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處座,不好了,夫人和李主任的夫人還有徐碧城小姐,在咖啡館裡被蘇三省劫持了。」劉二寶慌慌張張的跑進畢忠良的辦公室。
「什麼,蘭芝?蘇三省為什麼要綁架她們?他有什麼要求?」
「他說處座你是重慶的人,而徐碧城小姐是GCD,他要她們交代李小男到底是不是共產黨。」
「這個蘇三省魔怔了嗎?李小男都死了,他還查這些幹什麼?還有這些沒有根據的猜測他是哪裡聽來的?」畢忠良氣得在屋裡團團轉,他吩咐道:「去,立刻找陳深和唐山海回來,讓他們帶人去把蘇三省找出來。」
看著劉二寶離去叫人,畢忠良緩緩坐回椅子上,為什麼蘇三省會說他是重慶的人,而徐碧城是GCD?他也一直懷疑徐碧城的身份,但是他一直認為她是軍統的間諜,是曾樹說的熟地黃。這中間發生了什麼?
陳深和唐山海帶著兩隊人,四處搜捕追查,最後線索都指向碼頭方向,兩人安排人去和畢忠良匯報,就帶著隊伍去了碼頭。幾番搜索一無所獲,劉二寶提醒會不會在船上。幾人深覺有理,立刻讓人封鎖碼頭,禁止一切船隻進出,又讓人去調查所有船隻使用情況。
等畢忠良和李默群趕到時,結果也跟著出來,有碼頭工作人員指認,下午時確實有長相如描述的蘇三省的人,帶著幾個手下扛著幾個麻袋上了一艘小船,看著方向是往浦東去了。
唐山海和陳深勸不住畢忠良,只好讓他一起跟著船隻搜尋,李默群留在碼頭統籌。
很快的找到了描述中的小船,船隻停在江心,能看見偶爾有一點火光,應該是有人在船上抽菸。
搜尋的船隻從四面慢慢圍攏,唐山海讓船上所有燈光將小船照得透亮。船上的人察覺到不對,將三個人質擋在身前,慌亂的左右查看。
「蘇三省,你跑不了的,趕快將人放了。」唐山海對著用槍指著劉蘭芝擋在身前的蘇三省道。
「我也沒想跑,大不了同歸於盡,今日不說個清楚,誰也別想跑了。」蘇三省說著踢開了腳邊的帆布,下面居然是一排的炸藥。
「你到底想幹什麼?」畢忠良看著顫抖的劉蘭芝,憤怒的眼睛發紅,他用槍指著蘇三省道:「你先將蘭芝放了,我給你做人質。」
「畢處長還真是夫妻情深,你找人殺我姐姐的時候怎麼沒想到有今天?」
「我什麼時候讓人去殺你姐姐了?你不要血口噴人。」
「你是重慶的人,不是你們颶風隊的人幹得嗎!」蘇三省現在就如一個瘋子一樣:「我在乎的人已經都不在了,我愛的女人,我唯一的親人,那我們就同歸於盡吧!」
「小男不是你害死的嗎?是你親手害死了她,現在做出這種深情的樣子給誰看?你噁心誰呢?如果她地下有知肯定不希望你這麼早死,因為她還沒來得及投胎,哪怕再見到你的鬼魂她都會覺得噁心。」陳深第一次說出這麼惡毒的話語,想到小男那一身的傷痕,想到如果不是天羽,小男也許會被折磨致死,而這麼殘忍對待他的人居然還在口口聲聲說她是他的最愛,真是太噁心人了。
「颶風隊殺你全家不應該嗎?你害死他們多少兄弟,那些被抓得被殺的,家裡老小哪個又逃過了?這不是誰指使出賣你,這是天罰,你姐姐是帶你受過,都是你這個禍害,你身邊所有人都是因你而死。」唐山海也加入了刺激蘇三省的行列,吸引他的目光,好讓側邊躲藏的狙擊手可以找到出手的機會。
「你們胡說,明明是你們針對我,陷害我,你們一個個不是軍統的臥底就是ZG的暗線,私下裡勾結走私,有什麼資格說我?」
「最起碼我可以放心的將後背交給老畢和唐山海,你呢?人渣、毫無良知,眾叛親離不是必然的嗎?」陳深明白了唐山海的意識,立刻也跟著他的計策行動。
「古人云罪不及父母、禍不及妻兒,你抓著婦孺算什麼英雄。」畢忠良看著要暈過的劉蘭芝慌了神。
「你們對付我姐姐的時候怎麼不這麼說。」
「聽說你姐夫和侄子都是被日本人殺死的?你說你姐姐知道你背叛軍統,給日本人做事,會不會本來就不想活了?」唐山海毒蛇的刺激他內心掩藏的最大恐懼,蘇三省一直瞞著他姐姐他給日本人做事的事情,他怕他姐姐接受不了。
「你胡說,胡說——」
