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半時分。
向來睡眠很好的漩渦鳴人罕見地失眠了,翻來覆去就是睡不著,最後還是冒著被身旁人「暴揍」的風險側頭說道:「那個啊……佐助,你真的不再考慮下?」
「……」閉嘴。
「再考慮看看吧,就這樣被丟下,夕顏醬會傷心的哦。」
「……」呵,說不定反而很高興。
「你這樣……將來如果挨打了,我都不好幫忙,畢竟你活該。」
「……」才不需要你幫忙,你個笨蛋!
「我知道你沒睡著。」
宇智波佐助沒說話,只是默默抬起腳給了某人一下——閉嘴!吵死了!
漩渦鳴人:「……」行吧……
他算是明白佐井之前說過的一句話的意思了——好言難勸尋死的鬼……佐助這是不挨頓狠的就不回頭了。那……就這樣吧,那他就坐等佐助挨揍了。
別問,問就是男人的兄弟愛。
順帶一提,他直覺佐助不會成功。
同樣別問,問就是出色的直覺。
之後兩日,宇智波佐助不怎麼回去,真巧,宇智波帶子也到處溜達,兩人可謂是聯合在一起闡述了什麼叫做「我們都是不愛歸家的人」~故而,他們幾乎沒有見面。
不同的是……
知曉了一切且心中早已下定了決心的宇智波帶子心中篤定,情緒不錯。
而某隻即將「做虧心事」又眼睜睜看著對方「越去越遠」的小黑貓,則是心情肉眼可見地差勁了起來。
在這種情況下,春野櫻通知老隊友——
「手臂培育ok了,抽空來裝下試試。」
聽到這消息,宇智波佐助只覺得乍喜乍悲,整個人的心情複雜難言。
能重新擁有左手固然是件好事,但這也就代表著……他真的該離開了。
雖然心裡憋著氣,但如此重要的事情,宇智波帶子顯然不會不在場,所以聽聞消息後火速就趕到了。
去到時,被漩渦鳴人拖著過去的宇智波佐助已經在了。
實驗室中。
眾人齊聚。
綱手雙手抱臂,挑眉笑道:「真是罕見呢,你們兩個人沒一起過來。」她見這兩個人倒是不多,不過每次看見二人都處於「貓貓貼貼」的狀態,這讓她覺得自己不是很適合經常看到他們——也要稍微考慮下她這個「中老年人」的心理健康問題吧?
人吃多了狗糧總歸是不好的。
宇智波佐助:「……」他默默看向某人,看她怎樣回答,結果後者居然輕描淡寫地回答說——
「我和佐助也不是連體兒,所以偶爾分開下也是很正常的。」
「……」呵,然後偶爾分開就要變成長期分開了,是吧?狡猾的女人!
鷹小隊:「……」真敢說啊……
旗木卡卡西:「……」哦,佐助久違的包子臉,出現了。
漩渦鳴人:「……」佐助你才是要「甩人」的那個吧?怎麼自己反而那麼生氣呢?
大蛇丸:emmmm……我就來看個熱鬧。
春野櫻:「……」這群人搞什麼?奇奇怪怪的……
「行吧。」綱手也懶得管小年輕們的閒事,主要也是宇智波的閒事不好管,說不定一個不好就是「透肚涼」,「小鬼,跟我過來,小櫻,幫她安下手臂。」
「好。」春野櫻笑著點頭。
隨即,眾人看到了正被泡在液體中的那隻左手。
憑心而言,這一幕是有點驚悚的,不過,忍者這種生物對於這種層級的畫面可以說相當習慣了,並不覺得有什麼。
春野櫻自液體中取出那隻手臂,神色鎮定地以乾淨的軟布將其擦拭乾淨,眾人只見那隻手臂的「斷口處」血肉蠕動,似乎在尋找著什麼……
「佐助,把衣服捋起來吧。」
宇智波佐助「嗯」了一聲,抬起手捋起了左側的衣袖,露出了殘缺的手臂。眾人看到那結疤的傷口,頓時都露出了不忍的表情。
漩渦鳴人感同身受地捂住了自己的右臂。
「需要削掉這塊斷口處的皮嗎?」宇智波佐助面無表情地問道,「以便兩邊血肉更好的連結。」
「能這樣是最好的。」綱手回答說道。
宇智波佐助於是低下頭去咬住左臂上被捋起的衣袖,空餘出來的手伸到身後的忍具包中去摸苦無。
「……」宇智波帶子立即邁步上前,幫忙一把抓住了他左側的衣袖,順帶,從懷中取出了一把乾淨的匕首,深吸了口氣,遞上前去。
「……」宇智波佐助的動作頓住,他看了她一眼,然後,鬆開了潔白牙齒間咬住的深藍色衣袖,轉而自鞘中一把抽出了那把閃爍著寒光的短匕首,眼都不眨一下地削去了斷臂橫截面處長好的皮肉。
他自己只是微蹙了下眉頭,但只聽得身旁人倒吸了口氣,好似感受到了同等的疼痛般,手中抓著的刀鞘掉落在了地上。
……不,如若是她自己遇到這種事,恐怕並不會露出這樣的表情。畢竟,她也是很能忍痛的。所以,她只是在意他而已。
意識到這一點的同時,少年下意識垂眸看人。
春野櫻抓緊時機,將那節自己和老師改良了很多次、確保隊友離村在外也不需要定期維護的手臂,連接在了宇智波佐助的斷臂處。下一秒,那隻左手橫截面的血肉伸出了一隻只小小的「觸角」,深深地插入了少年的手臂中。
