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宇智波佐助擦拭著頭髮從浴室中走出來,就聞到了一股熟悉的屬於番茄的香味。
他愣了下後,貓眸中立即溢出喜悅,翹起嘴角,隨後就像是一隻循著氣味前行的小貓貓一樣,繞著牆探頭探腦,最後一路「摸」到了廚房。
「在給我做東西吃?」他頭上搭著毛巾,一手按在門框上,心情很好地問道。
「洗好了?」宇智波帶子側頭看了眼人,「和我估計的時間差不多,去我房裡用吹風機把頭髮吹乾,然後過來吃飯。」
「你之前幫哥哥吹了頭髮,現在也要幫我吹。」
「……」怎麼還記得這一茬!她很是無語地說,「不要,自己吹。」
「不要,你幫我。」宇智波佐助雙手抱臂,倚靠在門框上,施施然地說道,「你要是不幫我,那就讓它這麼濕著。」
「……那你就濕著吧,反正感冒了是你自己受罪!」宇智波帶子轉過身,繼續將注意力投落在眼前的面鍋上。
「好啊,如果感冒了,我自己受著,絕對不會對你哭訴。所以,帶子姐,你也千萬不要內疚。」在喜歡的人面前,某隻一直以來都很老實甚至有些傻乎乎的小黑貓,終於也是露出了狡猾的一面,以及,好似變得更加任性了,翻譯一下就是——
我就要!我就要!就!是!要!
宇智波帶子:「……」她認真覺得自己總有一天要被這臭小子給氣死,她抬起手,一把將麵條丟入熬好了湯底的鍋中,然後動作快速地洗了下手,沒好氣地說,「你看下鍋。」然後腳步匆匆地離開了。
擦肩而過的瞬間,她抬起手就在某人身上「氣哼哼」地拍了下。習慣性的,沒有用力。
「哦。」宇智波佐助應了一聲,邁步走到灶台邊,低頭看著鍋內沸騰的紅色濃湯,翻湧間,紅色的果肉隱約可見,一看就是用去了皮的新鮮番茄加蕃茄醬一起熬煮出來的,可以說是香味四溢了。在這樣飢腸轆轆的時刻,只是聞著,就讓人覺得很溫暖,以及,饞得厲害。
她不太擅長做飯,不過,他們一起居住的日子裡,不知不覺間,她也變得超級擅長做這個。
他的目光落到一旁的流理台上,在上面找尋到了切好的小蔥、煎好的煎蛋,毫無疑問,她努力過了。雖然不擅長,卻努力想要為他做一碗他喜歡的面。這份心意,讓他覺得很溫柔,以及……
很高興。
宇智波佐助拿起筷子,輕輕攪動著鍋中的麵條。
他也不擅長做這些,不過,最基礎的知識還是明白的。
恰在此時,身後再度傳來了匆匆的腳步聲。
宇智波佐助轉過頭,完全不意外地看到她提著吹風機走了進來,他笑著問道:「帶子姐,不是說要給我熬湯?怎麼突然想到煮麵?」當然,確實更符合他心意就是了。
「坐車過來,一路上沒怎麼吃東西吧?就算吃了,時間都這麼晚了,你還雨里跑了那麼久……」她抿了下唇,沒繼續就這個話題說下去,轉而說道,「反正家裡有材料,就隨便給你做一碗,和美琴阿姨、鼬做的肯定沒法比,將就著吃吧。」
「才不會將就,你的心意,我會認真吃完的。」他認真說道。
