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9章 聖祭日的降臨!
陸言聽到幽念這一番講述,終於是知道了祝融和共工之戰,不周山之斷,以及巫妖大戰的全貌。
總而言之。
這一切的起源都是因為祝融,因為祂的出現!
是祂改變了祝融,從而改變了整個巫族!
繼而影響了整個人間的秩序和發展!
幽念繼續說道:「巫妖大戰的慘痛結局令我們的祖先醒悟過來,他們開始尋求克制和解決詛咒的方法。」
「終於,我們的祖先發現越是寒冷的地方,詛咒的威力就越弱小,對我們產生的影響就越小。」
「所以我們的先祖帶領巫妖大戰之後倖存的族人搬遷到了這極西之地。」
「他們藉助極西之地的苦寒來克制詛咒,尋找解決詛咒的方法。」
「只是時至今日,詛咒依然未能解決,依然還在我們的血脈當中流淌!」
「現在的我們可以保持理智和冷靜,但是一旦離開極西之地,去到外界,我們就會變得兇殘起來!」
「這也是為什麼我們寧願生活在極西之地,也不願意回到曾經的祖先們棲息生活的不周山之東!」
說到這裡,幽念深深地吸了一口氣,斬釘截鐵道:「我們不願意再受到詛咒的控制,不願意再做祂的奴隸!」
至此。
陸言基本已經完全了解到這一系列事情的發展經過。
祝融帶回祂的神像,共工因此和祝融大戰,撞斷不周山,切斷人間和「上天」的聯繫。
而來自「上天」的祂卻依然將詛咒帶給了整個巫族。
因此巫族所有人性情大變,在詛咒影響下爆發巫妖大戰。
大戰之後,巫族從詛咒之中驚醒,藉助極西之地的苦寒克制詛咒,尋找解決詛咒的方法。
只是千萬年來,巫族依然沒有找到解決詛咒的方法!
在想明白這一切之後,陸言不禁輕吐一口氣。
他是真沒想到,這件事情當中居然還有這麼多的隱情!
這個時候,他也理解了阿旺的表現。
在離開極西之地,體內的詛咒不再受到嚴寒的壓制,漸漸的便改變了阿旺的性情。
所以阿旺才會表現得殘忍凶暴,以五臟六腑精氣為食!
想到這些,他對幽念說道:「我曾親眼看到阿旺吞噬五臟六腑的精氣,極為邪惡。」
幽念目光幽幽的望著陸言,輕聲說道:「在這裡,我們巫族只有不過兩千人,也只要我們巫族生活在這裡。」
幽念沒有正面回答陸言的問題,但是陸言卻已經明白了幽念想要表達的意思。
在極西之地,僅有不過兩千巫族存活,根本沒有吞噬五臟六腑精氣修煉的條件!
如果巫族有這樣的傳統的話,恐怕早就因為自相殘殺而滅亡了!
阿旺之所以會做出這種邪惡的事情,必然是受到詛咒的影響,而非本意!
由此可見,這詛咒對巫族的影響是有多麼的恐怖!
之前阿淼曾經對陸言說過,唯有部落中最厲害的人才能成為大祭司。
他原本以為這個「最厲害」指的是實力。
萬萬沒想到這個「最厲害」指的居然是演技!
先前幽念的那一番表現。
當真是讓他認為巫族就應該是這樣殘暴,渴望外界的生活,為此不惜發動戰爭。
可誰能想到,這一切居然都是幽念為了騙過祂而演出來的!
不得不說,這演技是相當逼真。
如果不是幽念後來做出解釋,他幾乎是一點都沒看出有任何問題。
不過仔細想想。
不管是誰每日如此演戲。
演技大概都會變得無比精湛,甚至連自己都要騙過去吧!
只是,外在和內心不同,難道祂察覺不到嗎?
