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幕實在是有些兇狠了,蘇蟬夏嗯了一聲放下手中粥碗,朝著沈靈招招手:「鬆開丟出去吧,好晦氣的。」
她用著平靜的語氣說這話,有些讓人覺得好笑,沈靈的氣一下平復下來,將人丟出門外又狠狠擦了手才來到蘇蟬夏身邊。
這件事情明明是兩人一起商量著要這麼做的,但誰也料不到蘇蟬夏這一昏迷就昏迷了近十日。
傳來蘇蟬夏重傷消息時沈靈整個腦子都空白了,她原以為頂多只是有些擦傷什麼的。
沈靈拉著蘇蟬夏的手,上下仔仔細細查看著:「現在可好些了?你真能睡啊,快擔心死我了都!」
她這副模樣活像個老媽子,蘇蟬夏受不了的握住她的手,阻止她的舉動:「好的很,你莫要擔心,快和我說說外頭都怎麼了,你怎麼能直接把人拽進墨府來?這是誰家的。」
說著朝窗外看了一眼,恰巧能看見坐在外面地上的女子,髮髻何止是凌亂,快成了雜草,亂作一團都要變成餅了,這不過才幾日?怎至於落得這個模樣?
沈靈擺擺手,怒道:「被推出來擋災的,她也不是什麼好東西,但是袁家可算是被頂到了風口浪尖上。」
她沉聲道:「先是出現了妞妞一事,而後又出了你這事,兩個葉榆城寺正在查的案都是因為袁家這個宴席,皇上大怒,就連皇后都有了不滿,現在袁家噤若寒蟬呢。」
外面那個女的是對蘇蟬夏動手的,沒誰人指使,她是個戶部侍郎的家的小女兒,生性善妒,但預備動手之人本不是蘇蟬夏,可是她的丫鬟是個蠢得,安排下去結果弄錯了馬車。
聽聞最後的結果,蘇蟬夏也是無語凝噎:「也真是無妄之災了。」
但能夠放下鐵釘實在是足夠心狠手辣,蘇蟬夏又長時間未醒來,沈靈快要急瘋了,人正好在她爹手上,於是直接帶著人來跪著贖罪,蘇蟬夏什麼時候醒來才算完。
「誰料你已經醒來了,但她的所作所為卻害慘了袁家,因為戶部侍郎恰巧在一年前站隊了肅王,而袁家是肅王手下的頭部勢力。」
沈靈說著瞥了一眼墨卿決,而後唏噓起來:「當初你夫君昏迷後,朝中就開始有明顯的分水嶺,但是近兩年來才愈發明顯,袁家靠了肅王,而太子那邊逐漸蕭條下來。」
蘇蟬夏不明白朝中勢力,但被沈靈三言兩語也能摸得清一點門道了,這對墨卿決來說估計事關重大。
外頭的女人不知何時昏了過去,蘇蟬夏輕嘆一口氣:「本來馬車不至於如此,還是我們動了手拆的更狠,這才導致了這場局面,讓她回去吧。」
說罷一直未出聲的人輕哼了一聲:「你當真以為,此人如此簡單?」
聲音如流水般淌過,墨卿決一直靜靜聽著,而後來到窗邊,將那扇窗戶推的更大了些,那女子就那樣躺在院子裡。
「此人乃是戶部侍郎培養出來的暗衛,你爹也沒糊弄著查,她替代了戶部侍郎的小女留在京中,就是給袁家辦事兒的,你以為是恰巧,可其實環環相扣。」
墨卿決的話在二人耳邊響起,方才還唏噓的兩人一時間沒了聲音。
所以什麼弄錯不過是退路而已,戶部侍郎還想保下這顆棋子。
蘇蟬夏聳聳肩道:「好吧,既如此此人也不必留了,殺了吧。」
輕飄飄的一句話讓墨卿決沉默下來,沈靈啞然:「你說殺就殺啊……怎麼殺?」
聞此言蘇蟬夏也笑著回道:「是啊,怎麼殺?既然對方已經有了應對方式,除了放走還能如何,無妨,說不定能釣上大魚來,但我覺得動手的不是袁家。」
這是一種沒來由的直覺,讓蘇蟬夏覺得這次事情和袁家沒什麼關係,可能是袁若雲的那道古怪的視線和警告,也可能是江盛的提醒。
總之讓她覺得,想害自己的不是袁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