傻和尚再傻,現在也知道了朱翊鈞的意思。
「唉…」他微微嘆了一口氣。
果然吶!
能當上皇帝的,沒有一個是好東西。剛才自己還為他皈依佛門而欣喜若狂呢,看來剛才只是假象啊。而一旁的沈煉則咽了咽口水,小心翼翼的問道:「陛下,我這個…這個佛門護法,是不是就是要剃光頭,當和尚的意思啊?!」
朱翊鈞似笑非笑的看著他,「你說呢?!」
「啊???」沈煉慘叫一聲,臉色瞬間變得煞
漠西一戰僅僅持續了一個多月的時間,但是大乾取得了一次十分輝煌的大勝。
不但一戰覆滅了建州女真的正白旗、鑲白旗十幾萬人,而且還讓完顏部徹底歸心,葉赫拉拉和海西兩部也被拉攏。
而且大乾還將在漠西草原築造城池,駐紮軍隊,企圖將漠西草原這一廣袤的領土徹底納入大乾版圖。如果此戰略構想成功,那麼大乾不但收穫了數萬蠻族歸心,而且也有了養馬之地,對漠北蠻族再也不是被動防禦,而是可以主動出擊。
所以此戰影響十分深遠巨大,徹底震懾住了漠北其他蠻族。
赫圖阿拉的建州女真殘部上表表示歸屬,晉城、大同以北的突厥人也將馬場遷徙到極北之地,暫避大乾兵縫。
至於極西之地的蒙古,也開始了遷徙,準備朝更遙遠的西方尋找更合適的草場。
而中原各國。。
雖然紛紛派遣使節向大乾表示祝賀,不過也暗自在與大乾交界的邊界線上駐紮大軍,以防備大乾的突然打擊。
甚至大元皇朝也減緩了對宋廷襄陽城的進攻,反而派出軍隊北上,駐紮在與大乾交界的樊城一帶。
此戰,徹底改變了中原各國格局。
朱翊鈞批註完最後一本奏章,隨即將毛筆扔了出去,揉了揉有些發酸的手腕。
唉!
處理國事真比陪完顏婉清還累。
不過一想到完顏婉清,他就忍不住揉了揉自己有些發脹的老腰。
咳咳!
都累!
「800里加急,把這些奏章都送去京城。」朱翊鈞吩咐道。
雨化田立即叫來幾個小太監,將這些奏章分類裝好之後,才讓人帶出去。
「陛下,喝點參茶吧,婉清郡主剛剛遣人來問,陛下何時忙完,她為陛下燉了羊肉湯…」雨化田小聲問道。
朱翊鈞臉上一苦。
她會有那麼好心為我燉羊肉湯?!
哼!
她是怕我晚上沒力氣。
唉…
不過明日就要南下江南了,今晚就多陪陪她吧。
「就說朕還有半個時辰就忙完久.。」朱翊鈞說道。
「是。」雨化田微微躬了躬身子,欠身答道。
「近日京城如何了?朝堂上有什麼事發生嗎?!」朱翊鈞隨口問道。
雨化田的眼珠子輕輕一轉,立即答道:「漠西之戰大勝的消息已經傳入京師了,上至達官貴人,下至平民百姓,都說陛下英明神武,第一次御駕親征就取得了如此輝煌的勝利。」
朱翊鈞白了他一眼,道:「少拍馬屁,說正事。」「奴婢此言句句屬實。」雨化田一臉殷勤的從宮女手裡接過參茶,吹了幾口之後才小心翼翼的放在御桌上,繼續道:「咱大乾這些年在陛下的治理下風調雨順,國泰民安,要不然這一次漠西之戰,還不得把國庫都給掏空了呀。老百姓都念著您的好呢。」
朱翊鈞端起參茶喝了一口,沒有理會這個獻媚的奴才。
「朝堂上有太后娘娘、永王替陛下看著,自然不會發生什麼大事,徐首輔也是一個老成之人,加上此次御駕親征進展順利,所以朝堂這些日子比您在的時候還安靜呢。」
朱翊鈞面無表情。
朝堂安靜完全是因為那些言官這些日子找不到彈劾的對象了。
若是自己微服私訪下江南的消息傳到他們耳朵里,還不知道要鬧騰出什麼事出來呢。
而此時,雨化田突然話鋒一轉,又道:「不過奴婢聽說,劉公公最近可是有一件大喜事呢。」
朱翊鈞頓時來了興致,問道,「劉喜?他能有什麼喜事?!」
「劉公公的乾兒子劉卓,近日將迎娶國丈爺侄女,兩家皆為秦晉之好呢。」雨化田不動聲色的說道。
朱翊鈞頓時皺起了眉頭。
國丈爺?江別鶴?!
劉喜與江別鶴結成親家?!
呵呵!
這條閹狗還真是賊心不死吶,之前將江玉燕送進宮中的目的就不單純。只是後來江玉燕對朕還算貼心,沒有像另一個時空里那樣走了極端,劉喜這條老狗也只能暫時偃旗息鼓。
誰知道自己才離開京城沒幾天,這條老狗居然又搞事情了。
居然和江家接親。
還打曾經的主意是嗎?!
你這是在挑戰朕的底線吶!!!
江別鶴這個老銀幣也摻和進來了?仗著自己的女兒在後宮受寵就想搞風搞雨?!
