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氏忍不住開口,她實在是太害怕了:「為什麼要這麼做,都是一家人無冤無仇的,一隻船上的人,到底誰希望墨家不好過……」
「只有想讓墨家敗落的人才會這麼做!」
陳氏的話如巨石入水,驚起的浪花打濕了所有人的衣裳,仿佛沉在水底透不上來一點氣。
茲事體大,所有人都不敢馬虎,墨老夫人的命令一下,機靈的已經在吩咐下人開始召集所有丫鬟小廝。
墨老夫人只覺得一陣頭暈目眩,但她今日不能倒,若是自己就這麼一下暈了過去,墨家的大局誰來主持!
居然敢在這時候就動手,根本沒有將自己放在眼裡,沒有把墨家放在眼裡!
「若被我查出是誰,丫鬟發賣,主子逐出墨家族譜!」
墨老夫人氣得額頭都起了青筋,卻還不忘安撫蘇蟬夏:「你莫要慌張,今天這事兒我必然會給你們三房一個公道。」
蘇蟬夏斂眸,自從人來後一直不出聲,做足了柔弱婦人的模樣,更是惹得墨老夫人憐愛。
一眾人離開小廚房,轉去了正廳中。
墨府上下幾十口人全部聚在了這處,所謂何事已經全然知曉,沒有哪個人是不怕的。
牧雲笙站在人群中,冷眼看著眼前這群噤若寒蟬的人,不免覺得可笑。
自從前日開始,墨奕寒對墨卿決的恨就深入骨髓,恨不得他立刻就死掉,而她也恰巧早看不下去蘇蟬夏了。
她憤恨為什麼蘇蟬夏命這麼好,那天夜裡跟著一同前往靈因寺,就是為了尋找後路。
牧雲笙纏著墨奕寒得知這京中最頂上的幾個人物都會去,所以才纏著墨奕寒非要來。
這男人一點腦子沒有,情到濃時什麼都願意說,因此才見到了那個肅王。
雖然那日肅王敗落,但她瞧見了另一條退路,墨家依靠太子,那肅王自然可以為自己所依靠。
那夜回來後牧雲笙趁著墨奕寒憎恨墨卿決,吹了一夜的耳邊風,也真真是沒腦子還膽子大,居然被自己勸動了。
本以為今日事會成,那兩個婢子都是蠢的,不知哪兒來了個死貓居然壞了她的好事!
不過無所謂結果如何,她已經想好了退路,就算不成,也不怕無法兜著。
這事兒已經驚動了外頭,不多時墨卿決趕了回來,他甫一進門屋子裡偶爾冒出的細微人聲全部被壓了下去。
無人再敢說什麼。
來到前廳裡頭,墨卿決在蘇蟬夏身邊坐下,見她不語,還有些怔愣以為是嚇著了,溫聲道:「沒事了,我回來了。」
聞之蘇蟬夏輕輕晃了一下頭,抬手撐住,看上去十分乏力。
「沒什麼,只是有些頭暈罷了。」
後頭的春枝提醒道:「夫人一日未曾進食了,醒來後好不容易想吃個餃子,卻遇到了這等事……」
她雖說得委婉,但言語中隱藏著不滿和憤恨,今日之事所有人都不得給三房甩臉色,也無人敢吃罪三房。
若是以往或許會小懲大誡,可現在全然不同了,就是連春枝都在主子們面前硬氣起來。
「若非不知哪裡來了個野貓,恐怕現在……」她言語未盡,說得所有人背後發寒。
「春枝,別說了。」蘇蟬夏適時開口,呵斥了自己的丫鬟。
這一主一仆拿得是好強調,牧雲笙在後頭看得眼睛都要翻過去了。
買通的送菜的早是前些日子提了要告假回鄉一趟的人,自己給了一大筆銀子,現在已經離開了墨府。
等追查到那人頭上,早過去了不知多長時間,墨奕寒雖然有事腦子蠢笨,做事卻不馬虎,清掃乾淨了一切痕跡。
她不動聲色地站在人群中,望著這場面,佯裝害怕道:「可是……這要怎麼查啊?府裡頭這麼多人呢。」
這一聲將眾人拉回,是啊,要怎麼查?
蘇蟬夏看著那一圈下人,道:「先查每個丫鬟小廝身上有沒有不該有的銀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