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謝就不必了,護著你本就是我應做的。」墨卿決接話道。
看他從容的樣子蘇蟬夏覺得分外有意思,當初想像了許多次墨卿決被逮住的時候會是何樣,卻沒想到他如此平靜。
「你是什麼時候醒的,如果我不算計你,你又準備何時『醒來』呢?」蘇蟬夏緊了緊被子問道。
如果說所有的一切都是墨卿決的局,那這個局的中心點在哪兒。
她在這其中又是什麼分量,分明二人未曾見過,他為什麼願意冒險去瞻園保下自己。
蘇蟬夏眼中帶著戒備之意,墨卿決臉上的笑落下來幾分,他右手還抓著長劍,一副模樣活像是剛從江湖裡下場的俠客。
但她知道此人不似俠客那樣自由隨性,更不是愛恨寫意的象徵,他將所有人都謀划進去,只不過是在下一盤巨大的棋而已。
過了許久,墨卿決試問道:「你不記得我了?」
怎麼又是這樣的話,蘇蟬夏好笑道:「我自然記得你,大名鼎鼎的墨將軍,誰人不知誰人不曉?」
只聽聞墨卿決一聲嘆氣,上前摸了把蘇蟬夏的頭髮:「多年前你還是個小不點的時候,我常會去蘇府,你一點兒都不記得了?」
什麼?蘇蟬夏微愣,幼時的事情她確實早已忘卻,如今不過能依稀記起些許,但怎麼也無法將墨卿決聯繫進去。
看她臉上怔愣的模樣墨卿決就已經知道結果,他在床側坐下:「你現在將我炸出來了,然後呢?打算怎麼做?」
這話問得突然,說實話蘇蟬夏也沒有細想如果墨卿決真的早就醒了,她該當如何。
但她不希望自己被蒙在鼓裡,所以就這麼做了。
蘇蟬夏抿唇道:「既然你早就醒來了,我同你絮絮叨叨那麼多,想必你也聽了不少。」
她想到了那個孩子,正思索要不要問出口,就見得墨卿決掏出一把東西來:「你我既是夫妻,也沒什麼好隱瞞的,你且瞧瞧。」
前些日子屬下剛交給他的信件就被自己拿給蘇蟬夏,整理好得整齊的一沓落在蘇蟬夏手中。
「你……對我一點兒防備也沒有?」蘇蟬夏小聲嘀咕兩句將東西接過,上頭的東西看得蘇蟬夏心驚。
這紙張她可太熟悉了,正是墨家所用,這些信件出自墨家。
墨家世代出將軍,皇上不無所防,所有人心知肚明,墨家也守著制裁,所以墨家上下乃至於紙都是專門兒的樣式,若是拿出去一瞧便知道這是墨家的東西。
就連墨卿決也沒想到最後的破綻居然出在紙上。
看過紙上內容後,蘇蟬夏沉默下來,她也沒想到居然環環相扣,自己的這一計或許還能找出當年關於那樁事情的人。
多年後同一地方再有人病倒,無論是下手之人還是尋常人都會嚇一跳,消息不脛而走,在意的人自會找上門來。
多年來種種浮現眼前,墨卿決撐在床邊的手不自覺抓緊,聲音中透著恨意。
「當年戰場上出事時,唯一存在的兩個親信現在已經死了,對從前的事情我困惑不解,更不知從何下手,可敵對之人總歸就那麼幾個,如今查出了這個女人,恐怕就是所有人計劃中的一環。」
女人曾懷有身孕,中間消失多日,回來後就暴斃而亡,那孩子就是在消失的那段時間生下來的。
「孩子在袁若雲手中,她寶貝得緊。」蘇蟬夏低語道。
她想到什麼抬頭看向墨卿決:「孩子說你是她爹,若這孩子是那女人生的,最好還是得把孩子先弄過來,否則有心之人從中周旋布局,恐會吃大虧。」
那天見到孩子時袁若雲的神色她依舊記得,雖然看上去好像從容不迫,卻讓蘇蟬夏覺得她在緊張什麼。
「對了,孩子身上有胎記,是個太陽。」蘇蟬夏抓住墨卿決的手,秀眉緊皺,「我說之前袁若雲那麼緊張幹什麼,就連到手的把柄都能捨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