怒斥聲幽寒凌厲,聽出說話人是誰,大堂經理腿肚子抽筋。
白姍姍和白紀辰抬眼一看,異口同聲地驚呼:「凌子墨。」
來人,正是面罩寒霜,氣場強勢的凌子墨。
他身後,跟著七八個面無表情的隨從。
他緩步走來,行走之間自帶肅殺低氣壓。
他靠近,那群跟著起鬨的顧客,個個噤若寒蟬。
然而,就這麼一位冷厲狠厲的大佬腳邊,竟跟隨著一隻軟萌嬌小的茶杯犬,看起來頗為違和。
凌子墨的到來,在梨寶眼裡,猶如救星降臨。
她張開嘴巴,想喊「凌叔叔」。
凌子墨墨眸一瞥,投來意味複雜的眼神。
他的眼神,梨寶看不太懂,宋宴禮一看即懂。
他壓低聲音,吐出一個「噓」字,用耳語般低沉的音調,叮囑說:「別叫,他似乎不想在白紀辰和白姍姍面前,暴露你和他有不一般的親密關係。」
梨寶會意閉嘴,嗯,她守口如瓶。
她不懂凌子墨為何那樣做,她只知道,他有他的道理。
再說白紀辰,剛來酒店就見到自己一心要巴結的凌子墨,他喜不自禁。
他似是沒聽見凌子墨最後那句話,滿臉堆笑打招呼,「你好凌總,認識一下,我是影帝兼歌神,娛樂圈頂流,白紀辰。」
他吹噓式介紹自己,凌子墨不屑一顧,「我知道你,近來,你在網上風頭正盛,何人不知,何人不曉。」
他話里,透著不加掩飾的譏諷。
白紀辰聽著,臉色青一陣白一陣。
他想說「借一步說話」,話未出口,凌子墨掃了眼大堂經理,嗓音淡漠,「你,去人事部辦離職手續,帶著你的狗腿子滾出半島。」
大堂經理哭喪著臉,不明不白地問:「不是,我做錯什麼了?他偷東西,被別人抓了個正著。我叫保安搜他身,我何錯之有?」
凌子墨眼神一凜,一條一條細說:「分不清顧客和服務員,叫安保搜顧客的身,侵犯顧客隱私,巴結身敗名裂的垃圾藝人。你自己說說,你犯了多少錯?」
「啥,他是顧客?」大堂經理呆愣幾秒,忙不迭解釋,「他的裝束,跟服務員差不多,他們都說他是服務員,我當真了。這事也不能全賴我,這酒店有一千多個服務員,我認識的只是一部分,不認識全部。」
凌子墨睨他一眼,「僅是搞錯他的身份,你不分青紅皂白搜他身。明天相關部門派個領導來店視察,別人說一句他是小偷,你也撲上去搜身?你這種沒腦子還是非不分的蠢貨,我不敢留著。」
這番話咄咄逼人,且有理有據,大堂經理無可反駁,只得垂頭喪氣地溜走。
事態急轉,白姍姍心急如焚,「不是,聽我說。」
她小跑著跑到凌子墨跟前,語氣又快又急,「不管他們是服務員還是顧客,他們偷東西這點沒得洗。我在宋宴禮身邊待了幾年,我知道,他兜里沒啥錢。那個洋娃娃那麼貴,他哪裡買得起,肯定是他們偷的。」
「呸!」梨寶呸她,伶牙俐齒地回懟,「自己是個偷偷,看誰都是偷偷。」
白姍姍深得白奇瑞真傳,真有愛偷愛摸的毛病。
露台上還有一堆顧客,梨寶堂而皇之叫她偷偷,她惱羞成怒,「你才是偷偷!你全家都是偷偷!我素質好著呢,從來不偷。再說了,我有花不完的錢,想要什麼有什麼,我幹嘛要偷?」
「我哥說的!」梨寶雙手叉腰,「你愛偷,見啥偷啥。江山易改,本性難移。以前是偷偷,現在也是偷偷。」
白姍姍做著有朝一日走紅全球的童星夢,自是不允許梨寶在大庭廣眾之下,敗壞她的名聲。
她以前小偷小摸,又沒留下證據。
哼,沒我證據,等於信口雌黃。
「大家別信啊!」白姍姍面向看熱鬧的顧客們,解釋道:「他亂說,宋宴禮的人品,你們懂得。他是撒謊精,那年,受害者站出來,拿出鐵證說他睡粉,他硬說自己沒睡。」
旁人點頭,「確實是,當年的實錘證據那麼多,宋宴禮死不認帳。那件事他能撒謊,其他事也能撒謊。」
「白姍姍不是他妹,好歹跟了他幾年,他污衊她,敗壞她的名聲。這人品,嘖嘖嘖。」
旁人議論自己,宋宴禮不予理會。
他低著頭,在手機上敲敲點點。
露台上有電視,宋宴禮找到一段視頻,投屏到電視上,二話不說直接播放。
一個略施粉黛的家庭主婦,大力推搡白姍姍,怒喝:「給我跪下!這都第幾次了?老來我家偷東西,專偷值錢東西。打你教育你那麼多次,你還偷,你不偷東西,你手癢啊?」
宋宴禮出現,家庭婦女沖他嚷嚷,「你妹妹又跑我家偷東西,你管不好她,拿根繩子栓著她。」
宋宴禮小心翼翼的賠禮道歉,好說歹說,帶走白姍姍。
看完,白姍姍呆若木雞。
這,這,她都不知道,宋宴禮手裡,竟有這段視頻。
「呀!」梨寶大感興趣,「哥哥,這是什麼時候的事?」
「今年年初,」宋宴禮簡單說明,「白姍姍太愛偷東西,我教育過幾百次,該說的都說了,能用的方法都用了,她不聽,依舊我行我素。後來,我從視頻里那個阿姨家的監控里,截取下這段視頻。原想當作訓誡素材,一天八遍放給白姍姍看。考慮到這麼做會給她留下童年陰影,每次想放時又按捺住自己。」
反轉來得突如其然,白姍姍四肢發涼。
證明她「品行不端」的黑料,在外人面前曝光,往後,她在娛樂圈裡,如何立足。
尤其是,凌子墨也在這。
顧不得跟別人解釋,白姍姍撲到凌子墨跟前,伸手拉他衣袖,「凌叔叔,別信,這不是真的。是,是AI合成的。」
她的手,方才觸碰到凌子墨的袖口,凌子墨不動神色的往旁邊移了移,白姍姍拉了個空。
跟在凌子墨背後的某個隨從,掏出雙截棍,狠狠一甩,甩到白姍姍的鼻樑上。
一股鮮血從鼻孔湧出,白姍姍捂住鼻子,哭哭啼啼喊:「啊,好痛,我的鼻子好痛。」
那個打她的隨從,冷冰冰警告她:「知道痛就退後幾步,跟凌總保持距離。看你那副樣子,肯定是盯上凌總身上的東西,巴巴跑上來,伸手就偷。」
「我,我……」白姍姍搖搖頭,試圖解釋。
凌子墨腦袋一篇,淡聲說:「知道她愛偷,還不把她扔出去,速度快點,不止扔她,還扔她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