彎刀鋒利,利刃在空中劃出漂亮的弧度,蘇蟬夏已經無力再睜眼看這一場廝殺。
「左側口袋,將藥給我,你去應敵!」蘇蟬夏用最後的力氣同墨卿決道。
當初給墨卿決制的那些藥丸她給自己也留了一些,就是為了防止不測之時,現下正好用上。
彎刀近在眼前,墨卿決手中無兵器無法抵擋,帶著蘇蟬夏貼在地上堪堪避過,順著蘇蟬夏所言掏出東西遞給她隨後起身抽離,赤手空拳迎上眾多殺手。
蘇蟬夏撐著身子將藥倒入口中,這藥有及時效用,沈靈離開搬人來,若來人是長公主她則不能夠露出任何破綻。
從前蘇蟬夏一直不明白瞻園外長公主那一眼是什麼意思,現在她知道了,和豐惜一樣,探究,好奇。
她們不會施以援助之手,只會給自己施壓,與自己兵刃相見,直到將自己逼到絕路之時迸發出強烈的意志和力量。
此時的蘇蟬夏才會被她們所賞識,才會被高看一眼,自己才會從京中貴女這個名頭裡脫離出來,不再是嬌養的菟絲花,而是有利有勁的利刃。
藥入口即化,順入喉中讓蘇蟬夏感覺到絲絲涼意,背後的鈍痛逐漸消失,手腳也活絡起來,心口不再發涼,就連面色都紅潤起來。
除了背後那道猙獰可怖的傷痕外蘇蟬夏已經和常人無異。
望著眼前與敵人廝殺的墨卿決,蘇蟬夏細細地觀察著那些殺手,他們如果直接朝自己而來那麼完全可以以此制住墨卿決,但他們並沒有這麼做。
這些彎刀蘇蟬夏識得,是江盛的人。
不傷害她的理由雖不可知,卻明白對方不會輕易放過墨卿決,江盛的目的一直很顯然,現在逐漸清明。
一瞬不瞬地盯著那些人,終於讓蘇蟬夏看到了破綻。
「東南方!腰腹!」蘇蟬夏厲聲道。
聞此言墨卿決不做任何思考,萬分信任地順著蘇蟬夏所言刺去。
方才搏鬥中墨卿決得到一柄彎刀,此砍刀削鐵如泥,斬斷那人腰腹,只瞬息間就沒了聲息。
一共七人,招式有章有法,看來似是一個陣,破了其中一個剩下六人很快換了一種打法。
蘇蟬夏眼尖地發現墨卿決肩膀上受傷,血液浸濕衣裳滴落到地上,泥土被染紅,那一塊的地上有著斑斑點點的血跡。
即便是夜裡,蘇蟬夏仍然能夠看清。
這還多虧了當初父親栽培,不知為何蘇家兩位長輩甚是怕蘇蟬夏出什麼事兒,於是自幼防身之術教了不少。
學完那些後蘇蟬夏常常在院中看自己父親練功,偶爾會有父親手底下的屬下前來請教,一來一往間拆招的過程全部落入蘇蟬夏眼中,也就練得了今日的眼力。
「東側!背部!」
又一言讓墨卿決順利攻克被困的境地,那些殺手隱晦地看了蘇蟬夏一言,發覺若是聽從江盛所言那麼今日將會全部折在此處。
只一個瞬息間墨卿決就發覺了他們的意圖,立刻踏著砂石來到蘇蟬夏面前,擋在前頭。
墨卿決多年沉睡,武力大不如從前,可對付這些人依舊輕鬆得很。
殺手前進的步伐一頓,似是在斟酌,但留給他們的時間已經結束,後方沈靈出現,帶著長公主和營地的守衛。
見狀幾個殺手相視一眼撤離,走時不忘將地上兩具屍體身上的東西扯下帶走。
只是瞬息間的事情,墨卿決來不及阻止對方就已經離開,但這些全部落入長公主眼中。
沈靈面色焦急,來到蘇蟬夏身邊幾乎要被她背後的傷口嚇得暈過去。
「這是怎麼回事?你是不是要痛死了?」泛起淚光的眼睛止不住地越來越模糊,沈靈控制不住地落下淚來,鼻子一片酸澀。
服了藥的蘇蟬夏現在並不會察覺到太多的痛楚,只是身子下意識地顫抖暴露了她身體承受的痛楚。
可蘇蟬夏面上還是搖頭道:「無妨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