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化田也愣了愣。
皇宮之中不缺美女,他從小也算是在美人窩裡長大的。
不過皇宮佳麗三千,幾乎一個能打的都沒有。
包括江玉燕、江玉鳳兩姐妹,在這個黃衫女子面前都要遜色三分。
朱翊鈞則頗為滿意。
果然…
遊歷江湖可比成天待在深宮之中處理政事有趣多了。
這才是微服私巡的第一天,就遇到了一個9分美女,而且還是古靈精怪的魔教聖女。
嗯!
他對接下來的江湖之行更加期待了。
目光在綰綰身上上下打量。
鵝蛋臉,桃花眸、高鼻樑、紅嘴唇…
9分。
目光隨之往下。
肌膚晶瑩似雪、吹彈可破。
9分。
身材山川起伏,該有的料一分不減,不該有的半分也無。
綰綰又氣又怒。
她感覺自己現在就像是街邊賣藝人手裡牽著的猴子,供人圍觀。
目光狠狠的剮了朱翊鈞一眼,又嗔怒又嬌蠻道:
「你,你,你看我作甚?!」
但是朱翊鈞不為所動。
綰綰大急。
她自然知道自己這張臉對男人的殺傷力是有多強,所以離開師門遊歷江湖之後,她都用輕紗遮面,以此防備其他男人的窺視。
沒想到今天這麼倒霉。
只是想嘲諷一群土雞瓦狗,沒想到居然會落在這個男人手裡。
該死的…
這個男人到底是誰?!
看起來分明年紀不大,但是一身武功高深莫測,恐怕就算是師尊親至,也奈何不了對方分毫吧?!現在自己落在這個男人手中。難道一身清白就此被玷污了嗎?!她微微閉上雙眸,一滴眼淚從眼角滑落。
唉…
事已至此,如之奈何?!
只是將來若有機會,一定要殺此人滿門!!!綰綰心裡發狠。
但是她似乎對即將遭受的厄運並沒有想像中的那麼排斥!!!
朱翊鈞見綰綰一副任人宰割的模樣,不由得啞然失笑。
還真把自己當成色胚了?!
就算自己是色胚,也不可能在大庭廣眾之下把你怎麼樣吧?!
呵!
女人!
你們的戲可真多。
一股真氣注入手裡的綢緞,瞬間封住了綰綰的奇經八脈,然後朱翊鈞的手指微微一動,捆住綰綰的綢緞立即鬆開。
見自己不再被綁成粽子,綰綰不由得稍稍鬆了一口氣。
一把將輕紗抓起來重新遮住臉龐,她一直忐忑的心才稍稍平復下來。
看向朱翊鈞試探著問道:「你…你就這樣放了我?不,不怕我逃了嗎?!」
朱翊鈞似笑非笑,「你逃一個試試。」
說著輕輕夾了夾馬肚子,胯下駿馬的速度慢慢快了起來……
綰綰大喜過望。
就要調轉馬頭逃走,但是她愕然發現自己奇經八脈、渾身穴道都被封死了,體內一點真氣都調動不起來。
她現在就跟一個從來沒有修行過功夫的普通人一樣弱雞。
更關鍵的是,自己偏生又長得這麼漂亮。
如果沒有一身功夫傍身,估計不出一天就會淪為別人的玩物。
一想到那些臭烘烘男人的淫笑,她就不由自主的打了一個寒顫。
一臉複雜的看著不遠處的朱翊鈞,咬咬牙,拍馬追了上去。
落後朱翊鈞半步,跟在他的身後不說話。
朱翊鈞此時也沒有了說話的興致,百無聊賴的看著路邊的景色。
而他們剛剛離開,官道旁,一個男人摘下了戴著頭上的斗笠,單手摸著下巴看著逐漸遠去的綰綰背影發愣,「呵呵,我田伯光縱橫江湖二十餘載,享受過的美人不知凡幾,但是今日才知道什麼才是人間絕色吶!!!若是這朵花不採,豈不是抱憾終身?!」
他喃喃道,「這個美人兒修為還行,宗師巔峰境界,能在我的手下撐過20招。至於那個書生…體內沒有半點真氣波動,但是卻能將一個宗師巔峰高手製得服服帖帖?這是哪家內功心法?能夠讓體內真氣從不外泄分毫?!不…不對,這世間沒有如此高深的內功心法,那個書生是普通人無異了。真正的高手應該是他的伴當,那個趕著馬車的小書童。不過也只是半步跨入大宗師境界而已,50招之內,我能殺他…」
想到這,這個中年男子下定了決心。轉身,朝著朱翊鈞他們離開的方向追了上去。
臨近黃昏,天氣越發冷了。
常山縣距離京城好幾百里,如果是快馬加鞭的話,一兩天就可以趕到京城了。
但是朱翊鈞可沒想過這麼早就回京城。
所以沿著京城通往宣府的大道走了一兩個時辰,遇到分岔路之後立即選擇了較窄的那條官道。
