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盡的靜寂中不知過了多久,蘇蟬夏的感官已經麻木,最後聽得一聲嚶嚀,就在距離她不遠處。
蘇蟬夏的手指已經微微能動,但也僅僅只是手指而已,她聽著對方的聲音,隱約是柳如煙的聲音。
窸窸窣窣的衣料摩擦聲響起,而後傳來柳如煙茫然的聲音:「這是……哪兒?」
什麼意思,忘記自己是誰了嗎?蘇蟬夏忍不住皺眉,但面上一動不動,她現在只能控制得了三四根手指。
對方哪門功夫,能夠讓人喪失知覺這麼久?
柳如煙那側又傳來幾道聲音,墨凌瑤應當是在她旁邊,被推著晃了晃:「喂,你醒了嗎?你知道這是哪兒嗎?你怎麼睡得這麼沉?」
當初香淮草給自己帶來的影響自己根本覺察不到,在自己看來就和尋常時候別無二樣,後來就產生了抗性,燕閣里的人也沒告訴自己當時的模樣。
因此蘇蟬夏並不知道中招的人會呈現出什麼狀態。
許是被柳如煙推搡的動作吵醒了墨凌瑤,一道清脆的響聲,緊隨著墨凌瑤的不耐聲:「做什麼?」
繼而墨凌瑤起身,與柳如煙大眼瞪小眼,她尚且保持著一絲的理智,至少她還知道自己是誰。
她拍了拍腦袋,起身環顧四周,面對著蹲坐在地上的柳如煙,她嘖了一聲:「你別坐地上,髒死了,這是什麼老鼠窩嗎,怎麼這樣潮濕陰暗。」
嫌棄聲傳出很遠,聲音響亮,這處地方大得出奇,因為甚至可以聽到墨凌瑤聲音的回聲。
墨凌瑤找了條板凳坐下,來到蘇蟬夏身邊探了探鼻息,確認有呼吸後沒再有什麼動作,而是打量著四周的環境。
這處地方可以稱作為一座石室,只有兩張板凳一張桌子,中央有個凸起的台面,不知是什麼。
除此之外空無一物,十分荒涼。
心裡頭不斷湧上來煩躁感,這讓墨凌瑤難受不已,她知道自己有點兒不對勁,在看見柳如煙那副懵懂茫然樣子時就知道不妙。
下午嫂嫂剛提醒她的事情,卻這麼快就發生了,要如何來得及反應?
除了煩躁感之外又接二連三地湧上別的情緒,像是在放大她的情感一樣,每一個都要溢出來,幾乎無處盛放。
蘇蟬夏的四肢開始逐漸解凍,她掌握了一點兒身體的主動權,而後嘗試著敲擊地板,只發出一點點微弱的聲音,就連她自己都聽不見。
那兩人將她們扔在這兒就走了,她正好可以趁著這個時間和墨凌瑤兩人說些什麼。
但這副動不了的樣子讓她十分煎熬,但遠處的柳如煙一下子就捕捉到了蘇蟬夏的動作,朝墨凌瑤喊道:「她動了!」
這聲音讓墨凌瑤立即轉身,在蘇蟬夏身邊蹲下,發現蘇蟬夏的手在輕微地晃動著。
她握住蘇蟬夏的手後托在掌心:「你聽得清我講話是不是?聽得清的話你在我手上點兩下。」
蘇蟬夏如她所說在手心裡點上兩下,只察覺到墨凌瑤的身子都鬆懈下來。
而後墨凌瑤又道:「你當時提醒我是發現了不對,但根本無處可防,來得太突然了,恐有眼線在附近,你再問你個事,你可知對方什麼來頭?」
她不過也就是個大家小姐,如何見過這樣的場面?但是現在柳如煙失憶,蘇蟬夏身子無法動彈,她只能夠擔起責任來。
這幾人的聲音和當初瞻園出事時,那派賊人的說話語氣十分相像,雖然沒有地方口音,卻有一種說不上來同類感。
但瞻這個筆畫太多,蘇蟬夏寫不來,她只好試著在墨凌瑤的手上寫了個占。
若是她能夠明白自己的意思是最好,但就怕墨凌瑤即便知道了也無法應對。
筆畫剛落下後,墨凌瑤皺眉看著蘇蟬夏的手,心中的狂躁之意居然想讓她剁下蘇蟬夏的手,這個念頭過於駭人,不過閃現出一瞬間,就忙被自己壓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