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冬夜雨中。
兩個曾經一起拯救了世界的少年正肩並肩坐在路邊攤上吃飯。
兩個人的面前都放著一整碟的關東煮,手邊則放著老闆特意盛給他們的湯——就地取材,就是關東煮的湯。
宇智波佐助喝了一口,覺得味道確實還可以,濃郁鮮美不油膩,反而自帶一點清爽。然後,放下碗提起筷子夾起一塊吸足了湯汁的蘿蔔,先吃了口原味的,又蘸了點番茄醬。店裡雖然菜品不齊全但調料很齊全,這點他很滿意。
這個番茄醬似乎也是老闆家自己熬的,和外面買的不太一樣,番茄自帶的酸甜味外又帶了點咸香,吃起來相當不錯。
看來身旁人經常來這裡也不僅僅只是為了做好人好事,還是有點「飲食品味」的。
飢腸轆轆的黑髮少年心情不錯地如此想道。
「佐助,你嘗嘗他們家的福袋,每次裡面裝的東西都不一樣哦~就算是老客人,也猜不到當日的食材。」
宇智波佐助挑了下眉,放下蘿蔔夾起一隻福袋咬了一口,咀嚼間低頭看去:「是菌菇的,很鮮。」她很喜歡這一口,什麼時候帶她來吃……嘖,不帶,她實在想吃就讓卡卡西老師帶她來吧。
「啊,我這個是山藥泥的,裡面還有小塊山藥,口感很好。」漩渦鳴人將整個福袋塞入口中,一邊被燙得拼命對嘴巴扇風一邊滿心愉悅地想,哎,這可真舒服~今晚簡直都不想回去了~
而在這種輕鬆閒適的氛圍中,他覺得,稍微開展一點關心好友的談話,應該也是沒問題的,於是乎……
他開口問道:「佐助……你不會又和夕顏醬吵架了吧?」沒有說佐助「重色輕友」的意思,但是,和夕顏醬在一起的時候,他的確開心且放鬆,所以,沒道理大半夜地丟下人家特意跑來呀……
上次也是這樣,然後第二天夕顏醬就高燒了……佐助這傢伙,怎麼總是不懂得吸取教訓呢?哎,真讓他這個當兄弟的擔憂。
宇智波佐助:「……」嘖。這傢伙真的是,永遠都找不對說話的場合。不,無論什麼場合,他都不想討論這些,於是他回答說道,「沒吵。」
「但的確鬧了彆扭,對吧?」
「……你好煩。」宇智波佐助一口咬在筷子夾著的蝦餅上,炸的脆脆的蝦餅這會兒也吸滿了湯汁,一口下去汁水四溢,他不太喜歡油炸食品,不過這種吃法還可以。此時此刻,也很好地撫慰了他不太痛快的心情。
「不是什麼絕對不可退步的事情,就趕緊道歉吧。」漩渦鳴人單手托腮,明明才剛戀愛沒多久,卻特別有經驗地說道,「每次看到小櫻,我都覺得很多事情上的堅持沒什麼必要。嘛,總之,她開心就好。」但是,原則性問題果然還是達咩,畢竟每個人都有自己的堅持。當然,他也絕不會讓小櫻在這類問題上退步。他們倆可以好好商量,嗯。
宇智波佐助面無表情地又咬了一口蝦餅,心想:這算什麼?傳授自己的「女友管嚴」技巧麼?呵,我可不是那樣沒用的男人。
「不過話又說回來,夕顏醬的脾氣雖然很好,但是如果在原則性問題上惹她生氣,總覺得她會變得稍微有點『可怕』呢,比如之前那次。」漩渦鳴人側過頭給了好友一個「你懂」的眼神,雖然老闆是聾啞人這附近也沒其他人,但他也覺得不能肆意談論這些。
毫無疑問,這份謹慎是卡卡西老師好好教導的成果。
「……」宇智波佐助的眼神心虛了一瞬,心想,那她這次的憤怒可能是之前的雙倍甚至更多倍,畢竟……
「但反過來說,只要不是這些問題,只要佐助你態度稍微好一點,她都會原諒你的吧。」漩渦鳴人側頭笑著說道。
「……這是她的弱點。」宇智波佐助回答說道。
「什麼?」
「我說,這是她的弱點,嚴於律己寬於律人,很多時候都有些太心軟了。」他真的很擔心,她的這一點會被人利用。
「唔……」
「怎麼?」宇智波佐助挑眉,「你對此有意見?」
「……不,我並不是覺得不是這樣,只是啊,」漩渦鳴人想了想後,回答說道,「覺得夕顏醬其實和佐助你有點像。」
「嗯?」
「就是啊,如果我們不熟,你壓根不會在這種下著冬雨的夜裡出來陪我出來吃飯吧?」
「你這傢伙知道就好。」
「嘿嘿嘿~就知道佐助你很在意我了~」漩渦鳴人稍微「自得」了一小會兒後,繼續說道,「夕顏醬雖然對人很好,但其實,也是分人的吧?」他想了想,繼續說道,「她對於自己喜歡在意的人,會無限縱容,比如說佐助你,但是,對於不太熟的人就只是普通的禮貌而已了吧?不是說她不真誠的意思,只是,有在好好保持距離。而對於她認定是敵人的人……嗯,反正我這輩子是不想做她的敵人。」
「……」
「而且,我說句實話,我覺得夕顏醬比我們倆都要成熟,看人也要精準很多。你看,那個時候,那個人想要利用我們心軟的弱點,換成我們自己也許就上當了吧?但是,她立即就看出來了還提前預料到了。所以,佐助,這方面你有些擔心太過了。夕顏醬的話,就算一個人,也可以活得很好的。」
也正因此,有夕顏醬在佐助身邊,真是太好了。
嗯,這樣一來,以佐助家人自居的他總算是可以稍微放下心了。就算佐助再度離開村子,也至少還有重要的可靠的人在身邊,不是嗎?