蘇三省癲狂的用槍指向唐山海,就是這個時候,狙擊手一槍打穿了他的太陽穴,緊接著槍聲不斷,畢忠良叫嚷著讓他們注意人質安全。
等一切都結束,劉蘭芝只是受了驚嚇,李默群的夫人手臂受到流彈擦傷,徐碧城卻不見了蹤影。居劉蘭芝說,槍戰時她沒站穩掉到江里去了。
唐山海立刻安排人搜救,怎麼說也是前妻,就算是離婚了也不能不管。陳深讓老畢先帶嫂子去醫院,他要親自帶人去搜尋徐碧城的下落,他說李小男已經不在了,他不能眼看著徐碧城再出事。
畢忠良看了看黃浦江湍急的水流,又望向固執的陳深,嘆了口氣,拍拍他的肩膀,帶著劉蘭芝和李默群的夫人坐船走了。
只是,最後尋了一夜也沒找到徐碧城,畢忠良和劉蘭芝看著頹廢的唐山海、陳深兩人,安慰他們說沒有消息也是好事,好歹還有活著的希望。
李默群沉默著沒有開口,他已經安排人手偷偷調查這次的事情,蘇三省死了,徐碧城早已辭職現在又失蹤,唐山海改投門楣,昨天的槍戰劉二寶也死了,他在七十六號特別行動處的人手死了個乾淨,著未免也太巧合了。
他探視完劉蘭芝,在畢忠良送他出來時,暗示畢忠良將歸零計劃交給他保管,他不得不防,這份計劃關係重大,一旦出現意外他也逃不了干係。
畢忠良心中不悅,臉上卻沒表現出來,殷勤得承諾明日就給他送過去。
一個月後,歸零計劃中潛伏特務已全部監視到位,國共雙方統一開始全面清掃,很快日本軍方發現潛伏國共兩方多年的特務紛紛失去聯繫,多方查探被證實計劃泄露,已經全盤暴露。上海日本軍部和梅機關受到上封嚴厲斥責,並且對歸零計劃所有相關人等進性排查,李默群和畢忠良被梅機關關押,唐山海和陳深因為完全沒接觸這項秘密計劃,只是被審查幾次後放出,兩人全面負責七十六號的正常運作。
日本軍部審訊結果,影佐派往南京續職,李默群、畢忠良同行前往南京,離別前畢忠良見了陳深讓他照顧劉蘭芝,自己此去怕是凶多吉少。
火車途徑蘇州時遭遇襲擊,李默群、影佐身死,畢忠良重傷。
畢忠良經過救治,雖然撿回性命,卻因為被槍擊中的是脊椎骨而從此癱瘓,在陳深勸說下離開上海,帶著劉蘭芝去了香港定居。
自此歸零計劃任務順利完成,李小男、徐碧城撤離回後方,陳深、唐山海繼續潛伏。
上海郊外
李小男脫去了摩登的華服,穿上了對襟的夾襖,梳著兩根小辮兒,陳深正和她依依惜別,他們兩人大概也都知道,這一別未必還有再見的機會。
唐山海擁住身邊的小姑娘,他何其幸運,能讓她不顧一切伴他左右。
「依萍,你說過,你是依山靠海而生的浮萍。」
「嗯,所以唐山海,你要養著我哦!」
「好,」笑意暈染了唐山海冷峻的眉眼,他握住小姑娘的手問道:「依萍,嫁給我好不好?」
「你在別人分別傷心的時候求婚真的好嗎?」
「這個時候才跟讓人學會珍惜。」
「聽說唐隊長可是行動處的黃金單身漢,很招那些鶯鶯燕燕喜歡?」小姑娘不悅的噘著小嘴,傲嬌的仰著頭瞪他。
看著小姑娘醋意盎然的小模樣,唐山海笑彎了他上挑的丹鳳眼,將手中握著白嫩小手送到唇邊輕輕落下一吻,唐山海低聲吟道:「從前,車馬很慢,書信很遠,一生只能愛一個人。依萍,路遠且長,山海必會一路珍惜!」
女孩兒揚起了嘴角,讓周圍樹葉凋零的秋色,都染上了絢爛的色彩!
「你們兩還當我是朋友嗎?」陳深悶聲道:「在我一個孤家寡人面前秀恩愛,太沒人性了。」
天羽和唐山海看向陳深,李小男已經登上了來接她的騾車,正在和他們揮手告別。兩人也同時和她揮手,這一別不知是否還有相聚的時候。
「你這是自找的,人家在你身邊時候不珍惜,現在走了後悔了吧?」天羽不給面子的吐槽。
「也不是後悔,就是有些失落,身邊的人一個個都走了,就剩下我們了。」
「怎麼,我們陪著你委屈你了?」
「你這小姑娘怎麼這麼會破壞氣氛呢?」
「你夠了,有時間傷春悲秋,不如想想新任務怎麼完成。」
「你們兩口子真是......」
晨光照在三人遠去的背影上,將地上的影子拉的修長,正是好時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