想到這些,陸言有些好奇的問道:「你的內心所想和你外在表現不同,難道祂察覺不到嗎?」
幽念聽到陸言的問題,回答道:「凡是說出口,流於形式,祂無所不知。」
陸言明白了。
祂對巫族的監事,僅僅局限於外在。
對於內在,祂是並不清楚的。
幽念繼續說道:「原本的祂是真正的全知全能。」
「但是因為共工撞斷不周山,切斷了人間和上天的聯繫。」
「又有極西之地的苦寒壓制詛咒,所以祂對我們的掌控才僅僅體現在外。」
陸言聽到幽念的解釋,問道:「難道你從來沒有想過要去外界生活?」
幽念回答道:「如果可以解除詛咒,也許我會率領族人返回曾經的祖地。」
「但是在這之前,我們是絕不會離開極西之地的。」
陸言不解的問道:「按照伱說的,那阿旺和阿列的離開又是怎麼回事?」
幽念嘆息一聲,回答道:「因為聖祭日。」
陸言若有所思。
在來到這裡之前,他已經通過阿淼知道了有關聖祭日的事情。
那是極西之地一年之中唯一沒有刀風的一天。
因此巫族將這一天定為聖祭日。
會在這一日載歌載舞,進行盛大的祭祀儀式。
幽念繼續解釋道:「聖祭日這一天沒有刀風,並不像是尋常時候那樣寒冷。」
「所以在這一日裡,是祂最活躍,對我們的監視最嚴密的一天。」
「因此我們每年都要在這一天舉行盛大的祭祀儀式,祭拜先祖,祭拜祂。」
「我們要讓祂看到,我們依然是祂忠心的奴僕。」
「我們生活在這裡,沒有去侵略中原,是因為我們還在恢復,在休養生息。」
說到這裡,幽念的臉上不禁又露出一抹痛苦之色。
在聖祭日那一天,因為沒有刀風,所有巫族人都會在這一天得到幸福。
她看著大家臉上一年僅出現一次的笑容,臉上笑著,內心卻無比的煎熬。
她要時刻擔心祂是否會突然降臨。
又或者被看出什麼端倪,從而導致不好的事情發生。
每一次聖祭日,對於她而言都像是渡劫一般,提心弔膽。
在她繼任大祭司的這九十年時間裡,過去每一年的聖祭日雖然煎熬,但是好在並沒有什麼危機出現。
但是今年的聖祭日上,意外出現了。
已經許久許久未曾出現過祂,又一次降臨了!
雖然只是一道旨意,但是她卻是真實的感知到了祂的存在!
那種仿佛身處無盡的黑暗之中,被黑暗緊緊籠罩包裹,看不到任何光亮,聽不到任何聲音,甚至連呼吸和心臟的跳動都停止的感覺,當真是比真正的死亡還要可怕!
每每回想起來,她都感到深深地恐懼!
那絕非大巫的力量可以抗衡的存在!
陸言看著幽念臉上的神色變化,皺眉問道:「祂降臨了?」
幽念點頭,回答道:「沒錯,祂降臨了。」
「祂帶來了旨意,要我們離開極西之地,去中原!」
「我沒有拒絕的餘地,所以我選擇了我的弟子當中最善良的兩個人,阿旺和阿列。」
「可即便是最善良的她們,面對詛咒也變成了兇殘的模樣。」
說到這裡,幽念的臉上不禁露出一抹愧疚之色。
為了繼續獲得祂的信任,她親手犧牲了阿旺和阿列!
不管她有怎樣的苦衷,這都是無法改變的事實!
陸言聽到幽念的這一番話,忽然有些不知道該說些什麼。
他本以為阿旺這樣的巫族才是大多數。
可事實上她們卻是因為詛咒才變成了那樣兇殘的模樣。
他在大秦時得到的那些情報。
此時幾乎已經完全被推翻!
不過認真的思考一下。
長年累月生活在極西之地這樣的地方。
生存都已經是一件極為不易的事情,誰還會有心情去思考生存之外的事情?
