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此,千手扉間略有些玩味地看向對方,反問道:「那你覺得呢?我是壞人嗎?」
宇智波帶子:「……」她小聲嘟囔著說道,「壞人又不會把『我是壞人』寫在臉上。【Google搜索】」
「方才那幾個人不就是?」
「……噗!」宇智波帶子瞬間笑了,然後下意識想按照母親大人教育自己的樣子抬起袖子捂住嘴,但緊接著反應過來,這是在外面!又不是在勞什子未婚夫的面前,才不需要這樣呢!於是她理直氣壯地將眉眼笑得更彎了。
千手扉間:「……」哦。他認真打量了下眼前的少女,抱拳咳嗽了聲,問道,「你是要找甜品店?我剛好知道一家評價不錯的,就在附近。你敢同我去嗎?不敢的話,我就給你指路。」他不愛吃甜品,但他對城內的一切都了如指掌。
宇智波帶子歪頭看著對方,然後點頭回答說道:「敢的!」
「嗯?」千手扉間瞬間心情不錯,含笑問道,「怎麼?不覺得我是壞人了?」
「額……」宇智波帶子有些不好意思地回答說道,「抱、抱歉啦……我剛剛是條件反射,謝謝你救了我,然後……對甜品店熟悉的人,應該不可能是壞人……吧?」
千手扉間:「……」這是什麼奇怪的理由?不管怎麼說,她也實在太容易上當受騙了吧?好在,他確實不是什麼壞人。
於是,他再度轉了個身,示意對方跟上。
「這邊,很近,而且全程不會脫離路人眾多的主幹道。」他言簡意賅地徹底解除了對方的擔憂。
「好嘞~」宇智波帶子露出個燦爛的笑容,然後蹦蹦躂躂地跟了上去,走在了青年的身邊。
這段路很短。
千手扉間當然對距離了如指掌,但他卻覺得它比自己計算得還要短。
「哇!聞起來很香的樣子!」宇智波帶子看著眼前的甜品店,頓時笑開了花,「那個,好心人,我請你吃甜品吧?」
「……不必了。」他真的,不喜歡,吃甜品,屬於完全無法接受的類型。
「……」少女低下頭,似乎有些失落的樣子。
「……一點。」他下意識開口說道。
「嗯!」她頓時抬起頭,再次露出了個燦爛的笑容。
「……」哦。
千手扉間覺得自己這會兒有點反常,也許該立即轉身離開,以免加深這未知的錯誤。但是,他有些挪不動腳步,簡單來說就是——
他不想走。
然後,他看著少女走到櫃檯邊,接連選了好幾種甜品才意猶未盡地停了下來,然後,露出了犯難的表情。片刻後,她將手伸到袖子中摸索了片刻,抓出了一小把金豆子,托在手中仰頭問老闆:「那個……我沒帶錢,請問用這個付帳可以嗎?」
千手扉間:「……」他有些無奈地拍了下額頭,三兩步上前一把拉住她的手臂,輕輕扯下了她抓著金豆子的手,讓她別再繼續做出這種露財的舉動。然後,他從錢袋中拿出了錢財,放在櫃檯上,「收錢。」
「……好的。」老闆心中有些可惜,但看著眼前人的穿著打扮,到底不敢說什麼,只笑著攏起了錢,點頭說道,「感謝光顧,好吃下次再來。」
千手扉間點了點頭,一把提起櫃檯上的東西,拉著少女就朝原處返回。直到確定沒人跟上來,才在一個角落處鬆開她的手,微蹙著眉數落說道:「你一個人出門,還用那種東西付帳,真的不怕被別人盯上嗎?」
宇智波帶子一瞬間有種面對教導主任的既視感,雖然她也不知道什麼是教導主任……總之,她沒法反駁,只能乖巧低頭挨訓,順帶小聲解釋說道:「對不起,但買東西不可以不付錢的,我身上沒有錢,只有這個……」因為日常都在家中,所以她身上確實沒錢,但也確實不缺錢,因為所用的一切好像都能換不少錢。
這也造就了此刻的現實。
千手扉間:「……」這到底是哪家偷跑出來玩的、不諳世事的大小姐?身上的衣服,不會是為了掩飾里側的華服吧?他有些無奈地搖了搖頭,回答說道,「沒事,不必像我道歉,不過下次記住了,出門在外,就算有旁人保護,也不要輕易露出太多錢財,以免惹人覬覦。」
他一邊如此說著,一邊腦中出現了城內居民的資料,暗自猜測眼前人究竟是哪家的姑娘。
他沒想過眼前這少女是白川家的公主,因為白川一族為了能忽悠宇智……不對,為了能讓這樁婚事完美無瑕,將「白川希子」的形象營造得太好了,此時她在忍界很多人眼裡是一等一的大家淑女。而有關於養女失憶的事情,他們連宇智波都沒有告訴,順帶還為養女編造好了符合她現在狀態的過去的身世,囑咐她一定背好,外人自然更不可能知情了。
當然,在這件事上,白川一族倒是沒什麼歹意,只是宇智波一族可能會接受白川一族的義女,卻未必會接受一個忘記了一切且過去一片空白的義女,風險係數太高了。為了不影響這段婚事的達成,他們也只好如此了。
而千手扉間也隱約知道小辮子定期與未婚妻通信的事情,因為是宿敵,他非常了解對方的調性,知道那個眼高於頂的傢伙不太可能與什麼都不懂的人談得來,所以,那位白川家的公主大約真的如傳聞中那樣博古通今,秀外慧中。
至少,不可能是個站在街頭都能被拐賣的小傻子。
更為重要的是——
白川家宣稱自家義女年方十八。
