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9章 燕十三的劍
劍意平息，縣衙的後院，再次陷入安靜。
曹楓靜靜的看著燕十三，頗感無語。
很想說一句：「少給自己臉上貼金了！」
接下如此粗糙的一劍，哪怕需要靈犀一指。
曹楓暗暗搖頭，隨手將骨毒劍丟開，嘆聲道：「你太讓我失望了！」
身上再無半點戰意。
此時的燕十三，在曹楓看來，不止是境界低。
對奪命十三劍的理解，更是淺薄至極。
也不知道，對方是怎麼走到今天的，僅學會了一點皮毛，居然還沒被人殺死。
只能說，奪命十三劍名不虛傳！
曹楓並不擅長劍法，也沒學過奪命十三劍。
可天下武功，殊途同歸，只是表現方式不同而已。
曹楓僅憑經驗就能看出，流光轉逝這一招，絕非燕十三使用的這般淺顯。
這一式，雖是快劍不假。
但『快』只是基本，其精髓，乃是『隱』！
神出鬼沒無蹤跡，才是流光轉逝的奧義所在。
唯有讓敵人捕捉不到劍跡，方能發揮出真正的威勢，『流光』二字，亦是一種迷惑。
哪像燕十三這般，出劍時不僅動作明顯，劍身上還有劍意縱橫。
如此簡單的攻擊，除非快到一定程度，方能威脅到真正的高手。
不然，也只有虐虐菜鳥的份兒。
……
對燕十三失去興趣的曹楓，不願再浪費時間。
本想將其制住後，刷一波獎勵就走。
只是，在看到其眼中，冰冷之下隱藏的執著時，他又臨時改變了主意。
曹楓微微沉吟後，抬指點出一抹刀芒。
唰！~
刀芒如微弱的螢火一般，搖搖晃晃，但速度卻奇快無比，擦著燕十三的臉頰一閃而過。
燕十三仿佛毫無所覺，依舊頂著一張死人臉，死死的盯著曹楓。
直到刀芒撞入牆壁，爆發出一陣轟鳴。
他才渾身一震，不可思議的猛然轉身望去。
待燕十三回身再次看向曹楓時，眼中不再有絲毫冷意。
有的，只是難以置信。
以及……一絲明悟。
孺子可教！
曹楓暗暗點頭。
同時也不禁在疑惑，那個冷到骨子裡，厭倦殺人，卻不得不殺人的燕十三，到底是怎麼成為絕世劍客的？
莫非……也曾有人指點過他，將他從歧路上拖了回來？
不然，以燕十三的執拗性子，怕是會在歧路上越走越遠，一輩子都無法掌握奪命十三劍的精髓。
更遑論，遇到謝曉峰，受其點撥，創出第十四和十五劍了。
有些事，若是從一開始就選錯了路。
那麼，不管你多努力的前行，也難以抵達終點！
……
「不對，我沒錯，是你功力太深、刀法太精湛，出刀時才讓我無法反應！」
燕十三忽然大聲嘶吼，眼底浮現一抹癲狂。
「奪命十三劍乃是我燕家家傳絕學，你一個外人不可能學過，只見過一次，怎麼可能洞悉精髓所在？」
「你就是想破壞我的劍心！」
隨著一聲聲嘶吼，燕十三的神情變得愈發癲狂。
與此同時。
三道黑紋悄然浮現，分別出現在他的眉心和眼窩下側，並有向下延伸的徵兆。
嗡嗡！~
骨毒劍微微顫動，似是在與燕十三相互呼應。
「走火入魔？」
曹楓目光微沉，眼底泛起幾分冷意。
怎麼都沒想到，讓他期待頗高的燕十三，心境竟如此脆弱。
若是如此，與其留著為禍一方，不如趁早抹殺！
似是察覺到了曹楓的殺意，燕十三驟然暴起，口中喝道：「敢亂我劍心，惡賊，受死！」
「哼！」
曹楓一聲冷哼，恐怖的刀意橫掃而出。
正當他準備下殺手時，襲來的燕十三卻猛然頓住。
眼中癲狂飛速消退，恢復了幾分清明，骨毒劍亦在此時，停止了震動。
「嗯？」
曹楓眉頭一揚，目光看向骨毒劍，帶著幾分不確定。
「魔劍……」
他忽然想起，骨毒之所以被稱為魔劍。
皆因其是一柄具有靈性的兵器。
骨毒會不斷引誘，讓使用者沉迷於它的力量，最終失去理智，成為一具只知殺戮的屍體。
也就是它的『劍奴』。
對於這種誇張的說法，曹楓只當是個笑話，從未放在心上。
兵器就是兵器。
再如何鋒銳，也只是一件死物，怎麼可能會有靈性？
這個世界又沒有修仙者。
然而，燕十三的異常表現，卻讓他不禁開始懷疑。
難道骨毒劍……真得存在靈性？
帶著幾分好奇，曹楓隔空一抓，將骨毒劍攝入手中。
隨後，又以葵花點穴手讓燕十三閉嘴，同時不忘給許如是補了一指。
確定沒人會打擾自己後，曹楓這才仔細研究起骨毒劍。
可很快他發現，骨毒劍除了比較鋒銳，以及鑲嵌在劍身七顆寶石，異於尋常的兵器外，並沒有其它特別之處。
直到他以精神力查探時，才終於發現一點端倪。
「煞氣……」
曹楓目露沉吟之色。
骨毒劍上，蘊含著一縷縷煞氣。
不多，卻極其濃郁，皆隱藏在七顆寶石之下。
這些煞氣，想必是殺戮過多所產生。
倒也稱不上什麼奇事。
類似的兵器，或多或少都會存留一些煞氣。
那些強大的軍隊，便是藉此匯聚出殺勢。
連宗師大圓滿都要暫避鋒芒，唯有大宗師可以無視。
「嗯？殺勢？原來如此！」
曹楓恍然一笑，抬手替燕十三解開穴道後，將骨毒劍丟了過去。
所謂的神兵有靈，不過是強者殘留的意和勢而已。
在機緣巧合下，亦有概率自行誕生，但卻不會太強烈。
例如眼前的骨毒劍。
那點煞氣製造出的些許殺念，僅在『意』的範疇，也就干擾一下意志不堅，或者實力不濟的弱雞。
遇到凝意成勢的強者，一個念頭便足以粉碎。
而像曹楓這種刀意強橫之人，亦可輕易將其抹去。
「神兵有靈，自擇其主，說白了，不過是看自身的『意』，與兵器上的是否契合。」
「若不相同，還強行持有，自然會反受其噬！」
「你即已摸索出劍意雛形，應當能聽懂我的意思。」
曹楓注視著燕十三，緩緩說道。
「你與骨毒劍，便是如此！」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