蓮花樓卿繡衣

  方多病看清了站在一處的三人後,腳步頓了頓,他放開被繩索捆住的葛潘,目光兇惡的瞪了一眼笛飛聲,小心的湊到卿繡衣身邊,小聲問:「阿繡,他怎麼還在這兒啊?你們剛才聊什麼呢?」

  卿繡衣抬手放在嘴邊,同樣小聲道:「你師傅有事請他幫忙,咱們大概要同行一段時間了。」

  「啊!」方多病露出了震驚的神色,「跟他同行?那可是大魔頭笛飛聲!」

  不應該啊,李相夷和笛飛聲那可是十幾年的死對頭了。

  卿繡衣笑笑:「那你可以去問問笛飛聲,看他為什麼要答應。」

  方多病的兩隻大眼睛探照燈似的看過去,被五感超群的笛飛聲瞪了回來,他被嚇了一跳,又憤憤不平的瞪了回去,兩人就像不會眨眼的木偶,互瞪著對方。

  「行啦,走吧,我都餓了。」

  卿繡衣和李蓮花對著身後擺擺手,徑直往山下的小樓走去,笛飛聲罵了句有病,也跟著走了。

  徒留方多病站在原地氣急敗壞,「說誰有病呢?你才有病!」

  罵完還不解氣的方多病轉身揪著試圖逃跑的葛潘的衣領,一路拖拽著追了上去。

  ……

  「去普渡寺?」方多病指著角落裡的葛潘道:「那不是正好?普渡寺和百川院同山而建,我正好將他交給百川院處置。」

  卿繡衣坐在門口,曬著最後的餘暉,狐狸精趴在她的腳邊昏昏欲睡,腿上放了一把青豆,地上還有個竹子編的小盆,扒好的豆子丟進盆里,發出沉默短促的聲響。

  「如果算上玉城那一回的案子,你這也算是破了兩個大案了吧。少年,你很有希望成為百川院的刑探哦。」

  少女一邊扒著豆子,一邊打趣他。

  方多病蹲到一邊,從她手裡抓了一把青豆,搖頭晃腦的回答著:「我早就不在乎那個什麼百川院刑探考核了,只要你們不趕我走,我巴不得一直留在蓮花樓呢!」

  坐在桌子邊喝茶的笛飛聲譏笑道:「沒斷奶的小娃娃!」

  「你!」

  方多病不知道笛飛聲被束縛了內力,還以為他是那個實力超群的大魔頭,自覺打不過他的方小寶學會了告狀,他半蹲在地上,眼巴巴的看著卿繡衣。

  「阿繡,他罵我!」

  卿繡衣生得美,這會兒已經勾起嘴角,笑靨掩映著薄薄霞光,有如神妃仙子,她揉了下少年的腦袋,「好啦,別跟他一般見識,他就是個大直男。」

  畢竟他連你師傅都是照著痛處死懟呢。

  方多病一時沉溺於美色之中,哼哼唧唧了兩句,乖乖聽她的話,一邊擼著狗,一邊扒著豆子。

  笛飛聲等了半天,不見方多病反駁,又嗤了一聲:「跟你師傅一樣,是個窩囊廢。」

  這下方多病可不能忍了,他扔下青豆,跳起來激昂道:「我不跟你一般見識,你還來勁了!走,咱們出去單挑!」

  笛飛聲似乎忘了自己內息被封,還沒踏出蓮花樓,就對著方多病出掌,兩人對了幾招,沒有內力的笛飛聲一下就被懟的退了幾步。

  方多病像是發現了新大陸,他『咦』了一聲,看看自己的手掌,再看看捂著胸口的笛飛聲——

  驚喜!

  「原來你的內力被封了啊!」

  方多病的嘴角幾乎要咧到天際,本著機不可失,失不再來的原則,少年哐哐上去又是幾拳,算是報了自己在一品墳被他打傷的仇了。

  「你當時打了我兩掌,現在我還你兩拳,咱們兩清了!」

  笛飛聲本以為這小子會打擊報復回來,誰料他竟然完全沒有這個意思,恩怨分明,直截了當,他的目光中不乏欣賞和改觀。

  兩人都沒有說話,空氣安靜了下來。

  卿繡衣看了全程,對著方小寶的舉動鼓起了掌,他這是已經初具俠者風範了啊。

  看著端著排骨湯從廚房走出來的李蓮花,卿繡衣突然高聲誇讚道:「方小寶,你比你師傅強多了!做人嘛,恩是恩,仇是仇,咱們不過分狠毒,但也不能太窩囊,不然,豈不是什麼阿貓阿狗,都敢上來欺負兩下子了!」

  李蓮花聽出了她的意有所指,無奈笑笑,沒有說話。

  作者:" 阿飛:你們等我恢復內力的,我要打的你滿地找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