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大盜不是圖錢,只是為了偷取官印去蓋公文,那豈不是完蛋了。
「地方官府可真是無用,地方官也是昏庸至極,分不清孰輕孰重!」
朱翊鈞罵一句。小二立馬慌張的搖頭。
「我的爺,您可別瞎說,咱們在這地方官腳下管著,話傳出去都得掉腦袋,別罵罵咧咧。」.
瞧著小二這副沒出息的模樣,朱翊鈞更是覺得生氣。
在此處經營客棧,雖說本分的做生意不至於招惹麻煩。
可如果是地方官兒出了問題,這篇地方的營生都會被查封。
小二既知道消息,又何必不散出去。
「大盜想要錢,那這千兩白銀什麼時候送呢?你還沒說重點。」
朱翊鈞又同小二詢問。他得搞清楚盜賊到底什麼時候來交手。
既然地方官府無能,那就由自己這個當君王的去擒拿。。
「我記得大概就是這幾號吧,客人,今日是幾日?」忙得有些暈,記不清今天是幾月幾號。「今天是八月末啊。」朱翊鈞開口答道。小二拍了拍桌子。
「那就沒錯,交易的時間便是今日。」
今日?
倒還真是趕巧了,自己恰好過來,便恰好遇見了這樣的事兒。
「具體是怎麼交易,地方官親自將這白銀押送到他手中嗎..?」朱翊鈞問。
小二搖了搖頭。
「地方官貪生怕死,他雖然準備好了銀子,但哪敢親自去送,我聽說,他們二人約定的是將這銀兩放在官府的大廳,等到打更之後,盜賊自己來取。」
一切消息都來自聽說,小二也是迷迷糊糊。不過他敢肯定的是,官差印就是丟了。
畢竟最近幾日,那幾位蠻橫的官爺很少來他們店中吃霸王餐了。
「地方官都已經到這個地步了,你們還沒人往朝堂上報,膽小怕事到給盜賊拱手讓錢!」
朱翊鈞嘲諷的笑了笑。
田和璧和公子蘭更是覺得不可思議。
無論是大小地方官,好歹當年也是科舉出身。哪怕是有些傢伙花錢買了官職,那也該負責啊。
當官的給當賊的送錢,這說出去豈不是貽笑大方?
「客人,你們是來聽故事的,還是來打抱不平的?」
「管他地方官如何,這和咱們當地的百姓有什麼聯繫,你我都管不到這種事。」
小二抱著事不關己高高掛起的態度。然而田和璧和朱翊鈞卻是生氣的望著他。
地方官府出事,這尋常百姓怎可能不受影響?雖說當前事情沒有暴露出來。
可一旦官差印四處蓋公文,到那時,整個生意市場都會被破壞。
「就你小子是整天都不操事的。」田和璧忍不住吐槽一句。然而小二卻是迷糊的望著他。
自己就是這酒樓擦桌子端盤子的,還得操心什麼?
國之大事,哪輪得到他這般螻蟻一樣的人來管。
「店小二,現在來客人了,趕緊起身招待,別在這講故事了,到時間點了。」
已經是晚飯時間,客棧來了一堆客人。趕路的傢伙個個口渴飢(嗎諾好)餓。
嚷著要吃好肉,喝好酒,老闆娘招呼不過來,衝著這邊喊一句。
「幾位客官,我就不在這陪你們了,不過我看著你是打算去多管閒事,我得警告你一句,今天晚上,你千萬別出客棧的門。」
「別到時候為了逞能把自己給賠了,那盜賊能夠躲過官府,那他就能夠殺了你這尋常人。」
小二望著朱翊鈞囑託一句,起身將腳下的板凳抹了抹。
「放心吧,你先去忙吧。」
朱翊鈞點頭答應,可實際上心中早就做好了行動的準備。
他不僅僅要去會盜賊,還得將那幾千兩白銀給扣下來。
「你莫非真有心去搭理這事兒?」
見朱翊鈞一直是思考的模樣,公子蘭試探的詢問。
他雖說有意跟隨朱翊鈞來此地辦事兒。但並不想著同地方官府有太大的關聯。
「沒什麼,好好上樓睡覺吧,都已經吃飽喝足了。」
朱翊鈞起身,隨後三人來到了2樓。。訂了三件上好的客房。公子蘭回房間之後也就關上了門。
田和璧見狀,從自己的房間溜了出來,來到朱翊鈞的房間。
「皇上,此事我想您是打算去管的吧?」
跟隨著朱翊鈞身旁多日,田和璧哪能夠不了解朱翊鈞為天下蒼生著想的心思。
在公子蘭面前,他並未吐露,是為了防止讓公子蘭覺得他們太過好事。
可現在房間之中只有二人,田和璧倒也忍不住詢問。
「當然得管,盜賊都恨不得光天化日之下搶劫,如若此事不料理,日後賊寇再想發大財,第一考慮的便是地方官府,他們可不會同朝堂客氣,恨不得將整個國庫都給搶光。」