而宇智波帶子……嗯,懂的都懂,再加上此刻這表現……只能說,不是千手扉間不給力,而是他在每個細節上都被坑。
「嗯嗯嗯。」宇智波帶子小雞啄米般地點頭,仰起頭露出了個傻乎乎的笑容,「我知道了,下次一定。」不過……之後真的還有出家門的機會嗎……想到此,她臉上的笑容稍稍收起,露出了些許憂鬱的表情。
「怎麼了?」千手扉間下意識問道,「你還有什麼需要幫助嗎?」
宇智波帶子抬眸看向眼前人,笑著搖了搖頭。她也許確實需要幫助,但是,她自己都不知道該如何才能幫到自己,以及,就算知道,這種事也不該找一個素昧平生的好心人做。
千手扉間:「……」嘖,披著個虛假的外皮真是不方便。若是他本人站在這裡,她就當知道這世間沒什麼難得住……額,不對,她真的有這種常識嗎?說不定,連千手和宇智波是什麼都不知道。
想到此,他不由有些泄氣。
然後就見眼前的少女笑著塞了一小袋甜品給他,仰頭說道——
「好心人,請你吃。」
「我不叫『好心人』,我叫……」千手扉間頓了頓,才繼續開口說道,「海川。」他既然披著「假皮」,那就肯定不能透露真實姓名。
「這是假名吧?」宇智波帶子下意識問道。
「……為什麼這樣說?」
「哪有人在說自己名字的時候猶豫呀。」宇智波帶子輕笑著回答說道,「啊,抱歉,我沒有指責你的意思,倒不如說剛好。」
「嗯?」
「因為我是從家裡偷跑出來的嘛~」宇智波帶子吐了吐舌頭,左右看了眼後,小聲說道,「為了防止被知道,我也肯定不能告訴你我的名字~」
千手扉間:「……」他原本還想問,聞聽此言只好閉了嘴。並且稍稍有些自傲地想,你不告訴我你的名字,難道我還會追問嗎?
天下間有的是人想讓他知道對方的名字,從沒有人讓他追著求名字的,一個也沒有。
一個傻傻的小丫頭,當然也不會是例外。
再說,本也只是萍水相逢。
……轉瞬即散。
沒有意義。
話雖如此,他還是不太像自己地陪少女一起坐在了不是特別乾淨的路邊,看著她簡直宛若小型饕餮一樣快速吃完了方才買的那些甜品,這個胃口和乾飯速度驚得他下意識將一直捏在手中的甜品塞入了口中,下一秒,他蹙起了眉頭——
難吃。
話雖如此,千手扉間到底還是艱難地咽了下去,順帶將手中剩餘的甜品盡數投餵給了身旁的少女。
她吃得太香了,以至於他一瞬間有種其實也不是很難吃的錯覺,於是下意識又摸了一塊塞入口中,最終得出結論——
果然很難吃。
然後再度艱難地咽了下去,因為浪費食物很可恥,而且,一旦吐出來了,他完全可以想像得到她會露出怎樣的表情。
片刻後……
宇智波帶子一臉滿足地拍了拍自己依舊那麼平坦的小肚子,宛若抽著事後煙般嘆息了聲,喃喃說道:「滿足了……」雖然家裡的甜品也很好吃,但俗話說「家花哪有野花香」……額,好像哪裡不對?總之,是這個意思就行了!
「就這麼喜歡吃?」
「喜歡的!」
「其實……」千手扉間斟酌著說道,「這座城,還有不少家不錯的甜品店,你想嘗嘗嗎?」
——嗯?他在說什麼?
——難道還要繼續停留下去或者短時間內再來嗎?
——這等不明智的舉動,絕不該做。
然而……
「……」宇智波帶子眨了眨眼,然後笑著回答說道,「這樣啊,那我之後讓家人幫我買一些嘗嘗吧,謝謝你告訴我這件事。」因為她顯然不可能再度偷跑出來品嘗了……一次還好,次數多了肯定是會翻車的。
「……沒事。」
千手扉間覺得自己應該鬆一口氣,因為這回答無疑讓他少了很多麻煩,但是……
「啊,對了。」宇智波帶子突然想起一件事,然後,再度從袖子中摸出了自己方才沒能「送」出去的金豆子,左右看了眼後,小心翼翼地遞給了眼前人,「那個……海川君,謝謝你救了我以及帶我去買甜食,這個……」
「怎麼?」千手扉間面無表情地微微挑眉,「道謝禮?報酬?還是賞金?」他難道還看得上這些東西嗎?雖說忍者確實是驅利的生物,也確實會為了金錢出賣武力甚至生命,但是,他也絕不是這樣廉價的存在。
她若是一定覺得他方才的幫助就值這個價,那他會毫不猶豫地起身就走。
不可交流之人,就沒必要繼續交流了。
「……我不是這個意思。」宇智波帶子敏銳地察覺到了對方此刻的不悅,她小聲而誠懇地解釋說道,「剛剛我說過會請你吃東西,對吧?結果確實你付的錢,這不就變成你請我了嗎?這樣不好,出爾反爾了。所以果然還是應該我付帳,但是,我不知道方才海川君你付的錢能換多少豆子,所以……不然你看著拿?」
千手扉間沉默了。
然後,他抓住眼前少女的手,緩緩掰開了她的手掌,從中拿起了一顆金豆子,捏在指尖微笑著說道:「那就這個吧,雖然其實有些多了,但我想,你也許不介意?」
「嗯!……嗯?等等……」
「什麼?」
「那我身上這件衣服是不是買貴了……」
「……你花了多少?」
「老闆說要十顆豆子。」
「……」這就是個純純的小傻子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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