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1章 麻雀+情深14

  「咚咚咚——」陳深敲響了唐山海辦公室的門。

  「請進!」唐山海從文件中抬起頭,見進來的是陳深:「陳隊長?怎麼有空到我這裡來坐坐?」

  「確實有事情找唐隊長商量呢。」陳深笑著入座,見唐山海關好門,倒了水坐下,才接著說這次的來意。

  陳深這次是奉畢忠良的命令來找唐山海,商量一起對付蘇三省的事情來的,而他自己也想找唐山海說說徐碧城的安排。

  「畢忠良怎麼會想到找我合作?」唐山海不解,按道理畢忠良應該懷疑提防他才對。

  「那天被抓住的軍統上海站的站長供出了一個情報,說軍統在行動處有一個臥底,叫做熟地黃。老畢將嫌疑人鎖定在了碧城身上,至於你,他覺得你是出軌依萍攀上了明家的船,和李默群算是鬧掰了。」

  「出軌?他到是想得挺多。」唐山海看著陳深看他詭異的眼神,心裡毛毛的問:「怎麼了?」

  「老畢吧,還覺得你是個靠裙帶關係上位的,你看啊,你先因為徐碧城的關係靠上了李默群,沒多久又搭上了依萍,靠上了和日本關係緊密的經濟司司長明樓,行動處里所以女人都會對你犯花痴,所以老畢就認為你是個不擇手段往上爬的,不會是軍統或者GD那些不要命的特工。」

  「所以在他看,我是個靠臉吃飯的小白臉?」唐山海要氣樂了,這麼被排除嫌疑他是該哭還是該笑?

  「你說先認識依萍的是我,我長的也不錯啊,怎麼她就看上你了?」

  「你想幹嘛?離依萍遠點兒。」唐山海戒備的看著陳深。

  「放心吧,依萍就是我哥們兒,看你緊張的。」陳深糾結了一下還是問了出來:「你——你打算怎麼安排碧城的事情?我知道有些事情我的身份不方便問,只是......」

  「陳深,碧城真的不適合做一個特工,善良戀舊都沒有錯,可是不能總是用別人的命去填,我和她談過很多次,希望她不要擅自行動,可顯然她完全沒有放在心上,我必須將她送走,你知道這次的任務對我、對你有多重要,絕對不能出一點兒差錯。」

  陳深聽他說將徐碧城送走,不由心中鬆了口氣,不是安排的死棋就好,軍統為達目的不惜犧牲一切的血腥做法他是聽說過的,老畢的前任就是栽在這上頭。據說兩年前讓第二戰區R軍死傷無數的死間計劃,就是軍統上海站負責人毒蜂用整條線的人命填進去完成的,那都是些狂人啊!

  「活著就好!」

  「我雖然不認可她的能力,也反感她的任性和屢教不改,但是不至於為這個殺了她。」唐山海見陳深鬆了口氣的樣笑道。

  「你們軍統狂人太多,難保又弄出個什麼驚天動地的計劃來。」

  陳深的話讓唐山海想起了那個為了緩解第二戰區壓力而依然赴死,他的老師,毒蜂;最近遇到的那個深沉睿智、運籌帷幄、潛伏黑暗多年的男人,毒蛇。

  「一切為了最後的勝利,他們......死得其所!」

  屋中兩人在片刻的沉默後,陳深安慰唐山海,同時忍不住好奇問道:「雖然我們是不同陣營,但是他們的愛國精神著實讓人欽佩,他們沒有走完的路,還有我們會繼續走下去。看昨日的情況,你們應該是收到消息了,可是為什麼曾樹他們沒有撤離?」

  「不過是那些個上位者排除異己的手段。」唐山海冷笑,自從老師走後他就對軍統越來越失望。

  「既然你什麼都明白,為什麼......」

  「陳深,我們這段時間並肩作戰,也算是朋友了,我知道你想說什麼,只是我和你的情況不一樣,我唐家整個家族都在重慶。我有我的責任和使命要完成,但是在那之後呢,我也有我想要的生活,就是為我最愛的人而活。」

  「我不勉強你,每個人都有自己的選擇,只希望我們都可以在自己選擇的路上活著走下去。」

  「一定會的。」唐山海堅定道:「碧城撤離上海的事情,還需要你配合。」

  「這沒問題,那老畢的提議——」

  「當然可以,蘇三省這個人心思細膩陰沉,無論如何都要除掉。」

  「也許可以藉此機會試探一下,老畢放在檔案室保險柜里的是不是歸零計劃。」

  「不是,你不用再冒險去查探檔案室,那應該是畢忠良為了捉住內鬼設的局,我得到確切的消息,歸零計劃被畢忠良藏在家裡,只是還沒有準確的放置地點。」

  「你是怎麼知道的?確定沒錯嗎?」

  「情報不會錯,等放置的地點確定,那盜取的任務就只有靠你了,只有你可以經常出入畢宅。」

  「這個沒問題,只是老畢......」陳深話沒有說完,歸零計劃是畢忠良保管的,如果失竊,那等待他的只有死路。

  「陳深,太重感情是你的優點也會成為你的死穴,畢忠良是漢奸,這幾年有多少人死在他的手裡。」

  「我知道,我只是心裡有些難過。我們就這麼隱藏在黑暗裡,也許到死人們還會慶幸,臭漢奸死得好——」

  「死間計劃你知道多少?」

  「聽老畢講過一些。」

  「那個制定這個計劃最終犧牲在這個計劃里,軍統代號毒蜂的人,是我的老師。畢業的時候老師和我們說:『我教了你們很多,百鍊成鋼、死地求生,你們將面對的是看不見戰線的孤軍奮戰,你想成為什麼樣的人,你就會成為什麼樣的人,只有你自己可以幫你自己,其實,歸根到底就是一句話,捨得犧牲』。後來我就被派去了英國,等我再回到這裡,老師已經不在了。接到潛伏上海特別行動處的命令時,我就做好了犧牲的準備,如果我犧牲了,那麼無論我的墓碑上將刻著什麼,我相信總會有人想起我做過什麼,承受過什麼,我會在別人心裡活下去。就像我的老師,我知道他做過什麼,你知道他做過什麼,而他會永遠在我心裡活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