朱翊鈞摸著桌上的茶杯,時辰還未到,得再等一會兒。
「皇上,要不要我輔助你一會兒去抓盜賊?」小二再三叮囑,讓他們晚上莫要出門。想必客棧外是有人守著的。
想要在悄無聲息的情況下出了客棧,就必須有人幫著。
譬如自己找個藉口,以不知道茅廁在哪為由,把看門的人給引走。
「你只需要負責在客棧裡面給我看好就行了,盜賊那邊我自己去應對,我倒想瞧瞧,這傢伙何方來歷,竟然敢如此膽大的要錢。」
朱翊鈞交代了下去,田和璧暫且回了房間。
等到夜深十分,朱翊鈞也就從房頂的窗戶處跑出來了。
按照小二說的,三更天,盜賊會在官府的房樑上取錢。
朱翊鈞快上一些,守在了官府這邊,他靜等著盜賊的到來。
打更人拎著銅鑼在巷子裡面吆喝。
通過磚瓦透進去的月光,朱翊鈞看著大廳的情況。
果真是沒有官差守著的。在那大廳中央,當真有大幾箱的東西。
其中有一箱是打開的,能夠瞧見裡面明晃晃的白銀。
「待朕將這件事情查明白,地方的官員都得給我罷黜,做的什麼官。」
朱翊鈞俯下了身,他靜靜觀察的情況。
果然三更一到,就有一個蒙面的盜賊進入了這邊。
那傢伙很熟悉官府的路,倒真不是第一次來。他沒有在外過多的試探,直接跳進了大廳裡面。看著真金白銀,盜賊掩飾不住的開心。
「還真是發財了,這狗東西往日可真是會藏寶貝,我開口要千兩白銀,他當真是拿得出來,早知道那漂亮的夜明珠也應該多要上幾顆。」
盜賊摸著箱子,清理了一番數量。
就在他準備將這些東西拖走的時候,朱翊鈞從房頂上跳下,直接擒住了此人。
朱翊鈞抓著這傢伙的脖子,沒讓他發出聲響。很快,憑藉高超的武藝就勝過了盜賊的身手。
二人經過打鬥,已經將場所換到了房梁之上。盜賊倒也不敢惹動靜給官府聽見。
看著這個出來壞自己好事的人,~盜賊好奇其身份。
「你是誰?明明地方官都已經不同我計較要錢的事兒,你卻跑過來插一手,難不成你也聽說了地方官員給我準備千兩銀子的事情,打算前來同我-搶劫一番?」
「我告訴你,都是做打劫行業的,可別同夥吃同夥。」
盜賊盯著朱翊鈞,二人都戴著面罩。盜賊認不出朱翊鈞是何方人士。
只是方才朱翊鈞的身手甚好,讓盜賊現在也顯得有些警惕。
「你將官印放在了何處?把東西交出來。」朱翊鈞開口索要。白銀的事情日後追究。
畢竟大批量的銀子湧入私人的帳戶,哪怕是地下錢莊都能夠查出不對。
自己得先將官印拿到手了,只有官印被收回,那公文才能壓制住。
「你竟然不是衝著錢來的,那我就更要勸你莫要多管閒事了。」
「我將官印拿到手,自然是有自己的用途,你這小子老老實實的滾吧。」
盜賊不屑的看著朱翊鈞。
原以為這傢伙是貪財,現在瞧來,竟然是貪圖權勢。
官差印,一個尋常男人都敢惦記!倒真以為這是鄉下娃娃捏出來的泥巴嗎?
「你難道不清楚盜竊官差印會付出什麼樣的代價?何人派你過來官府行事?」
朱翊鈞疑惑此人的膽大之處。
他一人來取錢,並且面對自己的質問還不著急,竟在這問起自己的身份。
「那麼蠢的地方官,能讓我付出個什麼代價?」
「難不成他們能夠將當今的皇帝請來,滅了我的九族?」
盜賊更為嘲諷。
從自己開口要錢到現在,地方官都沒敢同他發過脾氣,一直想著花錢來結事。
「趕緊把東西交出來!」
朱翊鈞搶奪,二人又打在了一起。
盜賊因為身手不敵朱翊鈞的緣故,他一直都是防禦。
然而隨著打鬥的幅度變大,盜賊臉上的面紗不小心掉了下來。
瞧著此人的面孔,朱翊鈞更是大為震驚,他竟然是程門雪。
「白日的時候,你裝出一副惶恐害怕的模樣,將我三人趕走。」
「到了夜間就化身成了膽大的盜賊來竊取官府的銀子,程門雪,你到底是何人?」
朱翊鈞勃然大怒。
原以為程門雪當真是為了不連累程家滿門,這才不顧及兄弟情分,將他們給驅逐走。
可沒想到程門雪竟然如此膽大。
白日的那副書生模樣全都是裝出來的,實際上程門雪有兩副面孔。
「嗯?你在說什麼?」盜賊又同朱翊鈞詢問,他覺得朱翊鈞古怪。
打得好好的,竟然用這副曾經見過自己的眼神望著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