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2章 忽然不想忍了

  「你想都別想。」

  談津墨眼神倏地陰鷙下來,連帶著呼吸都沉重了幾分,「分開?然後呢?和沈西渡在一起?」

  容聆眉梢擰了下,但還是平靜開口,「他都和安南月結婚了,還有了孩子,我去當小三嗎?」

  「談津墨,這輩子,我最討厭的就是小三了。」

  她的母親被小三介入,而她的第一段婚姻也是因為小三才破裂。

  至於蕭窈,可能暫時還算不上小三,但她的存在比小三還來的堵心。

  她自己這輩子都不會做小三。

  聽到這麼說,談津墨臉色好了些,但漆黑的深眸里像有化不開的濃霧,「我已經說過昨天情況特殊,你為什麼就是不信?之所以才沒讓金駿庭告訴你,一是怕你擔心,二是怕你誤會,三更是怕丁成猷那個畜生見到你。這事沒那麼簡單,我不能讓你趟這個渾水。」

  「容容,我向來不喜歡解釋,但又對你才會說這麼多話,我說過我對蕭窈的感情僅限於十八歲時,因關注而帶來的錯覺,我和你結婚後才明白,自己從來沒有喜歡過她。

  但是有這麼多年錯覺在,我一下子沒有辦法把她當成陌生人,如今談振年用死換我的承諾,如果你是我,你會怎麼做?」

  容聆心裡不是滋味。

  因為她知道談津墨說的每一句話都是真的。

  正是因為是真的,才那麼令人難過。

  她也懷疑過,是不是自己太鑽牛角尖,太患得患失才會搞的兩個人都很累。

  她嗓子乾澀,沙啞開口,「如果我是你,我不會做的比你更好。」

  談津墨低頭看著她,總覺得她沒說完,後面還有個「可是」。

  等了半天,卻不見她繼續。

  他深鎖著眉,抬起她的下巴,「她現在已經沒事,案子的事我也會交給金駿庭全權處理,我不會再單獨見她,容容,給彼此一個機會好嗎?」

  容聆抬眸看著他,他那雙墨如深淵的眼睛裡有她點點倒影。

  說分手是真心的,她覺得兩人都累了,談津墨每次都要解釋,她也替他累。

  可捨不得也是真的。

  她嘆氣,像是有點不理解,喃喃道,「你又不愛我,為什麼這麼執著呢?其實放手對我們都好,繼續的話我都覺得你累。」

  談津墨僵了一瞬,片刻後,喑啞開口,「你不是我,不能替我決定,我覺得現在這樣挺好。」

  提到愛,他下意識就躲避。

  容聆心酸,又在心裡嘆息了一遍:既然不愛,這是何苦呢?

  容聆離婚的提議又一次粉碎在了談津墨的強勢之下,她其實真的挺疑惑的,愛一個人,也許都做不到像談津墨對她這樣的好。

  可他,到底是為什麼呢?

  容聆帶著這個疑惑睡著了,而躺在她身邊的談津墨卻遲遲無法入睡。

  床頭開著壁燈,能看到容聆濃密的眼睫,她睡姿很乖巧,側睡的時候會用雙手壓在臉下,呼吸輕盈而吐氣如蘭。

  談津墨伸手若有似無地撫摸她臉上細細的絨毛,漫不經心地出聲,「愛?容容,我這個人,因算計而出生,從沒有人教過我什麼是愛。從小就只有爭奪,陰謀,背叛和利用。所以,你教我怎麼去愛好不好?」