「……」宇智波帶子下意識錯開目光,沉默了下了,低聲說道,「好了,面要煮一會兒,趁這個機會,我幫你吹吹頭髮。」說罷,她將一個椅子拖到了有插座的牆邊,拍了拍椅背,像招呼家裡的小貓一樣喊道,「快點,過來,坐這裡。」
小貓於是開開心心地蹦躂了過去,然後,抬起雙手扯下了搭在頭上的毛巾。
宇智波帶子插好電,打開吹風機調整了溫度和風力,對著他的後脖輕輕吹了下,問道:「這樣可以嗎?」
「要用和哥哥一樣的。」宇智波佐助覺得她做人就要「一碗水端平」,之前怎麼給哥哥吹,現在就要怎麼給他吹,不可以厚此薄彼的。
「……你發質又沒那麼好。」宇智波帶子吐槽說道,「不用那麼溫柔的風力也沒關係吧?」
小黑貓頓時鼓起一側腮幫子,偏過頭抿著唇看人,不說話,以這種行為無聲地表示抗議。
「……行行行,一樣就一樣。」她決定還是別在這些細節上和人計較了,否則麵糊了頭髮都沒吹完。
接下來的時間裡……
坐在椅子上的宇智波佐助愜意地眯起眼眸,享受著來自於心上人的「吹頭髮服務」,能感覺到,暖風和手指一起穿插過他的髮絲,很溫柔,也很溫暖,簡直宛若墜入了一個美好的夢境,連吹風機難以避免的聲響都變得不再吵人,甚至讓人有些昏昏欲睡。
打破這一切的……
是暖風和聲響同時戛然而止。
「好了。」宇智波帶子抬起手,習慣性地用手指順了順眼前人的髮絲,正常來說是不該吹得這麼幹的,但考慮到他剛剛才淋過雨,所以還是干點好。然後她就覺得很奇妙很有趣,明明濕潤的時候摸起來那樣柔順,五六成乾的時候就炸了起來,眼下就算沒有塗抹任何類似於髮膠的用品,也已經完全變成了「瀟灑的模樣」。
「……嗯。」宇智波佐助想了想,說道,「以後你要一直幫我吹,很舒服,我很喜歡。」
「……面應該好了。」宇智波帶子沒接這話茬,只將手中的吹風機隨手往人懷中一塞,然後站起身朝開了小火的燃氣灶走去,拿起放置在一旁的筷子,稍微扒拉了下鍋中的麵條,下鹽,下小蔥……
沒得到肯定回答的小黑貓再次鼓了下腮幫子,默默看著人。
宇智波帶子佯作沒發現這存在感強烈到可怕的目光,端著盛好的番茄濃湯雞蛋面轉過身,開口說道:「好了,吃飯吧。」
於是乎……
宇智波佐助坐在桌邊,雙手抓著筷子說道:「我開動了。」然後,非常果斷地落下筷子,夾起麵條吸溜了下。
「怎樣?」雖然對自己的手藝很有自知之明,宇智波帶子依舊下意識問道。
「嗯,很好吃。」宇智波佐助點了點頭。
「幸好止水之前買了番茄。」宇智波帶子開口說道,「否則,只能拿蕃茄醬給你熬湯底了。」他不在這裡,她沒事怎麼可能買番茄,又不愛吃。
「不許在這個時候提別的男人。」宇智波佐助一邊「惡狠狠」地嚼著煎蛋,一邊不太開心地說,「我一個人在南賀天天想著你,你卻在這裡和止水哥開開心心地過日子,日常讓他出入你的居所照料你的生活,到底有沒有把我看在眼裡放在心上,哼!」
宇智波帶子:「???」這是吃的哪門子的飛醋!而且是以什麼立場吃醋的?
