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人……」
「夫人?」
「夫人!」
……
「!!!」宇智波帶子猛地回過神來,知道自己突然變幻的臉色大約嚇到了下人,連忙找補說道,「抱、抱歉,突然覺得身體有些難受。【寫到這裡我希望讀者記一下我們域名】」她一邊說著,一邊將那把扇子還給了對方,強笑著說道,「很漂亮的扇子,既然是丈夫給你買的,要好好珍惜才是。」
「……是。」下人雙手接過扇子,很是擔心地說道,「夫人,你既然這樣難受,不如回去躺一躺?」
「……嗯,嗯,正該如此。」宇智波帶子點了點頭,然後,有些踉蹌地站起身來,跌跌撞撞地朝屋內走去,順帶一手拉上了臥室的紙隔門。她知道,自己的舉動肯會引起那下人和屋中護衛的懷疑,可是……她真的控制不住自己,因為……因為……
雙腿發軟的她驀得跌坐在地板上,撐著地板的雙手不住發抖。
不,不僅是手,她整個人此刻都在無意識發抖。
海……海川君還活著……?
那個秘文……那個秘文……當年,海川君親口對她說,這個世上只有他們倆才知道。
而那兩句話——
何時?何地?
分明……就是在回答她在海邊小屋內留下的秘文。
也就是說……
海川君不僅活著,還機緣巧合地去到了那座小屋。
他還活著……
太好了……
他沒有死,他還活著!
宇智波帶子一把捂住嘴,露出了個無比欣喜的表情,卻又忍不住嗚咽出聲——因為情緒變化過大,她整個人又哭又笑,簡直像是瘋了。
但是啊……
但是,
海川君還活著,他看到了她無意中留下的留言,他還問她「什麼時間,什麼地點,我們見一次」……
那麼,她……
下一秒,宇智波帶子的表情僵住了。
她……什麼?
她……怎樣?
她……能夠回應嗎?
直覺、理智、情感……一切的一切都告訴她,斑大人絕對不會允許這件事。如若說從未得到也就算了,但是,在她已然鬆口的如今,在她沒能堅守的如今,在他認為自己勢在必得的如今,若是她對他說「海川君還活著,我想見他」,那麼……
他也許會親手將海川君撕個粉碎。
雖然她很想安慰自己說「他不會」,但是……他會的,他絕對會的。
那天性驕傲且霸道肆意的男人,是絕對不會允許自己看中的「獵物」逃走的,也許……從被他確認為「想要之物」的那一刻起,她就註定逃不掉了,除非,她有可以正面對抗他的實力。
「……」
雖然不知道當年海川君到底是怎樣逃脫北條家的毒手的,但是,他已經因為她而面臨絕境了一次,難道說,她要再害死他一次嗎?
而且……
這麼多年過去了,海川君應當早就已經回家,應當早就已經有了新生活,說不定也已經……
她難道,要因為一己之私,再度徹底將這一切毀了嗎?
不……
不!
她不能這樣自私……
宇智波帶子有些緊張地咬住了自己的手掌側邊,心中努力安慰自己:既然這麼多年來海川君從未找過惠,既然海川君在看到秘文後用這種堂而皇之地方式來傳遞信息找尋她,那就說明,海川君應當並不知道她現在的「身份」和所在,也絕不會跑來宇智波找她。只要他不來,那麼,他就是安全的。
而且……
能用這種方式傳遞,就說明他如今應該過得不錯。
她錯了,她真的錯了,她就不該只因為一時的心情就隨意在海邊留下秘文,再度給可能已經平靜安定生活的海川君帶來虛妄的希望。
但是……
她緊閉上雙眸,表情痛苦地想:當年的事情……海川君究竟是怎樣理解的呢?到底是認為「她被人擄走了」,還是認為「她背叛了他」?若是前者也就罷了,若是後者……如若可以……如若可以,哪怕已經不可以打擾他的生活,她也真的想向他解釋清楚。
她沒有。
她真的沒有背叛他。
至少,當年絕沒有。
但是……
如今的她真的可以說沒有嗎?
在得知他的「死訊」後,就擅自對其他男人動了心的她……
真的還有顏面出現在他的眼前嗎?
如她這般卑劣的女人……
心緒激盪之下,宇智波帶子驀得覺得喉間一甜,她連忙抬起手捂住嘴,下一秒,她接連咳嗽數聲,直接……
吐出了血。
她怔怔地低頭注視著手中的鮮血,直到意識到它們已經順著手掌蔓延到了地板上,連忙掏出手帕儘量擦乾淨地板,然後,托著手站起身奔進了盥洗室。
「嘔——」
再度對著池子吐了幾口血後,宇智波帶子滿是鮮血地雙手抓著池子邊緣,氣喘吁吁地緩緩跪倒在地,心中浮起的第一個想法就是——
得趕緊收拾乾淨。
絕不能被斑大人發現。
否則……否則,他得多擔心。
意識到這一點的同時,她不由再次怔住,因為……她最應該擔心的,難道不是他因此而遷怒於還活著的海川君以及剛才那遞摺扇給她看的下人嗎?