  -

  接下來幾天,直到蕭窈出院,談津墨真如他所言,從未去醫院看過蕭窈。容聆看著他俊美的臉,終於有了鬆動。

  「你有空去趟醫院找下林醫生吧。」

  下車前,她突然對他說。

  談津墨深眸驀地亮起,「你決定試管了?」

  容聆彎唇,「都做到這步了,也不能前功盡棄啊,不然我前面那些苦不是白吃了嗎?」

  打促排針也好,取卵也好,多多少少都有點難受的,也有副作用,但竟然已經做到這一步,沒道理在最後一步停下來。

  談津墨明顯很高興,這幾天因為容聆的疏離難得在他臉上看到笑。

  他甚至有些興奮,在她唇上狠狠吻了一下,「我現在就去。」

  容聆失笑,「不用準備?」

  「沒事,我手機里都是你的照片,還需要什麼準備?」

  他口無遮攔。

  容聆臉一紅,推開他自己走了,「那你結束後給我發消息。」

  談津墨揚聲,「好。」

  -

  兩天後,談津墨的傷人案和丁成猷的迷奸案同時撤訴,媒體紛紛猜測雙方為達成和解做了哪些讓步。

  容聆沒去了解過,至於談津墨,他把案子交給金駿庭後也就真的沒再管過。

  隨著事情的結束,容聆也漸漸釋懷。

  尤其生殖科醫生告訴她,為了胚胎著床成功,她這段時間必須保持最佳狀態,所以她也儘量調整自己的心情。

  倒了這一步,已經不是生個孩子那麼簡單,試管這件事對於容聆來說,已經成為了某種執念。

  所以接下來幾天她都好好的吃飯睡覺休息,連談津墨忙碌的經常不見人影她也管不著了。

  這期間還發生了一件事。

  安南月孩子早產,是個男孩,但在保溫箱裡沒挺過一周,死了。

  她接受不了這個事實,認為是醫院的責任,在產科大吵大鬧。

  紀早告訴容聆的時候說,安南月就像瘋了一樣,把產科的主任都嚇得不敢上班了。

  容聆心想,可不得瘋嗎?

  她攜子上位,這個不只是兒子,更是工具,是她所有的保障。

  如今兒子沒了,也不知道沈西渡和安南月的關係會何去何從。

  不過,這些和她都沒關係了。

  -

  吃完晚飯,容聆和兩個孩子玩了一會兒遊戲,又遛了狗,餵了兔子,把他們哄睡著之後才回自己的房間洗澡。

  洗完澡上了床,見談津墨還沒有回來,就打算拿起手機給談津墨發消息。

  「你什麼時候回來?」

  過了大概幾十秒,談津墨回了,「還要一會兒,你困的話先睡,乖。」

  「我睡不著。」

  談津墨發了語音,「我會儘快回來,你睡不著找部電影看,床頭的ipad里我下載一些,準備給你孕期無聊打發看的。」

  容聆愣了下,沒想到他已經開始提前準備。

  盯著那幾句話,她慢慢回過去,「那你要是回來晚了我又睡著了,你就睡隔壁,不然又要吵醒我。」

  「好。」

  只有短短的一個字,看來是真的很忙。

  談津墨最近和談曜成在爭港島那快地,聽說那個項目沈西渡也插手了,而且和談曜成還有合作,一對二,他估計挺頭大。

  他在忙,她也不好老是打擾他。

  睡不著,無聊之下容聆就刷了會兒朋友圈。

  大概半個小時後,紀早給她發了一個視頻,視頻有五分鐘長,看場地是在一個高級會所的包廂,包廂非常大,人也非常多,有談津墨,有金駿庭,還有一些生意場和官場上的人,以及這些人的女伴。

  不過看得出幾個男人是在談事情,內容聽得不是很清,但仔細辨別應該和競標有關。

  然後容聆就看到視頻角落裡,蕭窈的身影。

  那一刻,她倏然坐起身,發了個問號給紀早。

  紀早立刻語音回過來,「我查崗,讓金駿庭發現場視頻給我,結果看到蕭窈也在。什麼情況?她不是一個小實習生嗎?這種大佬級別的談判她怎麼會出現?談津墨帶她去的?」

  容聆點擊放大屏幕,看到蕭窈的視線一直落在談津墨身上。

  即使距離隔的很遠,即使燈光很暗,她依然能看到蕭窈眼中的自憐和痴迷。

  容聆把這個視頻反反覆覆看了許久。

  視頻中談津墨從始至終都在談事情,和官員喝酒,沒看蕭窈,但這只是這短短的五分鐘視頻,五分鐘以外呢?

  容聆承認自己又要胡思亂想了。

  可這種情況容不得她不想。

  談津墨說過,在也不見她的,但是如果不是他同意,蕭窈為什麼會出現在包廂。

  容聆這一刻,忽然就不想忍了。

  她匆匆回了紀早,退出去,打談津墨的電話。

  幾聲之後,他倒是接了,聽聲音是有點醉意的,在繁雜的場合下有種磁性的性感,「怎麼還沒睡?」

  她脫口而出,「蕭窈為什麼在?」

  他反應有點遲鈍,「什麼?」

  容聆深呼吸,極力遏制心中的怒意,「談津墨,你答應過我什麼?蕭窈為什麼在那個包廂?她一個實習生為什麼會出現在這個場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