大乾立國數百年,基建方面還算可以。
官道四通八達,將兩京十三省全部連接在一起。
不過官道也有等級之分。。
連接大城市之間的官道又寬又筆直,而且有些路段還鋪設青石板。馬車、牛車走在這種等級的官道上十分平穩。有些類似於後世的高速路。
但是不可能全國的官道都是這種水平。
通往小地方的官道自然較為狹窄,而且有些路段坑坑窪窪、崎嶇難行。
不過朱翊鈞無所謂。
他如果是貪圖安逸,早就隨禁軍一起返回京師了。
既然是微服私巡、遊歷江湖,自然是到處走走看看了。
若是一直沿著官道走,經過的每一座城池都是大乾較為繁華之所,那還不如早些回京師呢。
天色擦黑。
遠處,一座矮小的城池出現在視線之內。
「公子,那就是懷來縣了。懷來縣在燕山東麓,距離京城好幾百里地呢。」雨化田指著遠處的城池說道。
朱翊鈞點點頭,道:「好,今晚咱就在懷來縣住宿。」
和雨化田一起坐在馬車馭位的老頭子欲言又止,朱翊鈞看著他笑道:「趙老伯,您老有話就直說嘛。」
這老頭姓趙,所以朱翊鈞就叫他『趙老伯』。
他的兩個閨女,大一些的叫珍珠』,小一些的叫玉珠。
「公子,剛才老漢就有些詫異,為何我們不沿著官道直接去京師,為何要繞道懷來縣啊?!」趙老頭問道。
他才問出口,一顆小腦袋就從車簾里探了出來。期期艾艾的看了朱翊鈞一眼,才小聲責備道:「爹您好不曉事,東廠勢大,咱們今日又在常山街頭鬧了那麼一出,所以此事必然傳遍常山周邊了。若繼續沿著官道走,東廠番子追上來怎麼辦?!」
朱翊鈞有些讚許的看了一眼這個機靈的小丫頭。
雖然全猜錯了,不過肯懂腦筋就是好事。
怕東廠番子追上來?!
呵呵!
笑話!
若是連他朱翊鈞都害怕東廠番子,這泱泱大乾,估計也輪不到他們老朱家坐天下了。
不過他並沒有解釋。
畢竟自己的身份有些敏感,沒有必宣揚的全天下都知道。
趙老頭若有所思的點點頭,朝朱翊鈞拱手道:「是老漢想岔了。」
朱翊鈞微微一笑,道,「無妨。」
他們抵達懷來縣城門口的時候,城牆上已經掛上了幾盞燈籠。
大乾沒有宵禁,所以現在雖然天黑了,城門口依然有人進出。
懷來縣城牆低矮,城門口站著四名守城的卒子,抱著長矛,站姿聳拉,在寒風中瑟瑟發抖。
朱翊鈞不由得皺了皺眉頭。
大乾的邊軍、禁軍、三大營確實精銳,戰鬥力也強悍,但是地方部隊就有些拉胯了。
不過大乾承平數百年,地方武備鬆弛也正常。
繳納了入城稅,幾個人進了懷來縣城。
雨化田縮著脖子,罵罵咧咧道:「這鬼天氣怎麼這麼冷?現場可才冬月呢,若是進了臘月,豈不是凍死人了?!」
以他現在的武功修為,早就不畏寒暑了。
不過這廝雖然是朱翊鈞的貼身奴才,但是從小錦衣玉食,稍微大一些之後就因為是朱翊鈞的心腹而執掌大權,所以什麼時候忍飢受凍過?!
寒風一吹,他看著行人佝僂著身軀的模樣,便感覺自己也被「寒流」迫害了。
懷來縣雖然離京師不遠,僅僅數百里而已。但是因為不在主幹道上,所以和常山縣相比,顯得破敗老舊了一些。
一路走來,主幹道的青石板已經遍布裂縫。街邊房屋低矮,雖說不算太破舊,但著實有些平平無奇。
所以懷來縣經濟狀況好不好,一目了然。
街上的行人來來去匆匆各自忙碌奔波,臉龐被寒風凍的發紅,仔細看的話,會發現大部分人的手都有凍瘡。
不過還好。
街邊雖然有一些乞丐,但是數量並不多,僅僅一二十個而已。
而且行色匆匆的人行道過這些乞丐的時候,偶爾會扔幾個銅板在地上。
乞丐們見到銅板也沒有一擁而上,而是由一個老乞丐撿起來之後,再逐一分給其他人。
這些乞丐有老有小,還有幾個身體殘缺。
朱翊鈞特意放慢了速度,餘光始終在這些乞丐身他想看看待會兒有沒有其他人來搶這些乞丐乞討得來的錢財。
因為朱翊鈞曾經聽說過有市井混混用暴力手段控制乞丐乞討,為了博取同情,甚至還將一些孩童折磨成畸形兒呢。
不過等了好幾分鐘,並沒有見到所謂的混混前來收取錢財。
朱翊鈞不由得微微點頭。
看來《大乾律》還是有些威懾力的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