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0章 新的天柱!(求訂閱!)
因為不周山早就已經斷裂的緣故,所以巫族對不周山的關注程度越來越低。
因此巫族之中對於關於不周山的一些記載隨著時間流逝也是越來越少。
在這種情況下,幽念也幾乎沒有接觸過有關不周山的記載。
此時面對陸言的問題,幽念也給不出一個確切的答案。
陸言對幽念說道:「我希望你可以去查找一下這方面的記載,也許會有大用。」
幽念點頭說道:「等下我就去查找這方面的記載。」
陸言問道:「我需要和你一樣去演戲來欺騙祂嗎?」
說話間,陸言又看了一眼四周的巫氣。
幽念搖頭說道:「你的身體當中並沒有詛咒,並不需要這麼做。」
說起這件事情,幽念不免有些羨慕陸言。
又或者說,她羨慕任何一個巫族之外的人。
她寧願沒有這一身驚天動地的巫力,只做一個普普通通的人,過平凡的日子。
聽到幽念的回答,陸言也是鬆了一口氣。
要是讓她和幽念一樣去演戲的話,那真是太令人崩潰了。
兩人沒有再說什麼。
幽念動手將巫氣散去,他們又重新回到石屋之中。
阿淼守在巫氣旁邊,已經是焦急不已。
此時看到陸言和大祭司完好無損的回到石屋當中,立刻便想要說些什麼。
陸言卻是搶先開口說道:「阿淼,帶我們其他地方轉轉吧。」
他想要去見一見其他的巫族人,多多觀察一下巫族。
阿淼愣了一下,然後轉頭將目光看向幽念。
幽念沒有說話,也沒有任何指示,她轉身離開,徑直走向存放族中記載的地方。
阿淼還在發愣,陸言便伸手握住阿淼的手,說道:「跟我走吧。」
阿淼愣愣的跟在陸言的身後走出石屋。
在被一陣刀風吹過之後,阿淼才清醒過來,呆呆地對陸言問道:「伱想去哪兒?」
陸言回答道:「隨便什麼地方都可以,嗯,有人的地方。」
阿淼點點頭,然後便領著陸言朝著不遠處的石屋走去。
陸言走在阿淼的身邊,說道:「對於阿旺和阿列的死,節哀順變吧。」
阿淼抿了抿唇,輕輕點頭。
在剛剛聽說姐姐們的死訊時,她的確很傷心,很悲痛。
可是在片刻的傷心和悲痛之後,她便從這一份失去親人的痛苦當中走出來。
這並不是因為她冷血無情。
而是因為從小到大,她見過太多族人的死亡。
對於死亡,她已經司空見慣。
無非就是這一次的死亡並不是發生在其他族人的身上,而是發生在她的姐姐們的身上。
可是不管內心如何痛苦,她都還要繼續面對滿是刀風的生活。
在這裡,悲痛的情緒早已經成為一種無用的東西。
遠不如一張可以抵禦刀風的獸皮來的實在。
陸言看著阿淼,輕嘆一聲。
他並不覺得阿淼是一個內心堅強的人。
但是極西之地的苦寒,這凜冽的刀風,都不允許阿淼做一個軟弱的人。
軟弱的人是沒有資格在這種地方存活下去的。
阿淼指著前面的石屋說道:「這是阿寧的家。」
說著,阿淼已經走上前去,用力將石門推開。
「阿寧,你在家嗎?」
阿淼站在門口朝著石屋裡大喊一聲。
她的聲音大部分都被刀風淹沒,不過還是有很小一部分傳進了石屋之中。
片刻之後,一道矮瘦的身影從石屋裡走了出來。
他看了一眼阿淼,又將目光看向陸言,沒有說話。
「進來。」
阿淼拉著陸言的手走進石屋。
陸言在進屋之後便用好奇的目光打量石屋裡的環境。
石屋很簡單,除了一張石床之外,幾乎沒有任何的陳設。
在一旁的牆壁上,倒是懸掛著兩條肉。
兩條被凍得梆硬的生肉。