她翻了個白眼,壓根不想回答。
「說,」宇智波佐助猶有不足地端起碗喝了口湯,繼續像是「一個出門回來的正宮逼問姦夫信息」般地問道,「我重要還是他重要。」
宇智波帶子回答說道:「沒有止水,我可能沒飯吃;有你,我壓根不用吃飯。」
「……嗯?」
「氣都氣飽了!」
「……」
「不許再囉嗦了,吃飯!」
「……」行吧。
於是某隻醋溜溜的小黑貓,老老實實地吃起了自己最愛的番茄面,再吃完全部番茄碎、麵條和煎蛋後,滿臉乖巧地捧著碗「咕嚕咕嚕」將剩餘的湯汁都喝了個精光,然後,伸出舌頭舔了舔被染紅的嘴角。
「喏。」宇智波帶子站起身,將面前的紙巾推了過去,順帶準備收拾碗筷。
「我來吧。」宇智波佐助率先抓起它們走到了水池邊,動作快速熟練地清洗了起來。
宇智波帶子則拿起吹風機,將它送回了自己的房間中。
走出房間後,她猶豫了下,還是再度走回了廚房中,也不說話,只站在門邊,默默看著那站在池邊俯身清洗碗筷的背影。
「怎麼不說話?」若有所感的宇智波佐助,頭也不抬地一邊繼續清洗一邊問道。
宇智波帶子雙手抱臂,回答說道:「不知道……該說些什麼。」
「哦。」
「我說啊……佐助。」
「嗯?」
「值得嗎?」
「什麼?」清洗完畢餐具的宇智波佐助打開水龍頭,開始沖洗上面的泡沫。
「只因為……就特意跑過來,」宇智波帶子低垂下頭,輕聲說道,「但就算過來又如何呢?不會得到任何回報,也不會有任何結果。為這種其實沒有意義的事情,值得嗎?」
「我說過了,」宇智波佐助冷靜地回答說道,「值不值得,有沒有意義,這種事不該由你一個人判斷。至少,此時此刻,你站在這裡,只看著我,沒有再像從前那樣坐在沙發上抱著抱枕看著雨水暗自傷心。那麼,我來到這裡,就很有意義。」
「……算我拜託,你不要對我這麼好。」無法回報的好,反而是一種負擔,只會加重她心中的愧疚。
「我拒絕。」宇智波佐助將洗乾淨的鍋碗筷子放在瀝水架上,清洗乾淨雙手,迴轉過身,脫掉身上的圍裙,眼神堅定地說道,「帶子姐,我喜歡你,所以,我就要對你好。你可以拒絕我的心意十次百次甚至一千次,但是,你唯獨不能拒絕這個,因為我願意。」
「……」
宇智波佐助將圍裙掛回原地,邁開腳步朝人走去。
宇智波帶子下意識後退了一步,但緊接著,她頓住了腳步。因為很多時候,選擇退縮,就意味著失去了立場。
所以現在,絕不是退縮的時候。
但她也必須承認,年方十八歲的佐助,在某些時候擁有著驚人的壓迫力,譬如此時此刻。
可惜,她不吃這一套。
他別指望她退縮妥協,休想。
「吶,帶子姐。」宇智波佐助抬起雙手,抓住眼前人的手臂,開口問道,「你看起來意志堅定地想要擺脫我這個麻煩。但很不巧,我也是意志堅定的類型。」
「……所以呢?」
「你對我說過,有時候生意也好,人與人的交往也好,其實就是相互妥協的過程。誰也一步不讓,最終只能兩敗俱傷。雖然我一點也不介意和你磕到最後『同歸於盡』,但是,出於喜歡你的本能,也確實不希望你太難受。」
宇智波帶子的眼神一點點認真了起來:哦,這倒是有點想做生意在認真談判的樣子了,有意思。所以,他想和她交易什麼呢?
「所以,做個交易吧。」宇智波佐助說道。
「怎樣的交易?」
「你拒絕和我交往,是因為這註定會是一場失敗的沒有結果的戀愛,我可以這樣認為吧?」
「……是。」宇智波帶子本來還想陳述其他理由,但仔細想想,這些理由疊加起來,最終的結果其實就像是他所說的這樣。不得不說,他在「一針見血」這方面,確實是很有天賦的。
「但是,出於我的立場,沒和你交往過就被認定為失敗者,是無論如何都無法接受的。」
「嗯。」宇智波帶子點了點頭,「所以呢?你想提出的解決辦法是?」
「所以,要交往嗎?」
「……哈?」
「限定時間的、試探性的交往,談一場如我所說的、你絕對不會受傷和有所損失的戀愛。如若在期限到來時,一切如你所說,那我哪怕依舊喜歡著你,也發誓絕不像現在這樣步步緊逼;而如若一切並不如你所說,那就和我一直交往下去。」
「……」
好傢夥,你可真是個「大聰明」。
這不還是在變相地在達成目的嗎?!
作者有話要說: 佐助【滿地打滾】:交往,交往,要交往。
帶子:……(絕了啊這傢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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