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五十二章到底誰是舅公?

  現在的縣太爺就像是大..法官,他給每一個人表達的機會,以此來判定每一個人的言語當中到底有什麼問題。

  而且無論是原告還是被告,他們兩個之間也可以就對方的言論進行反駁。

  朱翊鈞在得到了發話的機會之後,便轉頭看向安宇慶。

  他提問到:「既然是這樣的話,那麼就要問一問你了,當時的光線是照在你那邊臉上?我們二人是個什麼樣的分布?」

  「誰負責搶錢,誰負責與你打鬥?最終你是以什麼樣的狀態失敗的?又搶了你多少錢?」

  安宇慶不太高興:「你怎麼一下子問這麼多問題,

  縣太爺都沒有像你這個樣。」

  然而朱翊鈞卻無所謂的站在那裡:「等著你回答這些事情,就能夠分出真假了!」

  安宇慶覺得朱翊鈞這時候在說大話,他可不相信朱翊鈞有這樣的神通只覺得,現在的朱翊鈞不過是故意用話激他。

  隨後他答道:「他照在我左邊的臉上,當時你在我身後,你的跟班就在我的面前攔住了我的路,嚇我一跳,而你直接從我的腰間拿走了錢袋。」

  「我高聲呼喊,但那個時候沒有什麼人,你們兩個人跑得倒挺快,讓我根本追不上,到了大街上的時候就再也找不著你們的人影了。」

  他洋洋灑灑的說完這些,然而百姓們卻都哈哈大笑起來,安羽作為縣太爺也無語的搖了搖頭。

  安宇慶不解百姓們的笑,看到眾人的反應,也覺得是因為自己所說的那些話。

  可他更加的生氣了:「你們這些人看我被搶了就這麼高興?我說的這個過程難道有什麼問題嗎?怎麼能夠讓你們有這樣的反應?」

  百姓們在這個時候並沒有直接說話,畢竟他們還是要注意一下現場的環境。

  安羽才是這裡的主場,最終還是由他來發話了!

  「從吃飯的地方回你家是自北向南的,然而下午的那光線卻照在了你的左臉,你覺得正常嗎?」

  安宇慶聽完之後如驚雷劈中一般,馬上改口:「我剛才一激動說錯,其實就是照在我的右臉,你們得允許我當時在那樣的混亂的情形之下有可能記錯。」

  「就算是照在你的右臉,可是在你所說的那個時間點,那個巷子裡就不可能除了你們三個人以外沒有別人。」陳昊坤開口了。

  陳昊坤原本是個外地的來客,這時候由他說出這些話,顯然讓安宇慶有點不太信服。

  而百姓們全部都應著,說就是這樣的情況。這一來二去,讓安宇慶更加遊戲摸不著頭腦了!

  他馬上據理力爭:「又有什麼問題?難道他就時時刻刻都有人嗎?」

  陳昊坤說道:「雖然我初來乍到,但是對於你所說的那一個巷子倒也是了解的!」

  「那個箱子如果換做平時的話確實有沒人的時候,但是你說的那個時間點正是南北商家開始頻繁走動的時候。」

  「因為在過了這樣的一個時間點城門就要關閉了,他們有一些人必須要趕在城門關閉之前離開,還有一些原則是要趕在城門關閉之前,快一點回到自己的家中。」

  安宇慶現在臉上都已經出現了豆大的汗珠,因為他對於剛才所說的那一切,確實都不了解!

  實際上安宇慶也已經意識到自己當下所面臨的狀況了!

  但他還是狡辯:「我記錯了時間點了,這應該也是可以存在的,難道我就不能夠因為驚慌失措,幾乎記錯了時間?」

  所有的百姓們都已經開始群起而攻之!