「……」宇智波佐助的眉頭蹙得更緊,呼吸也稍微沉重了一點,但是,他還可以忍耐。或者說,比起他一路走來途中遭遇的疼痛,這也沒什麼大不了的。
而且,對於宇智波來說,身體的疼痛,遠遠趕不上眼睛和精神上的。
然而……
下一秒,他的臉孔卻被捧住了。
宇智波帶子踮起腳,手微微用力地將少年的臉孔一把按入懷中,手指微微顫抖地不住地撫摸著他的腦袋和髮絲,一刻不停地低聲說道「很快就好了,你忍一忍……」,好似這也就能稍微減輕他的痛苦。
「……」宇智波佐助想,這樣一來,他方才展現出的「硬漢形象」豈不是蕩然無存了?而且,真的不至於,他可不是什麼脆弱的存在。
但是,她的懷抱也實在溫柔溫暖,就像是世間最頂級的麻醉劑或者迷幻劑,身處其中,一切寒冷疼痛似乎都被遠遠地隔絕開了。
這樣的想法,似乎有些過於沒出息了。但沒關係,他藏得很好,沒人能察覺到。
其餘人:「……」你們開心就好。
片刻後……
春野櫻看著接口處漸漸消失的「裂痕」以及逐步融為一體的血肉,鬆了口氣:「太好了,沒有產生什麼排異反應,佐助,你試試,如果有問題我們再調試。」
宇智波佐助伸出右手按住某人的肩頭,緩緩站直身體,在看到其他人意味深長的眼神後,他饒是在努力強裝鎮定,瓷白的臉孔上也依舊出現了些許紅暈。好在,他也是裝遁方面的達人了,假裝也沒察覺到這件事,開始低頭查看自己的手臂,先是試探著活動手指,緊接著又開始拔刀結印。
一段時間後……
他肯定地說:「沒什麼問題,綱手大人,小櫻,辛苦你們了。」
的確比起右手遲鈍了些的,但這不是新手的問題,而是因為他已經漸漸習慣了「沒有左手」這件事,眼下重新得到了它,自然需要一點時間適應。
「那就好。」綱手點了下頭,又說,「就算要離開,也再留個兩三天觀察下吧,有問題隨時過來調試。別嫌麻煩,這也是為了你將來不需要經常回村。」
「……」宇智波佐助沉默了下後,點頭說道,「我知道了。」姑且算是應下了。
「太好了……」漩渦鳴人總算是放下了一直提著的那口氣,由衷說道,「對了,佐助,接回手臂後,你最想做的事情是什麼?」他抓著頭髮,笑著說道,「我當時做的第一件事,是去一樂拉麵吃拉麵,然後,雙手端著拉麵碗喝麵湯——單手真的是不怎麼痛快。」
宇智波佐助:「……」瞧你那點出息。
不過,他卻沒有回答,只是說:「既然好了,那你們忙吧,我回去了。」
「哎?」
宇智波佐助不等人回答,轉身就走。
宇智波帶子和鷹小隊的人連忙跟上。
綱手看向大蛇丸:「你還不走?」
「都是老同學了,沒必要這樣生疏吧。」大蛇丸嗓音沙啞地笑道,「這兩天抽空一起吃個飯?」
綱手本想回答「別,少套近乎,我們不熟」,卻驀得回過神,想起再過幾天似乎就是某個笨蛋從前總是念叨的什麼什麼紀念日了,明明是個大男人,卻格外喜歡過這些,還總是強行拉著他們一起慶祝。
不過也許正因如此,他才能寫出那麼多小說吧……雖說,嗯,反正她是不太能欣賞。但是,能被那麼多人喜歡,說明肯定是有著獨到之處的。
大蛇丸這傢伙,居然還記得……
明明叛村後壓根不怎麼出現在他們面前,好似已經徹底與過去斷絕了關係。之後更是堪稱冷血無情地回木葉殺掉了老頭子,讓當時在村外得知消息的他們都大吃了一驚。
事到如今,再重拾這些又有什麼意義?還是說,這個很喜歡研究生死的傢伙能夠確定,他們在人世間一起吃飯的時候,那個八嘎也會在淨土下端著酒杯一起慶祝?
……還真是淨土笑話。
「嗯?」
「過幾天老地方見吧。」
「好。」
另一邊。
宇智波佐助回到在大蛇丸那裡的住處後,隨手關上門後,低頭看了看失而復得後稍微有些陌生的左手,挑眉問道:「怎麼跟著我一起回來了,沒別的事情要做?」
宇智波帶子:「……」臭小子,陰陽怪氣誰呢?看在你有好事的份上,不和你計較。
不過話又說回來……
其實她也很好奇一件事。
「佐助,你接回左手後,想做的第一件事是什麼?」
他沒有說話,只是抬起雙手,輕輕地放在了她嬌小稚嫩的臉孔上。
「???」
他看著她一臉懵逼的表情,驀得笑了,然後,這雙手下滑,落在了她的腰間,就這樣,輕輕鬆鬆地將像是一根羽毛或者一朵花般輕巧的她一把舉了起來。
就這樣笑著仰頭注視著她。
——如若我重新得回了左手,那麼最想做的第一二三四五六……無數件事是,用它觸碰你觸碰你觸碰你觸碰你……還有,觸碰你。
「……哎?」
作者有話要說: 今天三章這個番外就正式完結啦~然後明天開始續扉間篇【dog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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