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5、獻殷勤

  因為第一次直播就得到了近萬元的打賞,廖文感覺自己找到了一條賺錢的新思路,對接下來的生活也沒那麼焦急了。

  雖然原身手裡留下的錢不多,但他還是很闊綽地花了一百五十塊,從胖嬸家買了一隻肥碩的大鴨子。

  胖嬸早上的時候就注意到廖文家好幾台車進進出出的,有些好奇,一邊給廖文抓鴨子,一邊又忍不住打探起情況來:

  「阿文啊,上午來你家那車,是做什麼的啊?」

  廖文笑了笑,知道魚市碼頭早上拍賣金錢魚的事兒肯定瞞不住,估摸著用不了多久,這邊漁村的人就都能知道,所以他也沒刻意說假話,只含含糊糊地說有個大老闆拍了一條金錢魚,要送到京都去,他這邊就想辦法幫他哥攬下了這門生意。

  雖然沒具體說賺多少,但胖嬸也是個聰明人,肯定知道這單生意有得賺,不然廖文兄弟倆不會這麼急巴巴地給人去送貨。

  「哎喲,我就說我早上去買菜,怎麼聽說魚市碼頭那邊有人捕撈到了金錢魚,賣了好幾百萬呢,原來你就在現場啊,那你快給我說說,那魚長什麼樣子?我這活了大半輩子了,還沒加過活的金錢魚呢。」

  廖文趕緊掏出手機來,把他之前給廖武拍的那張照片翻了出來,拿給胖嬸看:

  「喏,就長這樣,不過塊頭挺大,起碼三四十斤,這玩意兒最值錢的是它肚子裡那塊魚鰾,別的部分其實也就一般。」

  「不過好幾百萬的這個說法就是以訛傳訛而已,老闆起拍價也才五十萬,在咱們南浦這地兒,哪裡可能有人出得起幾百萬的價錢?其實攏共就賣了一百萬而已。」

  胖嬸聽了忍不住咋舌:「一百萬那也很多了啊,這要是我家也能撈上一條,那可真是發財了。」

  像胖嬸這樣有想法的漁民肯定不在少數,廖文忍不住搖頭,看樣子這段時間近海這一帶,出海撈捕的漁民絕對要扎堆了。

  胖嬸也就感慨了一句,更多的還是將關注焦點落在了廖文這兒。

  昨兒個這小子說要改邪歸正的時候,胖嬸還有些懷疑,總覺得這小子嘴巴跟跑火車似的,從來就沒一句真話,誰知道這一次說要改好是真是假。

  但沒想到,這兩天這小子把他閨女領回來之後,竟然真的沒再喝酒也沒再打孩子了,而且居然還一大清早地就從魚市碼頭那兒搶到了一單生意。

  胖嬸還真是對廖文有些刮目相看,之前對廖文的那點懷疑也都散去,只剩下一點點的不滿:

  「你看看你這些年都是怎麼混的,連個駕照都沒拿到手,你這要是有個駕照,好好的生意還用拱手讓給你哥嗎?」

  胖嬸對廖文把到手的生意讓給他哥哥廖武這事兒還有些不大高興,但這事兒也怪不得別人,誰叫廖文自己不爭氣,二十好幾了,沒什麼技能,連車都開不好呢。

  廖文聽到這話頓時哭笑不得,又不好解釋這門生意本來就是他專門為他哥爭取過來的。

  怕這位胖嬸再嘮叨,他趕緊保證道:「我之前確實是犯渾,一事無成,讓鄰居們看了這麼多年的笑話,不過胖嬸你放心,我以後真的不會了,等過陣子我這邊抽得出時間了,就去報個駕校,也把駕照給考了。」

  不過他考駕照,不是因為不能去帝都送貨而不甘心,而是擔心以後真要用到車的時候,他這手裡頭沒有駕照,會不太方便。

  至於這駕照能不能考到手,廖文倒是從來沒有這方面的擔心,畢竟他在當僱傭兵的時候,什麼車沒開過?別說開車了,就是飛機輪船坦克他都能開,一個c類駕照而已,對他來說不過是小case。

  胖嬸對廖文這個回答很是滿意,不過就是有點不太放心:

  「有上進心是好的,但你可別再三天打漁兩天曬網,去學幾天就又半途而廢啊。」

  廖文就差沒舉手發誓了,胖嬸才放過他,把他要的老鴨子遞給他。

  回到家裡後,廖文就著手燒熱水宰鴨子,等到把鴨毛全部都弄乾淨了,這才收拾好現場,把鴨子裝到背包里,然後抱上小鈴鐺往小鎮上走去。

  小鈴鐺見狀,頓覺納悶,忍不住問道:「粑粑,我們去哪裡?」

  廖文笑著解釋道:

