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半旬功夫,林青玉就學完了各類啟蒙書,字也認全了,只是他年紀小,骨頭都沒長好,不敢讓他提筆練字。
饒是如此,他這學習進度傳出去,也夠一家子上上下下驚嘆的。
期間,賈敏終於騰出手來狠狠清理了一波家下人,連帶著林如海從前收的兩個老姨娘也被波及,一併送到了莊子上去——
她和林如海商議處置府醫和那個小丫鬟時,說:「老鼠一貫是抱窩成堆的出現,你們外頭官場上的事兒我不清楚,但家裡少不得要狠清一遍。這次是對青兒下手,下次焉知是誰?」
其實他們未必猜不到對林家下手的是誰,只是沒有確鑿的證據罷了。
林如海深以為然,對賈敏要下狠手清理門戶的想法極為支持:「既是要查,不如從裡到外都查上一通。北邊十幾個莊子,這幾年的出息也少了,都打量咱們不去莊子上瞧,糊弄著呢。」
賈敏點頭:「府里的採辦和各處的鋪子田產亦如此,少不得要狠殺幾隻碩鼠,該送官的就送官,該發賣的就發賣,把人都鎮住了才好。」
因著兒子這次被暗害,賈敏和林如海都心有餘悸,下決心要出一回狠手,好好清一清家裡。
但兩個孩子還小,賈敏有所顧忌,在後院的動靜鬧得並不大,一切都放在水面之下進行,林如海查外頭的事,那才叫雷厲風行。
林黛玉每日都要去上課,對外物不大關注,等她知道此事時,清查行動都塵埃落定了。
倒是林青玉,清晰的感受到了逐漸緊張的氛圍,每隔幾日,府里都會少一波人,連賈敏從京城帶來的奶嬤嬤都消失了。
那可是跟隨賈敏幾十年的老人,還跟著她遠嫁,說沒就沒了,連同賈敏的奶兄弟一家,都被發配到了農莊,看管起來。
顯然,這位奶嬤嬤犯的事還不小。
可惜她不願意告訴林青玉,只每日閒下來,自己生悶氣。
林青玉見賈敏心情很不好,每日下學,就圍著她,撒嬌賣痴,哄她開心。
賈敏不愧是林妹妹的媽,脾氣也很像,大氣是很大氣,只是有些愛鑽牛角尖,情感豐富,想得也多,很容易陷入焦慮。
很難說,原著里,賈敏是不是因為兒子的死,才憂鬱過度,多思亡故的;
看林家都被人滲透進後院了,還不知道,也不排除被暗害的可能。
不過這些,都不重要,重要的是,賈敏不死,林黛玉就不必去榮國府。
再加上,這位母親的確很疼愛兒子。
林青玉承受了這份母愛,少不得要保她的性命。
他作為兒子,彩衣娛親,搏母一笑,又算什麼?
林青玉偶然想起紅樓的劇情,心裡納悶,女主角如果不在,這劇情得發展成什麼樣?不過他也就是一想,劇情開不開始,跟他有什麼關係?他又不喜歡賈寶玉。
……
等賈敏忙完家裡內外,已經是兩個月後了,府里又進了一批新人,但大部分都是家生子,少有外頭買的,就算有,也不過只是粗使,進不了正院和前院。
林青玉身邊的丫鬟也補齊了,仍舊是松沐和煙續為首,還有四個二等的,八個三等的。
賈敏考慮到林青玉先前的幾個奶娘都不作為不頂用,以及自己打小信任的奶嬤嬤都背叛了,為了保險起見,她就沒給兒子配奶娘。
既然兒子的奶娘都被輟了,女兒的奶娘,賈敏也冷眼瞧了一遍。
結果叫她很失望。
明明是大小姐的奶娘,走出去人人都得敬一分,偏偏王嬤嬤和姜嬤嬤都是一棍子打不出一個屁的,全然支棱不起來。屋裡的事兒都靠著四個大丫鬟做主,兩個年長的嬤嬤一點忙也幫不上。
那還留著做什麼?
賈敏把她們都送出去養老了。
到年底,各處送節禮,京城賈家的婆子們送來了不少東西,還有一封信。
賈敏看完信,臉色就冷了下來。
信裡頭,賈母提到了她在家裡「大動干戈」的事,勸誡她不要如此絕情,都是跟隨多年的老人,若有錯,給個體面放出去就是。
放在從前,賈敏必要寫封信應和兩句,可從搜集到的情報來看,整個林家最大的毒瘤就是自己那奶嬤嬤,她怎麼能忍?
還有一則,賈敏清理家下,都是暗中進行,雖然少不得有些風聲傳出去,怎麼就那麼快傳到了賈母的耳朵里?
從京城到揚州,光是坐船都得大半旬,只怕賈敏剛開始動手沒兩日,消息就走漏了!
賈家的下人都是經營了數代的,彼此盤根錯節,各自有親,當年賈敏出嫁帶走了八房陪嫁,少不得就有那吃裡扒外的,瞅著機會往京里送信!
所以,真正讓賈敏後怕的,是那場清掃之後,還有漏網之魚!
作者:" @檸愛幸運星"
作者:" 感謝寶子的鮮花打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