「……」
已經背叛了的女人,果然真的是很噁心。
又發了一會兒呆後,宇智波帶子動作迅速地收拾乾淨池子和自己的雙手,在確定身上的確沒有沾染到鮮血以及臥室的地板的確被擦拭乾淨後,她有些費力地從壁櫥中拖出了自己的被褥,然後,精疲力盡地躺了上去。
沒過多久。
她果然聽到了男人匆匆的腳步聲。
他平時不會這樣的,因為忍者的習慣,他的腳步聲一直很輕,此刻如此,大約是因為實在太著急擔憂了。
被他平時安排在這個院子裡的人,既在保護她,也在看護她。所以,只要他在族內,她稍微有些什麼不對,一定會有人去通知他。同樣,不管他在做什麼,也都會立即放下手中的事物來看她。所以很多時候,她就算哪裡不舒服,也真的寧可自己忍著,免得……
哎,他肯定不覺得麻煩。
但是,她果然還是不想給他添太多麻煩。
「瞳!」
伴隨著這樣一聲呼喊,宇智波斑一把拉開了白日裡緊閉著的臥室紙隔門——她真的很少如此,因為她雖然願意待在院中卻不喜歡將自己關在封閉的屋內,然後就見妻子神色蒼白地躺倒在床鋪上,正側身看著他。
「……斑大人。」
「你這是怎麼了?」男人三兩步走到妻子的床鋪邊,單膝跪了下去,伸手去摸她的臉,發現一陣涼一陣熱,委實有些不太妙。
「沒事……」宇智波帶子抿了抿唇,雙手抓著被沿小聲回答說道,「大約是因為有些著涼,所以突然有點不舒服。」
「他們是怎麼做事的?知道外面涼不勸你回去?實在是……」
「斑大人。」宇智波帶子伸出手抓住男人的手,雙眸直視著他,輕聲說道,「請不要責怪別人,是我自己貪涼。你要是因為這個責怪他人,」她露出了一個小小的多少帶著點討好意味的笑容,「那我以後可就沒有半點自由了。」猜也知道,所有人都會緊迫盯人的,那太可怕了……
宇智波斑:「……」他看著妻子討好的笑容,深吸了口氣後,努力平定著自己此刻心中的怒火,沉聲說道,「你既然不想連累其他人,就得注意身體才是。」
「已經很注意了呀……」她抓緊他的手,下意識柔聲細語哄他,就像是日常哄著兩個孩子,「你看,配合看病,配合吃藥,天冷加衣,吃東西也都很仔細了……但是,不管是誰,也不可能一年到頭都不著涼一次吧?有時候就是會突然一下子變得不舒服。再說,往好處想,得了小病,也許就不會同時得大病?再怎樣也不會兩者都來吧。」
宇智波斑被這說法給逗笑了,他點了點她的額頭,說道:「你這是什麼奇怪的說法。」不過,確實如此,而且,沒事就好。
「好了,我睡一會兒就沒事了。」宇智波帶子輕輕搖了搖男人的手,低聲說道,「你去忙你的吧。」
「真的沒事?」宇智波斑有些遲疑,因為他確實有事,也確實是臨時丟下一切匆匆趕來的。
「真的。」宇智波帶子很是肯定地說道,「再說,院子裡這麼多人看護著我,沒問題的。」
「……好吧。」宇智波斑心中盤算了下,到底還是點了點頭,然後,抬起手拍了拍妻子的小腦袋,沉聲說道,「我儘快處理完一切,然後回來陪你。你先睡一覺,睡醒了,我就回來了。」
「嗯。」宇智波帶子乖巧點頭,然後,在男人的注視中,緩緩閉上了雙眸,做出了「我的確要睡覺了」的模樣。
然後……
她聽到了衣服的細微摩擦聲。
再接著……
只覺得額頭再度一燙。
「……」
她知道,他再度親吻了自己的額頭。
事實也的確如此。
宇智波斑的唇在妻子額頭停留了數秒,然後,湊到她耳邊低聲說:「好好休息,做個好夢。」說罷,他又親吻了下她的側臉,又抬起手幫她稍微整理了下被子,這才一步三回頭地轉身離開。
對於這個男人來說,這已經是他極盡溫柔的表現了,否則還能怎樣做呢?直接掏出他的心放在她的枕側,一刻不停地看護著她嗎?如若人離了心不會死,那他真的會考慮這樣做。
紙隔門再度被關上的聲音響起的瞬間……
宇智波帶子無聲地捏緊床單,近乎於無措地想:我……該怎麼辦……
海川君還活著……
但是……但是……現如今……真的還可以去見他麼……
但如若就這樣不見……那麼……又如何對得起曾經的那份情感以及海川君遭受的那些苦難……
但如若相見……會不會給他帶來更多的苦難……
而且……斑大人對她這樣好……她已經背叛了海川君……難道還要再度背叛斑大人麼……
……
心煩意燥之下,她再度覺得喉頭一甜,連忙抓住提前塞在枕頭下面的手帕捂住了嘴。
片刻後……
手帕再度被那不斷咳出的血色所浸染。
宇智波帶子緩了一會兒後,努力爬起身,將這塊染血的手帕藏了起來,又重新找了塊乾淨的手帕放於枕下,然後,跌倒在床上,快速陷入了沉睡。
不久後,她就發起了高燒。
作者有話要說: 阿帶太糾結了,遠目……但是,對她來說,一個人是絕對不能同時選擇兩個人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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