  「粑粑買了一隻大鴨子,咱們今天去大伯娘家,中午就在大伯娘家裡吃飯,讓大伯娘燉鴨子吃。」

  小鈴鐺一聽說要去大伯娘家,頓時面色大變,一雙手立刻緊緊地抱住了爸爸的脖子,不一會兒眼淚就掉下來了。

  「我不要去大伯娘家,粑粑你說好了要讓小鈴鐺跟你一起住的,你騙人!」

  廖文一聽這話,就知道小傢伙肯定誤會了,以為他是要把她送回他哥那邊去。

  廖文又是酸澀又是好笑,趕緊拍打著小姑娘的後背,輕聲哄道:

  「寶貝,你誤會爸爸了,我們就是去大伯娘家裡做客,下午爸爸就帶你回來了,不哭了啊,爸爸肯定說話算話,以後都讓小鈴鐺跟著爸爸住一起。」

  小傢伙這才將眼淚止住,眼睫毛上還掛著淚珠子,將信將疑地看向廖文:「真的?」

  廖文點頭:「當然是真的,我家小鈴鐺這麼可愛,是爸爸最愛的乖寶寶,哪裡能送到別人家裡去呢?」

  小鈴鐺這才破涕為笑,重新鑽回爸爸的懷裡,臉頰塞到爸爸的脖頸間,有些害羞得不敢抬起頭來了。

  兩人在鎮上坐汽車前往縣城,到了縣城汽車站後又坐公交車輾轉了七八站路,才來到了廖武在一個安置小區租賃的房子外。

  之前廖文就聽廖武說過,她嫂子今天放假在家休息,又恰好是周末,估計孩子們也都在家,這也是為什麼廖文要買一隻大鴨子來他大哥家裡的原因。

  這麼多人都在,一隻大鴨子燉一鍋也能吃完,正好給孩子們補補營養。

  當然,廖文來這邊還有另外一個目的,就是趁著他哥那邊沒露餡之前,他提前來幫他哥滅火。

  他這個嫂子雖然說有些小氣自私了些,但在大方面其實沒太大問題,而且這些年原身做了那麼多混帳事,這位嫂子都沒跟原身徹底鬧翻,還能隱忍著把小叔子的孩子養著,已經算是很有長嫂風範了。

  廖文覺得,都是普通人,沒必要對自己寬容對別人苛責,這位大嫂的行為無可指摘,反而是原身欠對方良多。

  所以廖文這次找過來,一方面是想把那個送貨的事兒解釋清楚,免得他嫂子找他大哥鬧,害他大哥開車路上還要分心。

  另一方面,也是想要好好修復一下兩家的關係,尤其是原身和大嫂的關係,以後常來常往的,相互之間也能有個照應。

  不過,來的時候,廖文就已經預料到,他這位大嫂,肯定是不會給他好臉色的。

  果然,他循著原身的記憶上了樓,敲開了房門,屋子裡的人看到來人是他後,立馬臉色就拉了下來,語氣不太好地問道:

  「阿文來了?是送小鈴鐺過來的?」

  開門的正是廖文的嫂子董麗珍,一看到門外抱著孩子的小叔子,心下不由得咯噔了一下。

  她以為是廖文帶了幾天發現根本帶不了孩子,這就眼巴巴地又把孩子送回來了,心情能好才怪了。

  廖文正想要說話呢,那邊小鈴鐺就率先替她爸解釋上了:

  「不是哦,大伯娘,我們是來送鴨子的,粑粑在隔壁胖嬸家買了一隻大鴨子,剛剛宰殺完就拎過來了,我們吃過午飯就會走,下午粑粑還要帶小鈴鐺去趕海呢。」

  董麗珍聽到這話,頓覺詫異,下意識地就朝著廖文那邊看了一眼。

  廖文對自家閨女的古靈精怪很是有幾分無可奈何,但還是順著閨女的話頭說道:

  「今天不是周末嗎?趁著孩子們都在家,我買只鴨子來給孩子們補補身體。」

  這話在以往是絕對不可能從廖文的嘴裡說出來的,所以董麗珍更覺驚訝和古怪,看向廖文的眼神都帶著濃烈的懷疑。

  就她對這位小叔子的了解,他就不可能會做賠本的買賣,忽然買鴨子來給她的孩子開小灶?這絕對不可能,除非太陽打西邊出來了!

  但人都到門口了,還帶著孩子,她總不好把人擋在門外,所以哪怕心裡再不爽,她還是把人放了進來。

  「媽呢?」廖文進了屋後,四下掃了一圈,沒看到他那便宜老娘,忍不住多嘴問了一句。

  董麗珍看小叔子真的從身後背包里拎出來一隻鮮嫩肥碩的大鴨子,確定這鴨子的確是剛現殺出來的,連鴨內臟都帶過來了,臉色才終於好看了點。

  「她帶著孩子去樓下遊樂場玩去了。」董麗珍說著就要把鴨子拎到廚房裡面剁了。

  廖文眼疾手快,趕緊搶過了菜刀,衝著董麗珍道:「我來吧,我力氣大,剁肉塊這事兒我來就行。」

  董麗珍這下更加警惕和懷疑了,這小叔子忽然跑到家裡來獻殷勤,還搶著幹活,這絕對不正常。

  哼,黃鼠狼給雞拜年,不安好心!肯定又是來要錢的!

  董麗珍心下冷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