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年歌行葉安然

  敖玉被迫作為質子來到璇璣的地盤,自然沒有什麼好待遇,之所以他能住在這裡,還是因為葉安然至今沒想起來見他。

  同樣作為質子,敖玉和無心的情況也不一樣,天外天雖然戰敗交出了無心,但他們都記得這個孩子,時刻不忘接他回家的使命。

  而敖玉就不同了。

  所有人都知道敖玉這個太子曾經對陣過璇璣主力,到了璇璣的地盤上不可能有什麼好下場,但以他父親為首的南訣朝堂將他視為戰敗的最大緣由,毫不客氣的送他來做質子。

  難道他們不知道太子會面對什麼嗎?

  不!他們知道,而且非常清楚,但他們已經容不得這位太子了。

  敖玉被丟在這個狹小的院子裡,每日只能在這方寸之地活動,天天除了吃喝就是坐著發呆,他就這樣獨自生活了半年多。

  直到今日,他才見到了璇璣女帝,雖然在她身邊還有個頭上帶花的騷包男,但他一點也沒在意。

  「你終於來了。」

  葉安然饒有興致的坐到了亭子裡,石桌上擺了一盤棋,她道:「自己和自己下?」

  敖玉苦笑:「除了我,也沒別人會來這裡了。」

  連每日送飯灑掃的僕從都不會逗留,可見他有多不招人待見,除了自弈打發時間,還能如何呢?

  葉安然看著他手邊的棋子,再看看棋盤上陷入死局的黑子,輕聲一笑,而後執起一顆黑子放下,逼入絕境的黑子頓時反敗為勝,殺掉了周圍一片白子。

  敖玉眼眸一頓,而後迅速恭維道:「陛下好棋力。」

  「棋局如戰局,敖玉太子就這麼認輸了?」葉安然笑眯眯的問道,但顯然意有所指。

  敖玉嘆息一聲,破罐子破摔似的坐到了她對面,聲音疲憊,自嘲道:「不然呢?」

  「父皇!朝臣!百姓!」

  「我已經被所有人拋棄了,就是一顆廢棋罷了,你覺得我還能如何?」

  「還能如何?」葉安然突然笑了,凝視著他道:「你真的甘心嗎?你為了南訣出生入死,攻打西楚時立下無數功勞,如今只因為一次戰敗就放棄你這個太子,你甘心就這麼默默無聞的死在璇璣嗎?」

  敖玉默不作聲,他還能如何,他現在就是個質子。

  葉安然再次放雷,「你可知道有人願意讓出南訣五城,向孤買你的命!」

  「呵!無非就是我哪個好兄弟罷了,我這個名義上的太子死了,他們才有更大的機會。」敖玉猜道:「是老七吧?他剛打下西楚,戰功在身,正是封太子的好機會,除了他我也想不到別人了。」

  「不愧是太子,真聰明,不過……」葉安然起身拍了拍他肩膀道:「你一定想不到,給他出主意的幕僚是你父皇的人!」

  敖玉身體一顫,仰天長嘆,他想過那些如狼似虎的兄弟,獨獨沒考慮過鴻天帝。

  「君要臣死,父要子亡!您何以恨我至此啊?」

  待他為這段塑料父子情哭完後,便道:「多謝陛下告知真相,敖玉也算死的明白了。」

  「你以為孤要殺你?」葉安然搖頭,她突然湊近了敖玉笑道:「錯了,孤不僅不殺你,還要放你回去。」

  敖玉被這撲面而來的幽香嚇了一跳,又迅速反應過來,「你要放我?」

  「就算你要放我回去,我也可能幫你覆滅南訣的!」

  他這輩子都不可能做個賣國賊!

  葉安然笑了,「靠你覆滅南訣?你太高估自己的本事了!」

  敖玉臉頰一紅,羞的。

  「那你是何意?」

  「你只要回去做好你的太子就夠了!」葉安然別的都沒說,拂袖轉身帶著沉默半天的蘇暮雨離開了。

  敖玉呆立在原地,還沒搞清楚這是個什麼操作。

  走遠後,蘇暮雨才開口道:「放他離開無異於放虎歸山,不可輕縱!」

  葉安然眉梢一挑,「他的兄弟甚至父親都要殺他,你以為他回去了還能安穩做太子嗎?」

  「不!他只會陷入無休止的爭鬥中,他的野心和恨意會讓他去爭!去搶!去報復所有傷害過自己的人!」

  「等他們內部亂起來時,就是璇璣出兵的最佳時機!」

  女帝眼中都是傲然,「區區五城怎麼夠,整個南訣孤都要!」

  璇璣五年春,女帝突發國書斥責南訣太子敖玉不通尊卑,未能恭謹侍上,將其遣返,並責令南訣速將七皇子送來璇璣為質。

  在邊境線突然增加的十萬鐵騎下,鴻天帝不得不答應這個要求,將七皇子送入隆州,接回了為質半年的敖玉太子。

  看似平常的一件事情下,只有寥寥幾個聰明人能窺見其下的真正用意。

  作者:" 再說一遍:鴻天帝是殺了兄長才登基的,其實他不是敖玉的爹,但我沒找到敖玉他爹的帝號,所以就當鴻天帝是敖玉的親爹來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