呵呵!
真當朕是那種被美色迷的神魂顛倒的昏君嗎?!
也好!!!
朕就讓你們暫時蹦跳幾日,待露出了狐狸尾巴之後,朕再一網打盡。
若是真敢做出出格之舉,不論牽扯到誰,朕絕對不會心慈手軟。
暗暗下定了決心,但是朱翊鈞臉上沒有任何表情。
又喝了一口參茶之後,他才對雨化田道:「速速派人將此事探聽清楚,若只是單純的結親就由他去,但若是有人想趁朕不再京師之時搞事情,可先斬後奏…」
這番話,說的殺氣騰騰。
雨化田趕緊垂首領命。
他正要出去,朱翊鈞又開口道:「 下一次有事就說,想給誰上眼藥直接開門見山,再在朕的面前耍心眼,休怪朕不講這些年的情面,朕是一個念舊情之人,你們私底下如何爭鬥朕也不想管,但是若是因為爭權奪勢相互陷害,甚至擾亂朝堂,拖延國事,朕立斬不赦!」
這番話說出口,就如同晴天霹靂一眼在雨化田耳邊炸響。
嚇得他一個激靈,立即跪倒在朱翊鈞的面前。
仿佛嘴巴里被塞了臭襪子一樣,只知道拼命磕頭,連一句求饒的話也說不出口。
「哼!」朱翊鈞冷哼一聲,站起來一腳將他踹開,這才大步流星的走了出去。
等朱翊鈞離開之後,雨化田才一屁股坐在地上,大口大口的喘著粗氣。
他現在渾身都被汗水打濕了,就跟溺水被撈起來一樣。
這是朱翊鈞第一次對他發這麼大的火,也是雨化田第一次真正感受到帝王一怒,天地變色』的威勢。
不說朱翊鈞此時已經是大宗師中期高手,哪怕他半點武功修為也沒有,但是作為皇帝的氣勢仍然能讓天底下絕大多數人喘不過氣來。
所以經此一遭,雨化田徹底收起了自己的那些小心思。
陛下英明神武,自己還敢在他面前耍心眼?!
這不是找死嗎?!
以後這種取死之道,還得少做一些才行吶!
不丙!
不是少做,而是不能做。
不過,劉喜這一次就算是不死,也得脫層皮。
一想到老對手劉喜的遭遇,雨化田那張死人臉上終於露出了一絲得意的笑容。
皇帝是世上最猜忌,最沒有安全感的一種生物。
只要他不再信任某個人,哪怕這個人再忠心,再能幹,此人也離死不遠了。
所以劉喜,這是你自己想不開尋死,咱家只是順水推舟而已,到了陰曹地府,可別向閻王爺告咱家的狀哈!!
繡花谷,移花宮。
一個妙齡女子梨花帶雨,雙膝跪在邀月和憐星的面前。
邀月冷艷無雙的臉蛋微微蹙眉,對這個哭哭啼啼的妙齡女子有些反感。
而憐星的臉上則露出了一絲同情的表情,對女子寬慰道:「既然到了移花宮,有什麼冤屈你只管說出來便是,我與大宮主都會為你做主的。」
「小,小女子多,多謝大宮主,二宮主,請兩位宮主為小女子做主,那個負心漢不但玷污了奴家的身子,還始亂終棄,貪圖富貴,準備娶國丈爺江,江別鶴侄女…」女子一邊抽泣,一邊小聲說著自己的遭遇。
她微微抬頭,露出了自己青秀的臉龐。
確實是一個美人兒。
尤其現在梨花帶雨的模樣,更是猶見我憐。
不過移花宮最不缺的就是美女。。
大宮主邀月、二宮主憐星更是江湖美顏榜常居榜首的兩位奇女子。
所以這個妙齡女子在移花宮就顯得有些平平無奇了。
一兩分鐘之後,邀月和憐星就清楚了這個女子的遭遇。
說簡單一點,就是被一個小白臉騙了身子。而這個小白臉又是一個紈絝子弟,和她在一起完全是為了貪圖美色而已。得手之後自然棄如敝履了。
不過這個小白臉的身份可不簡單,乃是東廠廠督劉喜的義子——劉卓。
前些日子,女子得知劉卓與國丈江別鶴的侄女定親了,就上門找劉卓負責。
但是那個小白臉不但不見她,還派人將她打暈扔河裡。
要不是移花宮探子正好路過,將她救起帶來移花宮,估計現在她已經餵河裡的王八了。
聽完女子的敘述,憐星臉上浮現一絲怒氣。
一巴掌拍在桌案上,怒道:「世間竟有此等負心之人,不但騙了身子,還要謀害性命,該死,該死…」邀月則輕哼一聲,道:「這些年,此等渣男你見的還少嗎?我移花宮後牢里關押的一百多男人,哪個不是負心人?!」
移花宮不但以絕色聞名江湖,更是有『負心人殺手』之稱。
該教教眾幾乎都是妙齡女子,行事偏激,最見不得世間女子受苦。
只要聽到有女子受欺負,一定會派人上門將負心人抓來移花宮,或關在後牢日日鞭打折磨,或成移花宮奴隸,每天勞作服苦役。
這些年,死在移花宮地牢里的男人不知凡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