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9章 宋賀年,好久不見

  「陸夕檸,好久不見。」

  宋賀年剛醒沒多久,聲音有些啞,看她的眼神明顯有詫異,還有她看不透的光芒。

  過去一直是冷冷淡淡的性格,此時卻對著她笑得溫柔,臉色蒼白,透著大病初癒的虛弱。

  突然見到他,陸夕檸愣了一下。

  很快反應過來。

  她握著掌心的領帶,對他燦然微笑:「好久不見,宋賀年。」

  男人目光微怔:「你都知道了?」

  陸夕檸點頭:「是你父親拜託我送你來這裡。」

  宋賀年沉默了許久道,「謝謝你。」

  自從她嫁給季牧野後,兩人就沒有見過面。

  算了算,也有六七年的時間。

  長久的時間空白,讓兩人之間有著微妙的距離,四目相對,久久沒有言語。

  這一幕落在季牧野眼裡,就是她與初戀情人久別重逢後的模樣。

  「爸爸,你抱疼我了。」

  季則的聲音拉回了季牧野的神志,他鬆了力道,輕輕拍了拍他的後背哄他。

  宋賀年的視線,越過半空和他撞上。

  遠處男人的氣場比過去更加強大,光是站在那裡,就是讓人無法忽視的存在。

  早在他回宋家之前,就知道陸夕檸和季牧野已經離婚。

  兩年前,他們分開。

  兩年前,他回到了城南宋家。

  兩個男人之間的眼神較量,只在眨眼之前。

  季牧野一身黑色西裝,強大的磁場讓人不容置喙,如驚濤駭浪,光是站在那就勝過一切。

  那雙幽深晦暗的凌厲黑眸,好似翱翔天空的鷹隼,孤傲逼人帶著強烈的壓迫感。

  他靜靜地注視著宋賀年,嘴角勾起涼薄的弧度,一眼看穿他內心潛藏的秘密和情感。

  他單手抱著季則,陽光灑落在他的肩頭為他鍍上一層金色的光,眼神卻像冰霜一樣刺骨。

  思緒回到新婚那夜。

  初嘗禁果,食髓知味,他不知疲倦耕耘,與她在深海中顛沛沉浮,一次次衝上雲霄。

  最後,陸夕檸累得手指頭都抬不起來,杏眸泛紅,眼含控訴,不敢置信地看著他。

  「你不是禁……唔!」

  話未說完,理智再度離線。

  最後,是他抱著她去洗澡,又把人抱回床上。

  彼時天色將明。

  他去陽台吹風冷靜,便看到宋賀年靠在車門上的孤寂影子,仰頭看著他們別墅三樓的方向。

  那是他們的第一次交鋒,季牧野並未把宋賀年放在眼裡,覺得他不過是一個失敗者。

  但後來的某一次意外再遇。

  這個男人卻給了他婚姻致命的一擊!

  讓他篤定的穩定生活,掀起滔天巨浪,一步一步走到了如今的地步。

  身後銳利的視線如芒在刺。

  陸夕檸回頭,撞進男人眼底如霧色一般濃稠的暗色中,她疑惑地望著他。

  不理解他看自己的眼神,怎麼感覺在看出軌的妻子?

  怎麼可能……

  季牧野對她怎麼會有占有欲?