即便是巫族當中最好戰的人,經過刀風這麼一吹,也該被磨平了稜角。
不過幽念雖然說的很認真,看起來也非常的真誠。
但是他並不會這麼輕易就相信幽念。
他深深地看了幽念一眼,說道:「雖然你很真誠,但是我並不會完全相信你。」
都說眼見為實,耳聽為虛。
他不可能因為幽念這一番話,就徹底改變對巫族的看法。
謹慎小心再小心,才能夠活得長久。
幽念對於陸言會這樣說並不覺得意外。
這個世界上不管是誰聽說這樣的事情。
在震驚過後恐怕都會在第一時間懷疑這一切的真實性。
僅僅因為一面之詞就相信這一切的人,不是單純就是愚蠢。
而陸言看起來明顯不像是一個愚蠢的人。
幽念望著陸言,認真的問道:「你覺得我像是傻子嗎?」
陸言愣了一下,然後一本正經的回答道:「不像。」
不管從哪一方面來看,幽念都不像是一個傻子。
幽念聽到陸言的回答,繼續說道:「現在的巫族,只有兩千人口,其中大半是女人和老人。」
「擁有巫力的人只有不到三百個,而其中大部分都只是巫師而已。」
「祭司級別只有不過八個人。」
「去掉已經死掉的阿旺和阿列,便只有六個人。」
「唯有我和族長是大巫。」
「你覺得憑我們的實力,有資格稱霸中原嗎?」
陸言聽到幽念這一番話,認真的想了一下。
去掉他這個特殊因素的話,以謝卓顏、蓋聶和衛莊三大劍仙的實力,絕對足以擊敗整個巫族。
所以說巫族現在想要稱霸中原,占據中原,幾乎不可能。
幽念繼續說道:「遠古時期,巫族百萬人眾,尚且棲息在不周山腳下,未曾想過要進占中原。」
「如今我們巫族不過兩千人口,大部分還是老弱,又怎麼會想要進占中原?」
「我們在這極西之地生活了這麼多年,經歷刀風一日一日的折磨。」
「我們所想要的不過就是正常的生活罷了,又怎敢奢求其他?」
陸言聽到幽念這一番話,認真的思考了一下,覺得幽念說的很有道理。
以巫族現在的綜合實力根本不足以進占中原。
除非幽念瘋了,想要徹底滅絕巫族。
否則她絕對不可能會這麼做。
所以歸根結底。
問題還是出現在祂的身上。
陸言有些好奇的問道:「祂的神像還在嗎?」
幽念點頭回答道:「我們的祖先當年建造這座巨大的石屋,就是為了供奉祂的神像。」
「每年的聖祭日,我都會親自將祂的神像從這裡請出去,安置在祭壇之上,供族人拜祭。」
提起這件事情,幽念的臉上便露出一抹屈辱之色。
祂害得巫族變成現在這副悽慘的模樣。
他們卻還要每年在聖祭日時祭拜祂。
這當真是一件令人感到無比憋屈的事情!
陸言微微皺眉,問道:「祂的神像就在這裡?」
說話間陸言下意識的將目光看向四周。
不過因為巫氣的阻隔,他並不看到石屋的情況。
幽念有些麻木的回答道:「我每日都要在祂的神像前祭拜,讓祂感受到我的虔誠信仰。」
陸言忽然有些同情幽念。
身為巫族的大祭司,卻要每日祭拜一個害得整個巫族不得安寧的存在。
這種事情對於幽念而言,一定是一種巨大的折磨。
換成其他人日日夜夜做這種事情,只怕精神早已經崩潰掉了。
不得不說。
想要在巫族當大祭司,演技和精神世界的韌性,缺一不可。
陸言問道:「這麼多年過去,你們難道一直沒有找到可以解除詛咒的方法嗎?」
幽念苦笑一聲,回答道:「找到了,但是做不到。」
陸言略作思考,問道:「你們找到的方法,該不會是殺了祂吧?」
幽念輕輕點頭,回答道:「沒錯,就是殺了祂。這千萬年來,我們的祖先嘗試了無數種辦法都宣告失敗。所以唯一的辦法就是殺了祂,唯有從源頭掐斷一切,才能徹底的解除詛咒!」
陸言問道:「所以你們嘗試過了嗎?」
幽念搖頭說道:「祂在上天,唯有不周山才可以去上天。」
陸言說道:「所以這就是一個無解的難題了。」
想要殺了祂,首先要找到祂。
可是祂在「上天」,巫族卻在人間。
兩者根本不在一個位面,就算巫族想要拼死反撲都沒有機會。
陸言似乎是想到了什麼,忽然問道:「不周山和上天連接的通道是怎樣的?」
幽念搖頭說道:「我沒有見過。」
她出生的時候,不周山已經被撞斷上萬年。
她又怎麼會知道不周山和上天連接的通道是什麼模樣呢?
陸言又問道:「那你們族中難道沒有這方面的記載嗎?」
幽念有些遲疑的說道:「也許有。」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