宇智波佐助:「……」
他沉默良久,不得不承認……
是啊,從頭到尾,都不是她需要他,而是他需要她。
所以,何必擔心這麼多呢?還是說,他一直努力想給自己一個不放手的理由?
但事到如今……
也太晚了吧?
畢竟他這樣連夜離開,她都沒有說半個「不」字,而且疑似還挺開心,嘖。
之後,他不想再說話,於是兩人沉默地吃完了這頓晚餐。
宇智波佐助掏出錢袋付了錢。
「……不用了啦,我請佐助你吃呀。」
「少來,總愛亂花錢的傢伙,省下錢給小櫻買禮物帶小櫻去約會吧。」
「嘿嘿嘿~」漩渦鳴人乾笑著抓腦袋,很是實在地承認了自己如今的「貧窮」,「都沒辦法出村做任務,感覺就像回到了畢業前,錢怎麼都不夠花。」
「那從我這裡拿點?」本來只是隨口吐槽的宇智波佐助立即說道,「反正我平時也沒什麼花錢的地方,有需要就直接找她要……」說到這裡,他驀得反應過來——
完蛋,好像錢都在她那裡……
不過倒也沒問題,她今後留在木葉生活,總歸是需要金錢的。
至於他們,離開後還可以再賺,問題不大。
唔,之後也定期郵寄金錢回來給她吧?再順帶也給鳴人郵寄一些。反正做任務賺取的錢放在他手裡,也是很快就沒了,還不如給他們。
「不用啦。」漩渦鳴人擺了擺手,「小櫻說,我的工資應該完全夠花,所以以後會監督我好好做帳好好有計劃花錢,嗯,我都聽她的。不過,佐助,你們之間管錢的人原來也是夕顏醬呀。」
「……我和你一樣,不擅長這些。」再說,金錢對他來說本來也沒什麼太多意義,只是個拿來維持最低生活的媒介。如若他能徹底放開底線,它將變得毫無意義。
「嘛,嘛。」漩渦鳴人特別有共鳴地抬起手攬住自家兄弟的肩頭,另一隻手打著傘帶著人往家裡走,「沒事,小櫻和夕顏醬擅長真是太好了呢~」
「……嗯。」
「所以,現在回去道歉還來得及哦。」
「嘖,」宇智波佐助沒好氣地說道,「你就那麼想攆我走?」
「怎麼會,我巴不得佐助你留下來和我常住,就像真正的兄弟一樣。」漩渦鳴人滿臉暢想地說道,「我都想好了,將來呢,和小櫻結婚後,想要一起貸款買那種兩層到三層的獨棟,能住下很多人的那種。要給卡卡西老師留房間,給綱手婆婆留房間,給小櫻的爸爸媽媽留房間,給將來的孩子們留房間,當然,最重要的,是給佐助你留房間~然後呢,然後呢~」他滿臉笑容地繼續說道——
「如果佐助你將來某天願意在木葉定居了,就和夕顏醬一起貸款買房住在我們家隔壁吧,兩戶房子之間可以做聯通的走廊和陽台,下面的院子也可以乾脆開門連在一起,就像是真正的一家人一樣~」
「……」八嘎,無聊的幻想。而且啊,「明明是拯救世界的英雄,卻還要貸款買房,這像話嗎?」
「說不定正是因此,才像話呢。」漩渦鳴人燦爛笑著回答說道,「拯救世界是因為我們想這樣做,不代表我們必須從中得到什麼,對吧?」
「……」天真的笨蛋。不過,「你弄錯了一件事,」宇智波佐助特別「扎心」地回答說道,「如若能順利拿回宇智波的財產,那我是不需要貸款的。」
「……………………………………」可惡的有錢人!
宇智波佐助看著某人滿臉憋屈的樣子,不禁笑了,心想:卡卡西老師著手追回四代目和漩渦一族財產的事情還沒對鳴人說麼?唔……應該是想在連同房子一起追回來後,給他一個驚喜吧。
那他就姑且不多嘴了。
然後,他在沉吟了片刻後,再度開口說道:「鳴人,這次離開後,我想拜託你一件事。」
「你說。」漩渦鳴人立即回答說道,「不管什麼,我都會為佐助你做。」
「……幫我照顧好她。」宇智波佐助側頭看人,認真說道,「別讓人欺負她,別讓她受委屈,可以嗎?」雖然剛剛已經就她的性格討論過了,但他總擔心她落入那種境地。如若她真的被欺負了受委屈了……
在外面的他,就算知道,也無能為力吧?
畢竟,他的眼睛並不像她的那樣,能夠跨越長長、長長的空間。
他沒什麼別的人可以託付,也就鳴人等寥寥數人。
……卡卡西老師那裡,嗯,他不想和對方說起她,因為這會讓他很火大。雖然說到底,只是他單方面在嫉妒而已。
「……啊?」漩渦鳴人眨了眨眼,一時之間沒能理解這話的意思,遲疑地問,「這……是什麼意思?」
「我不打算帶她離開,以後,她會留在這裡。」宇智波佐助到底還是對好友說出了口。
「……」漩渦鳴人在沉默了片刻後,喃喃說道,「佐助……你想……死……?」那也不用選這種註定死狀悽慘的方法吧?
「……」給他道歉,她絕沒有那樣兇殘……吧?
作者有話要說: 不得不說,鳴人老師還是很有見地的【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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