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陽。
早在楊廣歸來之前,洛陽眾人便盡皆期待那尊一劍斬殺傅采林的劍甲風範。
只是在看見李純罡為楊廣御馬之時。
眾人卻是盡皆都是表情錯愕。
因為這跟他們想像之中的劍甲風範相差太遠。
「堂堂一尊大宗師竟為楊廣御馬?」
「這人當真是一劍斬殺了傅采林?」
這些武林人士心中盡皆都無父無君,言語之間也沒有對楊廣有太多的敬畏。
反而是對於李淳罡的行為產生了質疑。
便是婠婠也是如此,她美目驚詫:「這真是大宗師?」
她並非是跟那些武林人士一般的看法。
而是以婠婠的眼力,卻是絲毫看不出李淳罡的氣機。
相較之下。
韓生宣那一襲大紅袍更為顯眼,氣機也更加矚目。
祝玉妍微微皺眉:「此人不對勁。」
她亦是有些看不透李淳罡,這般情況若非是對方氣機晦澀難以,境界高出她太多,那就是李淳罡根本就不會武功,可這根本就不可能。
平壤城外,數十萬大軍親眼所見,李淳罡一聲劍來。
萬千劍幕斬殺傅采林,這絕非是胡編亂造的。
而就在祝玉妍細細琢磨之時,便聽見遠處楊廣冷冽的聲音響起。
這讓她表情微微一怔。
四周更是一片譁然。
此前李淳罡的表現就已讓他們失望至極。
而楊廣這一番問責,更是讓他們錯愕至極。
「這昏君是瘋了嗎?唐國公鎮守洛陽,幽州叛亂跟他有什麼關係!」
「當真是昏君,可笑至極,真以為麾下有大宗師就能肆意妄為?」
「哈哈哈,此前覆滅高句麗,還以為這昏君能有一番作為,卻沒想到這昏君更加肆意,如今竟是連唐國公這般人也要忍受這種羞辱!」
唐國公李淵在洛陽之中的名望極高。
反而是隋帝楊廣,他此前的種種行為,再加上五姓七望的推波助瀾,在天下之中都隱隱有昏君之名,更不要說在洛陽這五姓七望的大本營之中。
到處盡皆都是對於楊廣聲討的聲音。
如今見到楊廣這般作風,更是一個個冷嘲熱諷。
甚至認為這是楊廣故意羞辱李淵。
洛陽普通人尚且能夠看出楊廣這是刻意羞辱李淵。
李淵又何嘗不知。
但他又能如何,身為臣子,面對帝王的質問。
他唯有面色漲紅,內心羞憤的跪地:「臣...罪該萬死!!」
光祿大夫蘇威、御史大夫裴蘊等人也是盡皆跪地:「臣等,亦是罪該萬死!」
滿朝文武齊刷刷的跪在地上。
這其中固然有為李淵平不憤,欲要協眾逼宮。
但更多的則是惶恐不安,因為楊廣的霸道超乎了他們的想像。
高句麗一行之後。
楊廣的心性似乎更加難以捉摸,性情也是愈發霸烈。
面對群臣這般激憤的表現。
李淵卻是汗毛豎起,他生怕楊廣來一個聚眾逼宮的名頭壓過來。
只是...
出乎所有人的意料。
楊廣眼眸雖依舊是冷冽,但卻只是冷笑著說道:「有罪與否,不是爾等論,唯有朕可言,大隋各郡叛亂至此,恭賀之事便無需再提,隨朕回宮議事!」
這話一出。
不提李淵什麼反應。
光祿大夫蘇威跟御史大夫裴蘊對視一眼,卻是盡皆都鬆了口氣,他們亦是隱隱明白了楊廣此前話語的意思,質問只是明面上的意思,真正的含義是在立威。
只是單純的立威,他們並不在意。
畢竟楊玄感叛亂之事跟他們可沒有什麼關係。
唯一所要擔心的只是此事切勿牽扯太多。
畢竟楊玄感的身份太過特殊!
滿朝文武亦是心思各異,盡皆都在心中盤算在朝堂之上應該如何勸諫楊廣。
很快。
帝輦也緩緩朝著皇宮行去。
而在剛剛進入洛陽之中,不少人卻驚愕的發現那位一襲大紅袍的韓生宣以及宇文化及卻是帶著大批精銳朝著各處而去,這一幕讓很多人都有些疑惑。
若是說宇文化及跟韓生宣要接管洛陽。
這是不是有些操之過急。
而且也顯得楊廣過于謹慎,難道他認為洛陽已是龍潭虎穴。
「楊玄感叛亂帶來的不安?」
有人心中暗自思忖。
恍惚之間,不少人都宛若徹底明白了楊廣此前的舉動。
這是楊廣怕了!
而且,那三尊大宗師也未必真有傳聞之中那般強,甚至可能根本就沒有三尊大宗師,從始至終,可能就只有那個一襲大紅袍的韓生宣。
否則...
楊廣何至如此!
.......
洛陽之中。
伴隨著楊廣率領百官回宮。
宇文化及、韓生宣率領精銳朝著四面八方鋪開。
四周也是議論紛紛。
「楊廣這是做什麼?這般急不可耐?」
「別是楊廣以為這洛陽之中也有叛亂吧?」
「哈哈哈,楊玄感叛亂,讓這昏君嚇破膽了?」
「此前那般肆意妄為,還以為他要做什麼,結果只是紙老虎。」
「可笑至極!」
這些人都是抱著看笑話一般的心情議論紛紛,好似這般說就能讓此前看戲的失望彌補不少,李淳罡這位劍甲讓人太過失望,反而是昏君楊廣的笑話倒是極為好看。
五姓七望之人也是冷笑連連。
尤其是太原王氏的族長,他並不在朝中擔任什麼重臣,此次也不在迎接的隊列之中,因而將這一切看得更加清楚,他笑了起來:「此前還那般擔憂,現在看來楊廣雖是勢力大增,但卻依舊還是那般心性。」
「一如既往啊!」有人跟著附和:「第一次征伐高句麗之時,傅采林一劍便將楊廣逼得撤軍。那時便能看出楊廣的心性,他雖是野心極大,但是真當面對挫折,卻是絲毫帝王威嚴都沒有,甚至好大喜功,沒有耐心做事。」
「就猶如此次質問,若是攜滅國之勢,大宗師之威。」
「將唐國公徹底鎮壓下去,奪其官,貶其爵,誰敢造次?」
「反而這般虎頭蛇尾,只是讓人更加低看一眼!」
太原王氏族長頷首輕笑:「若是那般,他也就不是楊廣了。」
就在這些人冷嘲熱諷之時。
韓生宣便已命雨化田、洪四庠、魏進忠盡皆出動。
此次便是西廠揚名之時。
「韓正監不親自出手?」宇文化及看向穩如泰山的韓生宣有些皺眉的說道:「楊玄感一脈還好,可是太原王氏卻絕非那般簡單。」
韓生宣輕笑著說道:「正因為如此,我將此事交給了洪四庠。」
對於這三人。
路途之中他已有所了解。
雨化田冷冽,行事果斷。
魏進忠瘋狂,行事肆意。
這兩人雖是盡皆都不錯,但相對於洪四庠卻是相差太多。
洪四庠老辣陰冷,最受韓生宣認可,他也有意培養這位。
「且聽這血雨腥風...」韓生宣笑著說道。
只是這笑容之中卻是蘊含濃郁至極的血腥味。
宇文化及渾身一顫,卻也不再多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