  「這時候你再狡辯,也沒有什麼用處了,無論是光線還是行人,甚至是你所說的那些方位,其實都有一些漏洞。」

  「難道還要讓人給你解釋一下之前你所說的那一個洪老爺和僕從方位的問題嗎?」

  安宇慶才明白後來原來資金已經陷入了圈套,而這個讓自己套得更明明白白。

  此時的他有點傻眼了,但看到朱翊鈞這邊的表情,也知道此次恐怕是自己失敗。

  就在這樣的時刻,他破口大罵起來,無論是在場的人還是不在場的人,都已經被他牽連到了。

  李香蓮這個時候站在朱翊鈞的面前,她指著安宇慶:「無論你說別的什麼都可以,但是你不能夠辱罵洪老爺!」

  「你所做的事情不僅僅是在這大堂之上說的那些,甚至還有其他的罪責,等我們馬上就要——的說來。」

  朱翊鈞這個時候說:「是時候讓縣太爺來做最後的決斷了。」

  安羽再一次被朱翊鈞叫出來擺平當前的事情。他作為安一縣的縣令也理應如此。。

  就這樣,他較著一旁的衙役:「把這個人先關起來,後續再繼續的安排!」

  「畢竟這一件事情牽連甚廣,我們需要從長計議,看用什麼樣的方式對他進行懲罰,更加的合適。」

  田和璧只覺得有些不解,看著朱翊鈞,很想知道朱翊鈞在這件事情上是有著什麼樣的看法。

  然而這個時候朱翊鈞卻並沒有說話,他在等待,等待看接下來有沒有人出面來扭轉當前的局面。

  如果沒有的話,那麼自然是自己出面來說一下當前的這個情況。

  百姓們已經早就準備好了看熱鬧。

  安宇慶能夠被關到大牢裡邊,顯然是人心所向。

  在他們看來,只要能夠關進大牢里,後續的情況就已經基本確定了。

  更何況這樣一個養尊處優的大少爺,還從來都沒有受過這樣的待遇呢,以至於百姓的更加的激動和興奮。

  也就在這樣的時刻,陳昊坤正準備開口說些什麼,安宇慶反而自己先開口了。

  「怎麼能夠就這樣把我關起來呢?難道就憑藉著那麼幾個問題就能夠確定是我的問題嗎?」

  「我控告對方的罪責不僅僅是搶人錢財,甚至還有李香蓮的事。而且洪老爺他們也打人了,應該把他們關起來才對!」

  他在那裡掙扎著,有著很大的力氣,就算是那兩個衙役左一右的抓住他,也不能夠將他挪動。

  原本是要把他帶到大牢裡面去,就沒想到現在的狀況是他們基本在原地,並沒有什麼太多的行走。

  此時的掙扎的,十分厲害的,而現場的才行們,雖然喜歡看他這種掙扎的場面的,卻也不喜歡他一直掙紮下去!

  已經由百姓開始提議:「就不能夠多派兩個人把他一起抓的嗎?」

  「就說是有兩個人拿手腳,有兩個人拿腿,一樣也可以把他抬到牢房去了。」

  「你們是不是有意為之的,還想讓他再多說一點什麼話??」

  百姓們現在已經不管不顧縣太爺這邊的存在情況,就直接這樣說了出來。

  安羽被他們吵的頭疼,招呼了另外的幾個衙役一起上來!

  「都愣在那裡幹什麼?這會兒正需要幫忙的時候,你們卻全都在那看笑話。」

  「還有沒有一點王法了,這可是縣衙!」

  衙役們趕緊沖了過去,這次可是用了極大的力氣了,安宇慶想要再繼續掙扎,自然也不是那幾個人的對手。

  朱翊鈞和田和璧他們所站的位置多少有一點擋路,甚至還讓開了一條路,準備讓人通過!

  然而就在這個時候,安宇慶就像是瘋了一樣的大吼大叫!

  「我要我父親過來,舅公!舅公!你怎麼能夠這樣對我呢?你倒是說句話啊!」

  「事情不應該是按照這樣的方向來發展的,作為我的舅公,然而你在這個時候卻什麼都不做!」

  「安羽!你到底還要沉默到什麼樣的時候,不知道現在才是該你說點什麼的情形嗎?」

  百姓們還摸不著頭腦,問:「舅公?到底誰是舅公?」

  就在百姓們不明白到底是怎麼回事的時候,朱翊鈞已經把目光集中在縣太爺安羽這裡了。

  陳昊坤和田和璧也是一樣看了過來。

  安羽這時候沒有辦法,只能從自己的座位上站了起來。

  衙役們知道當下應該還有一些事情要處理,所以他們並沒有直接把安宇慶帶走,而是留下來等後續的安排。

  現場的人都安靜,唯獨安宇慶哭哭啼啼的,要不是他已經被放下,他應該還會更加的大哭大鬧。

  終於有了一些放鬆之後,安宇慶直接撲倒了安羽面前。

  「舅公,你得秉公處理,事情怎麼能夠就這樣隨隨便便的定下來了呢?」

  安羽整張臉都紅了,他生氣得把眼前人狠狠推了一把。

  「你這個不爭氣的東西,現在在這裡說什麼混話。」

  陳昊坤這時候問:「安縣令,讓他好好說完,大家也都聽的清楚,這樣不是更好嗎?」

  就連朱翊鈞這邊也有同樣的想法,早就已經等待著安羽能夠詳詳細細的說明一下這裡邊的情況了!

  安羽這時候看了一眼百姓以及其他在場的人員..「他確實是我的親戚,剛才叫的舅公就是我了!」

  這時候的他顯然也有一些破罐子破摔,一下子變得非常頹廢的做回了自己原來的座位。

  而這時候朱翊鈞說道:「儘管縣太爺是安宇慶的舅公,但剛才的案子很明顯也是秉公處理的,這是所有的人全部都看在眼中的。」

  這樣的一句話,仿佛是雪上加霜的一半,安羽很快就意識到說話的是朱翊鈞,也是已經在他面前表明了身份的皇弟。

  顯然他的這個親戚安宇慶是並不清楚的,在這樣的大堂之上,說了那麼多的話,簡直就是把自己也拉下渾水。

  安羽只恨他這個親戚安宇慶是個實在太草包的存在。

  現場的情形都已經變成了那個樣子,安宇慶竟然一點也反應不過來!

  安羽原本說是押入大牢後續再進行定罪,本身就已經是在給他機會,畢竟只有朱翊鈞走了之後,這個罪名又怎麼定那都是隨意的。

  可現在的情況是,就算他想網開一面也是不可能了!

  安宇慶這個作死的傢伙,顯然一切都是罪有應得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