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人來了，老爺昨天晚上處理公務實在勞累，現在還未起身，夫人先回院子等一等吧，等老爺醒來，歡娘會稟報她的。」
歡娘得意的看了她一眼，卻還是扭扭捏捏的彎了彎身，讓人挑不出錯誤。
曹雪柔臉色未變，面帶微笑的扶起了她，全然不像之前扭曲的模樣，只不過眼底更加的駭人。
「妹妹說的哪裡的話，雖然你身份低微，又做過家妓，但到底也是服侍老爺的，自然也要以老爺為先，以前是姐姐的錯，說話太傷人，還請妹妹原諒我。」
一如既往的溫柔讓人挑不出錯來，可說出的話卻像一把刀子插在了歡娘的心口。
讓她有苦說不出，只能僵硬的笑著「夫人說的哪裡的話，您是老爺的平妻，自然是只有奴婢的錯。」
平妻二字咬的極重，挑釁的對視，讓曹雪柔感到心血上涌，差一點就端不住了。
「既然妹妹如此說，那就最好了，只要謹記身份，伺候好王爺就好了。」
說完，扶著清風挺著肚子，一搖一擺的走了回去。
剛進屋子裡，曹雪柔立馬變了面孔，快走幾步，抓起旁邊桌子上的青瓷，就要摔下去。
「夫人，請慢，你要是現在不滿，老爺肯定會知道的，那不就是把老爺推給歡娘了嘛。更何況後院裡還有幾個狐媚子呢！」
清風把住曹雪柔的手，輕聲細語的勸說著，到底是從小長大的奴才，曹雪柔也是聽進去幾分。
把青瓷放回原地，她就像是泄了氣的皮球，頹廢的坐在桌子旁。
「清風，你說，當初他娶我說會一心一意的對我，現在才多長時間，我在楚晚棠那受了氣不說，現在她還跟那個下賤的歡娘.....」
「是不是我懷孕變醜了，所以才不喜歡我了。」她雙眼通紅，坐在銅鏡前，緩緩的撫摸上了自己的臉龐。
又看到了眼角的幾絲細紋，心裡更是害怕，雖然以色侍人是下下策，但目前來說確實是最好的辦法。
只有安聞昇的心在她身上，剩下的事情在緩緩圖之，等安家都在她的掌握之中，她才好對歡娘那個小賤人下手。
到時候讓她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夫人，姿容無雙，又何來的醜陋，在嫁進安家之前，夫人可是京城第一美人，多少人都羨慕著夫人呢！」清風勸道。
「是啊，之前是京城第一美人，現在可能是京城第一笑話罷！」她自嘲一笑，多了幾分落寞。
自從嫁進安家沒有一刻是順心的，現如今她是平妻，就連外面的貴女們的宴會都去不了，往日在閨房，哪個不是恭恭敬敬的請她。
「夫人，你別太憂心了，肚子裡的孩子可受不了，等孩子平安的生下來，一切都會好的。」
清風不忍心看她如此自怨自艾，輕聲安撫著，曹雪柔愛憐的摸著肚子。
「是啊，等我生下男孩，就是安家第一個小少爺，正妻之位也必然是我的。」她的眼中冒著熊熊的烈火，似是要將人吞進。
「只是，夫人，現在您不能伺候老爺，也斷然不能讓歡娘鑽了空子，不如送一個我們自己人去，分了歡娘的寵愛，這樣一來，也好有個幫手。」
「咱們送去的，出身不用太高，做個賤妾就可以了，以後還可以拿捏。」清風在耳旁低語，讓曹雪柔頓時有了人選。
「我記得紅蕊那小丫頭今年剛16，沒有許配親事呢吧。」
曹雪柔帶來的幾個陪嫁丫鬟，除了清風，剩下的都是簽了死契的，對曹雪柔也向來忠心。
這些人裡面紅蕊年齡最小，長的也有幾分顏色，只是性子懦弱，不過也好把控。
「還沒有呢，也算抬舉了。」清風滿意的點點頭，她的第一人選自然也是紅蕊。
「那就去把她叫過來吧。」曹雪柔無所謂的說著。
雖然她不喜歡把安聞昇推出去，但事已至此，她曹雪柔可以有愛情，但不能只有愛情，更不可能讓人爬到她頭上。
「是。」清風道。
片刻，清風領著紅蕊走了進來，只見女子皮膚白嫩，眼角的一滴淚痣讓人多了幾分嬌柔之感，讓人心生憐惜。
加上本身自卑的氣質，更是讓人慾罷不能。
「紅蕊，你跟了本夫人幾年了？」曹雪柔對鏡帖花黃，像是不經意間詢問著。
「回夫人，已經六年了。」紅蕊輕聲顫抖，唯唯諾諾。
「抬起頭來。」曹雪柔回頭望向他。
紅蕊微微抬頭，有些害怕，卻仍不敢直視。
「確實是有幾分顏色，從今日開始，你就去伺候老爺，別忘了這是本夫人給你打恩典。」
曹雪柔突然面露兇狠，讓紅蕊更是害怕，卻也有些不情願。
「夫人，奴婢是你的奴婢，怎能受此抬舉，還請夫人收回成命！」
「紅蕊，你既然簽了死契，那一輩子都只能為奴為婢，就算以後嫁了小廝，那也是奴婢，奴才可是不能科舉，不能從商的。」
「若是你跟了老爺生下個一子半女，至少你得孩子可以走正常的路，不在受人白眼，你也算半個主子，只要你以後好好跟著夫人，好處自然少不了你。」
清風走到紅蕊身前，像是惡魔般徐徐誘之，勾起了紅蕊心中的貪念。
「我聽說你弟弟還在曹府，等以後若是你忠心，夫人自然也會讓你弟弟出府做個平民百姓，你還是好好掂量掂量吧。」
看出紅蕊的猶豫，清風趁熱打鐵，又說了幾句，讓紅蕊有些心動。
心中暗想：只要跟了老爺至少身邊的人過得好。
她握緊拳頭，決定道「夫人，奴婢領命。」
這一回答決定了她的人生，她清楚，可像他們如此出身的人，不做別人的棋子又這麼可能。
她認命的閉上了眼，又道「奴婢懇請夫人，事成之後還望放還弟弟的身契，奴婢願終身追隨夫人。」
重重的頭磕在地上，她卻像感受不到痛般，此舉此言也更得曹雪柔的心。
「你放心，本夫人自然不會虧待你們的，清風下去教教規矩，今晚就送過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