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氏聽著這話,笑得比哭都還難看,冷冷的反問她:「今天可有人來給咱們送飯?」
沒有,出了這麼大的變故,誰還有胃口吃得下東西,即使沒心沒肺如盛如蘭都是愁的跟苦瓜似的窩在這裡。
等等,電光火石之間一個可怕的想法划過盛明蘭的腦子,是,主人家沒有想要吃飯的欲望,可是往日裡衷心的隨從也好,做飯的僕人也好,甚至走動的婢女都沒有一個人試圖來勸解他們,從頭到尾都沒有奴僕給他們送上飯菜。
盛明蘭大驚失色再也維持不住那副敦厚嫻雅的姿態,大大的汗珠滾滾而落,讓臉上服帖的脂粉都顯得斑駁,詫異又驚慌的姿態,仿佛一隻被困在陷阱中的鳥雀後知後覺的掙扎,悽厲又無力。
海氏哈哈的笑了兩聲,悽慘的說道:「你從前看著盛墨蘭事事好強是什麼想法?」
當然是瞧不上,淺薄無知的拿著自己手裡僅有的糖在那上竄下跳的,如小丑般的人罷了。
海氏絕望的說道:「如今我們在盛墨蘭眼中就是什麼形象,祈禱吧,我們安安靜靜的,她能夠不吱聲,否則的話……死是我們女眷最清白的下場了!」
尖銳又絕望的話撕開了最後一層遮羞布,盛家人的心都被緊緊的攥住,陷入到同一種絕望之中,那種明知前路艱險試圖改變卻收效甚微的絕望將日日夜夜的糾纏在他們的心頭。
誰都知道眼前勉強的和平是虛假的,恐懼如同劇毒般腐蝕著他們的心臟,絕望化作巨蛇纏繞著每一個人,而這樣的日子才剛剛開始。
「如此才算感同身受。」盛墨蘭舉起茶杯遙遙地敬了一下汴京的方向,盛家人不是每一個都那麼理直氣壯的譴責原主,鄙薄原主嗎?那就讓他們嘗嘗那種日夜驚慌不安,試圖握緊更多東西卻握不住的絕望。
如驚弓之鳥般的恐懼,旁人鄙夷避之不及的自我質疑,他們好日子才剛剛開始。
「墨蘭收拾一下,咱們要去往別的地方了,地盤太大了再在汾洲縣衙里不好總管全局。」
一身窄袖修身長袍,頭髮用玉冠整整齊齊的豎著的梁晗急匆匆的趕來,眼下的黑眼圈碩大,口吻卻是溫柔的。
盛墨蘭面不改色地看向他,笑道:「夫君別這般著急,好歹先喝口熱茶。」
瑰姿艷逸的美人坐在花園中,心情極好的舉著茶杯喝茶,如玉的面龐籠罩在日光下美得如夢似幻,琉璃似清透的眼睛含笑帶嗔的盯著人。
梁晗的心立刻就酥了,哪怕這些日子忙得腳不沾地,讓他怨氣大的路過的狗都想踢兩腳,面對這樣美得如詩如畫的場景整個人還是不由自主的放鬆了下來。
盛墨蘭也不問他公事,只讓他吃吃點心喝喝茶。期間細語幾句,溫言軟語,美人陪伴,梁晗這一刻才深深的懂得了溫柔鄉是多麼的醉人。
滿腦子的公務掃到一邊,安寧的享受著這片刻的溫馨,在這份細水長流的溫馨之中,兩個人的感情也變得越發真摯。
作者:" 感謝「€xxx」開通三個月會員,加更三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