒毛,雖然東西給了蘇蟬夏,可難保只是做表面功夫。
她們入府才多久,就連陳氏劉氏是什麼人都沒摸清楚,何況墨老夫人。
蘇蟬夏看著浴房裡的燈火:「那你說怎麼辦?將人打出去?剛被老夫人指給我的時候臉上的模樣你都沒看見,活脫脫小可憐一個,誰知道是什麼情況。」
「你知道人怎麼說的嗎?說現在搬到棲水閣了,地方大,怕你一個人伺候不過來所以才讓這穎兒來的,如果老夫人沒有二心,我們卻將人防的死死地,豈不是自己給自己找麻煩?」
「話是這麼說沒錯,可……」春枝欲言又止,夫人說的一點兒也沒錯,可她實在有些不放心。
「奴婢多注意點就是了,若有機會還是將人送走吧,奴婢實在是不大放心。」春枝忍不住嘀咕道。
浴房門被打開,穎兒從裡面走出來:「夫人!水好了!」
蘇蟬夏朝春枝點點頭,這是她們之間的小動作,大致意思就是事情交給她了。
待到蘇蟬夏進入浴房,穎兒就要跟進去,卻被春枝喊住。
「誒,別進去,夫人不喜歡別人伺候她沐浴。」
這話硬生生將穎兒的步子止住,她連忙轉回身點點頭,朝春枝走來。
「多謝姐姐提醒,我剛來還有許多不清楚的,要勞煩您多照看一下了。」
穎兒聲音軟糯,聽著卻不讓人覺得討嫌,春枝覺得她有點面生,直接問道:「我從前好像沒見過你?你一直在老夫人身邊伺候嗎?」
聞之穎兒愣了一下,隨後搖搖頭:「我一開始不是伺候老夫人的,我伺候……」
她張望了一下四周,臉上露出一絲猶豫,聲音壓低:「這是能說的嗎?」
春枝不解,從前伺候誰的有什麼不能說的:「為什麼不能說,你怕被聽見?夫人又不會介意。」
誰料卻見穎兒擺擺手:「非也,姐姐誤會了,您同夫人入府這麼久,未曾聽過墨府內的傳聞麼?」
墨府的傳聞?春枝搖搖頭,她是什麼也沒聽到過。
看她茫然的樣子,穎兒湊到她耳邊低聲道:「我從前伺候的就是棲水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