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世界，魚和熊掌是能夠兼得的。
只不過這魚和熊掌的大小，卻是要視個人的能力所決定。
一個人所具備的實力、能力越強，那麼這能夠兼得的熊掌與魚就越大，所有的一切都跟實力息息相關。
所以這個世界武道才會無比重要，才會是世間的主流。
「既然如此，我又為何不能兼得？！」
贏啟笑了，笑得很愜意，又或者說是十分開懷，也很久未曾這樣笑過了。
是了。
一個人修行到頭究竟是為了什麼？
所求不過一個心念通達，想做便去做，沒什麼好顧忌的，不然這一身的實力要拿去幹嘛？
拿去和別人講道理嗎？
那這一身實力豈不白修？！
「師弟，你這是怎麼了？可別嚇師兄啊！」
一旁。
虛仁見到贏啟的這幅模樣，還以為是贏啟瘋了，一時間不由得焦急萬分，連連相勸，生怕對方有個好歹。
甚至還有些後悔，後悔自己剛剛不應該把這些事情告訴對方。
如若不然，對方也不會這樣了。
不過他也沒有想到對方的反應會如此之大。
「虛仁師兄你不必擔憂，我只是想清楚了一些事情。」
「另外，多謝師兄這段時間的照顧，我打算……下山去了。」
贏啟雙手合十，讓對方不必擔憂，沒有任何事情，卻也表達了自身要離開，要下山去了。
只是這句話卻在虛仁心中掀起了滔天巨浪。
因為『下山』二字的意思。
明顯就是要還俗。
「師弟，你可莫要做傻事，離陽與北涼之間的事情不是你我可以接觸的，切莫自誤啊！」
虛仁心中更急了，想要伸手去抓贏啟，想讓對方不要做傻事，也不要想著因此還俗。
因為在他的認知中。
王朝龐大無比，不可抗衡。
即便是少林這等屹立一千多年的悠悠古寺，在偌大的王朝面前也算不上什麼，根本沒有相提並論的可能性，唯有達摩祖師在世之時方能比較一二。
然而他這一抓，卻是抓了個空。
「怎……怎麼回事？」
虛仁愣住了，因為他明明抓住了對方，可竟僅僅只是抓住了影子，又或者說是殘影，並非是對方本人。
下一刻。
他猛地抬頭，看向前方。
卻是看見了一個完全不一樣的無塵，這與他印象中的無塵師弟完全不一樣，或者說根本就不是一個人。
只見對方身著一席白淨僧衣，好似洗盡鉛華那般，竟莫名發著淡淡白光，給人寧靜與祥和，卻是禪意陣陣，給人一種如面真佛的感覺。
對方的身姿並不高大。
可虛仁卻在此刻有一副高山仰止的錯覺，好似天地都掌握在對方的手中。
並且對方此刻正不緊不慢地朝著大雄寶殿走去。
看似如常人慢悠悠的走著，卻是一步十數米、數十米，也因此在原地留下了大片大片的殘影！
虛仁也正是因為這個原因，方才抓了個空！
「這是……無塵師弟？！」
這一刻。
他驚了，驚得完全說不出話來。
因為能夠做到這個層次的，宗師還不夠，因為寺廟中那些長老和首座就是宗師境武者，可卻完完全全做不到眼下所看見的這些。
也就是說。
他本以為平凡無比的無塵師弟，至少也是一位大宗師層次的強者！甚至更強！
這一瞬間。
虛仁甚至覺得自己瘋了……
……
與此同時。
贏啟一步一步朝著大雄寶殿渡步而去，就這般不緊不慢的走著，然而每一步都能跨越數十米的距離，幾如瞬移一般。
他沒有任何掩飾。
在這光天化日以及眾目睽睽之下，神態自若的走著。
四周不斷傳來議論聲與驚嘆聲。
不知多少僧人目瞪口呆，無法相信眼前所看到的這一切，卻又不得不因為真相而驚呼聲一片。
「此人是誰？明明這般年輕卻如此強橫，一步數十米，竟是傳聞中的縮地成寸！便是大宗師也不一定能夠做到吧？！」
「此人的面孔……似乎是那藏經閣無塵，北涼長郡主所中意的那位！他竟有如此實力？！」
「這怎麼可能？他至多也不過二十歲出頭的模樣，此等實力只怕早已超越一眾首座甚至是方丈了吧？！」
有人認出了贏啟。
也因此令喧譁更加浩大，整個少林寺仿佛都暴動了一般。
他們不斷議論著，瞠目結舌，始終都難以置信眼前所發生的一切。
畢竟這一切太過不可思議。
如此種種，無不彰顯對方至少也是一位武道大宗師，並且還如此年輕，即便縱觀整個少林寺的歷史，都從未出過如此傑出的弟子。
可無論他人如何議論。
贏啟都始終古井無波，並未搭理這一切。
只是自顧自的走著。
並且每走出一步。
他身上的氣息就更深不可測一分，宛如立場那般在不斷影響著周身，令身體表面的虛空仿佛都在扭曲，這還僅僅只是溢散力量所致。
無法想像。
此時的他，究竟擁有怎樣的力量。
隨後。
他走進大雄寶殿。
見到了正在議事的方丈玄慈以及眾多少林首座。
眾僧也都齊齊側目看了過來，時空仿佛在此刻停滯。
此時此刻。
在場所有人都看出了贏啟的不凡。
哪怕無法觀其上限，卻也能言其下限，至少也是一位武道大宗師，並且絕大多數人也都是如此認為的。
他們無不驚嘆。
想不到少林寺中，竟藏著這樣一塊瑰寶，年紀輕輕已至此境，不說未來比肩達摩祖師，那至少也是一代聖僧。
方丈玄慈更是怔怔看著這位自己親手剃度的年輕人，目光不由感慨無比，想不到這件事竟會發展到這個程度。
他是過來人。
明白兒女情長，也明白這短短几個字意味著什麼。
他本以為一切會平淡結束，和尚與郡主之間的故事到此終結，不會再有任何後續。
然而一切似乎早已超出他的想像。
並且逐漸發展到一個不可控的狀態。
下一刻。
贏啟主動開口，雙手合十謙遜說道：
「弟子無塵，見過諸位首座及方丈大師。」
「無塵此次前來，是為還俗下山，還望方丈大師准許！」
而隨著他這道話語落下。
整個大雄寶殿徹底陷入死一般的寂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