這就是巫族人平時吃的東西。
不過他們的牙齒早已經進化的無比堅硬,所以吃這種凍得像是石頭一樣的生肉完全沒有任何問題。
阿淼看著阿寧,低聲說道:「姐姐死了。」
阿寧聽到這個消息微微愣了一下,然後便輕輕點頭說道:「我知道了。」
阿寧和阿淼從小一起長大,他和阿旺和阿列的關係也很好。
他也和阿淼一樣,一直在期盼著阿旺和阿列的歸來嗎,也同樣也見慣了族人的生死。
所以此時聽聞阿旺和阿列的死訊,他表現得就像是一個陌生人一樣平靜。
這並不是因為他缺少應有的感情和情緒。
而是因為他並不覺得死亡是多麼遙遠多麼可怕的事情。
也許明日,也許後日,當他走出石屋站在冰原上的時候,也會被刀風颳死。
也許在死亡的最後一刻,他所想到的是解脫,而不是恐慌和難過。
生活在這種地方,本就該做好隨時面對死亡的準備。
這就是他們的宿命。
所以對於阿旺和阿列的死訊,他並不意外。
說著阿寧走到牆邊,從牆上取下一條肉,略作思考之後,他又取下另一條肉。
他回到石屋中間,將兩條肉放在地上。
阿淼便和他一起跪在那兩條肉前,雙手合十,虔誠的低聲誦念著陸言聽不懂的語言。
陸言看了一會兒,大概理解了一些。
他們這應該是在進行某種祭奠儀式,在祭奠死去的阿旺和阿列。
片刻之後,阿淼和阿寧睜開眼睛,他們一人拿起一條肉,開始吃了起來。
肉很硬,他們的牙齒同樣很硬。
陸言看著他們啃食生肉的畫面,不免皺了皺眉。
不過他並沒有阻止兩人的行為。
因為阿淼和阿寧對此並沒有表現出任何的不適。
這就是他們的日常生活,再尋常不過。
很快。
阿淼和阿寧就將各自手裡的生肉吃掉了一半。
之後他們兩人來到門前,將手裡吃的只剩下一半的生肉用力的拋到了空中。
這兩塊生肉被拋出去之後,不等落地便被銳利的刀風撕碎變成了肉屑,不知道被風吹去了哪裡。
阿淼和阿寧看到生肉完全被刀風撕碎,又一次雙手合十,低聲祭奠。
陸言看到這一幕,問道:「這是你們巫族的風俗嗎?」
阿淼點點頭,對陸言解釋道:「這是我們巫族的傳統,我們的肉吃一半,另一半分給姐姐們。」
「刀風會替我們將肉帶給姐姐們,她們在天之靈,也會庇護我們。」
陸言聽到阿淼這一番話,又問道:「你們巫族所有人死了,都會這樣祭奠嗎?」
阿淼點頭說道:「有親人的,親人會自己祭奠,沒有親人就要讓最親近的朋友來祭奠。」
「大家都很虔誠,因為誰也不知道下一個被祭奠的人會不會是自己。」
陸言望著阿淼問道:「你早就做好了面對死亡的準備?」
阿淼點頭說道:「不止是我,在我們巫族,所有人在出生的那一刻就已經需要做好面對死亡的準備。」
在極西之地,你永遠都不會知道,死亡和明天到底誰會先來。
在祭奠結束之後,陸言和阿淼只是在阿寧的石屋待了一會兒,便離開去了其他的地方。
在之後的時間裡,陸言又陸陸續續見過了很多巫族的人。
有老人有孩子,有男人有女人。
陸言很認真的觀察這些人。
他發現這些人當中,不管是男女老少大多都是冷冰冰的樣子。
不會用微笑去面對客人,也不會敵視厭惡客人。
而是一種很平靜的態度,
陸言幾乎完全沒有辦法從他們的眼中,從他們的身上看到任何其他的情緒。
這個曾經擁有最為好戰的天性的種族已經徹底的被改變了。
面對極西之地的艱難環境,面對凌厲的刀風,他們所求唯有生存,再無其他。
直到此時,陸言才徹底確信,巫族已經不再是過去那個巫族。
而是一個和記載之中完全不同,陌生的巫族!