  倒是宋賀年,半垂著眸,不知在想什麼。

  景徴的視線在三人之間來回穿梭,清亮的明眸划過計謀得逞的暗光,尤其在看到季牧野越來越黑的臉色,他嘴角蕩漾起一抹愉悅的笑意。

  陸糯糯看到他眼睛一亮,鬆開季朝的手,朝他的方向急急忙忙飛奔過去。

  稚嫩的童音,大聲喊著景徴。

  「舅舅——」

  小傢伙邁著歡快的步伐,跑得很快,一把撲進景徴蹲下來的懷抱,對著他臉頰吧唧親了一口。

  「舅舅,想你。」

  「乖寶,舅舅也很想你。」

  景徴把小糰子抱起來掂了掂,打趣說道,「糯糯最近是不是吃很多,舅舅都快抱不動了。」

  陸糯糯撇撇嘴,「不胖,舅舅虛。」

  景徴:「……」

  這孩子的嘴和她媽媽一樣。

  年紀小,但一點委屈都不願意吃。

  有仇當場就報。

  「是舅舅虛,我們家糯糯一點都不胖。」景徴把她舉起來轉圈,銀鈴般的笑聲迴蕩在四周。

  他抱著陸糯糯走到季牧野面前,露出一口白牙,仿佛第一次見他那般自我介紹。

  「你好,季先生,我叫景徴,檸姐異父異母但情如同父同母的弟弟,也是糯糯的舅舅。」

  準確地說。

  小糰子就七八個舅舅,還有三四個阿姨,他們都是陸夕檸的師兄師妹。

  但他是裡面最最最特別的一個!

  因為他是她唯一的師弟。

  他對著季朝和季則招招手,熱情地和他們打招呼。

  「兩位小帥哥,你們好。」

  「我是你們媽媽的弟弟,糯糯的舅舅,四捨五入,你們也可以喊我舅舅。」

  「對吧,前……姐夫?」

  季牧野眼睛眯起,有種明顯的危險感和威懾力。

  刀削斧刻般的五官,眼眶深邃,鼻樑高挺,側顏輪廓如凜冽冬風,帶著強勢又霸道的凌厲。

  他冷哼了一聲。

  景徴嘴角得意的笑容微微收斂,摸了摸鼻子,感覺自己被完全碾壓了。

  ……男人這麼凶,活該沒老婆!

  他避開季牧野的視線,舉著小糰子轉圈。

  小傢伙是一點不恐高,格外喜歡和他之間的遊戲。

  過了一會兒。

  看到景徴額頭的細汗,陸夕檸過來接走他懷裡的女兒,捏了捏她的鼻尖逗她。

  「每次都要舅舅舉高高,調皮。」

  小糰子摟著她的脖子笑得歡悅,直白表達自己對景徴的喜歡,後者被他哄得心花怒放。

  時間差不多了。

  景徴送宋賀年回病房休息。

  陸夕檸帶著三個孩子也回了病房,季牧野跟在他們後面並不說話,像他們的保護者一樣跟著。

  其實早在來到ZN實驗室的第一天,季牧野就已經拿到了這邊的地理坐標。

  嚴冬也帶著人一直守在實驗室的外圍。

  這些陸夕檸並不知曉。

  到了離開的時間。

  他安撫好兩個兒子,最後看了一眼陸夕檸。

  後者神經立即緊繃了起來,汗毛直立,有種被野獸盯著的錯覺,她身體微僵,沒有回頭看他。

  季牧野坐上了實驗室負責接送的車,玻璃是特殊材質打造的純黑色,看不到外面的景象。

  彎彎繞繞半個小時,才來到實驗室外圍。

  一排的黑色車子早就整齊停在那,最中間是一輛黑色低調的邁巴赫。

  嚴冬面色焦急地看著他從車上下來。

  季牧野在實驗室的這幾天,並沒有辦法及時和外面的人聯繫。

  若不是他身上的定位系統沒有問題,嚴冬都要懷疑自家老闆是不是被前妻毀屍滅跡了。

  他疾步走來道:「季總,柳小姐她出事了!」

  一行人匆匆回到京州,直奔醫院。

  看到柳西西的悽慘現狀,饒是季牧野也不由沉了臉,滿臉都是被抓破的傷痕。

  一道道血痕交錯縱橫,格外恐怖。

  仔細看來。

  柳西西整張臉竟然沒有一塊平整的肌膚。

  看到他,她嚎啕大哭,眼淚滑落帶起肌膚刺痛,她想捧臉卻因為疼痛不敢碰觸。

  柳西西哭著對他控訴陸夕檸的惡行。

  「阿野,我的臉徹底毀容了!」

  「陸夕檸,她害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