阿淼帶著陸言在部落之中轉了一圈。
此時已經是亥時。
但是天空依然是灰暗的顏色,不像是夜晚,更不像是白天。
據說極西之地的天空永遠都是這個樣子。
從古至今,從來沒有任何的變化。
陸言認真的想了一下。
如果讓自己一直生活在這樣幾乎一成不變的環境當中,恐怕要不了多久就會崩潰。
又或者像是巫族人一樣,冷冰冰的生存下去。
兜兜繞繞。
兩人又回到了大祭司所在的石屋。
當他們再次進去的時候,幽念也恰好從房間裡走出來。
她手裡捧著很多骨頭,骨頭上刻著一些特別的文字,陸言一個也不認識。
幽念看到陸言和阿淼回來,便說道:「你們回來的正是時候。」
說著幽念就將手裡的骨頭遞給阿淼,說道:「這是你想要的東西。」
說完這句話,幽念回頭看了一眼密室的方向,說道:「我要去進行每日的祭拜了,剩下的事情就教給阿淼吧。」
陸言看了一眼阿淼懷中抱著的那些骨頭,然後又看了一眼密室的方向。
他親眼目送幽念進入密室。
他沒有看到幽念的面部表情。
但是看著幽念的背影,卻莫名有一種悲壯的感覺。
「你們的族長,平時都做什麼?」
陸言有些好奇的詢問。
阿淼回答道:「族長會帶著族中的壯力去打獵。」
在極西之地除了巫族之外,還生活著一種特別的生物,它的名字叫做風羊。
一種可以在刀風之下生活的野獸。
名字里有羊,是因為它的頭上和羊一樣長著兩根尖銳的角。
但是它卻完全不像是羊那樣溫順,而是極為暴力。
之前阿淼和阿寧吃的兩條肉就是來自風羊。
也是整個巫族最為重要的食物來源。
每一次去打獵。
族長和族人們都會帶數十頭風羊回來。
同樣。
他們也會在狩獵風羊的過程中留下幾條族人的性命。
雖然他們已經儘可能的提防風羊在絕境之下的反撲。
但是依然難免會出現傷亡。
陸言聽到阿淼的話,頓時覺得在巫族當首領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一個每天要供奉祂,陪著祂演盡職盡忠的戲碼。
一個要每天去打獵,為全族人填飽肚子而努力。
再想到之前看到的那些巫族人的生活,他忽然發現巫族當中就沒有一個活得容易的人。
「去你那邊吧。」
自從得知祂的神像就在這個石屋之後,陸言心裡就對這個石屋有些牴觸。
他並不想在這個石屋裡研究這些刻在骨頭上的記載。
阿淼對此並沒有什麼意見。
兩人回到阿淼那簡陋的石屋,席地坐下,開始研究這些刻在骨頭上的記載。
阿淼拿起一根大腿粗細的棒骨,開始給陸言翻譯。
「不周山,巫族聖山,祖巫共工怒觸,山斷,從此天人相隔。」
「不周山,天柱,連接天人兩界。」
「天柱斷……」
阿淼按照骨頭上的記載,一條一條讀給陸言聽。
陸言安安靜靜,默不作聲。
從中尋找自己想要的欣喜。
「天人通道,隱匿雲海之中,不見山巔。」
當阿淼又讀到一條記載時,陸言終於是有了反應。
他從阿淼的手中拿過那塊頭骨,問道:「你剛才說,天人通道隱藏在雲海中,不見山巔。」
阿淼點頭說道:「上面就是這麼記載的。」
陸言看著手裡的頭骨上那陌生的文字,不由得想到了自己在來不周山之前,在崑崙山中遇到的事情。
那一座崑崙山中的最高峰,雲海之上不見山巔!
「果然!」
陸言看到這一條記載便知道自己的猜測沒錯。
在不周山之後,那一座崑崙最高山恐怕已經成為新的連接人間和「上天」的天柱!
陸言放下頭骨,低聲喃喃道:「當時我就覺得那座山奇怪,現在看來它果然是不同尋常!」
「就是不知道它是在什麼時候變成新的天柱,是否跟今年聖祭日突然出現的旨意有關?」
陸言思索著,心中忽然有種感覺。
如果可以將著一座新的天柱研究透徹。
也許他就可以知道祂的身份!
想到這些,她示意阿淼繼續翻譯。
而在後續的翻譯之中,又有幾條關於天柱的記載都明確無誤的指出,天人通道就在雲海之中!
那消失不見的山巔,並不是消失了。
而是通過雲海,通到了「上天」!
一個不是仙界,不是魔界,全新的未知的「上天」!
求一切!
關於大祭司演戲這一塊解釋一下。
因為不周山斷裂,沒有了連接人間和上天的通道。
再加上極西之地的嚴寒對詛咒的壓制,所以祂對人間的掌控受到了限制。
雖然掌控受到限制,但是祂依然擁有通過詛咒滅亡巫族的力量。
所以大祭司必須要去演戲,讓祂認為巫族依然在效忠祂。
聖祭日的供奉祭拜,也是為了讓祂確信這一點。
實際上,大祭司比任何人都巴不得祂死。
但是因為詛咒的存在,受制於祂,不得不演戲。
所以大祭司對陸言表現出的警惕,仇視,以及侵略性,都是一種表象。
阿旺和阿列是因為離開極西之地,詛咒失去壓制,所以才性情大變。
大部分還生活在極西之地的巫族其實是一種冰冷麻木的狀態。
早就和遠古時期完全不一樣了。
阿淼可以說詛咒,但是大祭司卻要說神的恩賜,就是因為大祭司每日和神像接觸,是最受到祂關注的人。一言一行都有可能被察覺,所以不能說詛咒,而是要說神的恩賜。
這些在文中也有解釋。
這裡再說一遍,是怕有兄弟一目十行錯過了。
還有關於極西之地對詛咒的壓制的設定。
簡單來說,詛咒就是讓巫族的精神變得暴躁,變得兇殘。
而極致的嚴寒可以讓精神保持一種冰冷的「冷靜」,這就是對詛咒的壓制。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