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0章 機緣在身下

  第60章 機緣在身下

  任我行一臉詫異的在高歡的身上打量了良久,遂沉聲開口,道:「你竟毫髮無損?」

  高歡微微一笑,道:「現在可不是說這些事情的時候。」

  任我行恍然的點了點頭,道:「先離開這裡再說。」說罷,便在高歡的帶領下,離開了密室。

  二人行至距離琴堂尚有二十餘丈時,高歡忽然伸手將任我行給攔了下來,遂在任我行一臉疑惑的目光中,有樣學樣的向琴堂外發出了一聲狂嘯。

  長嘯過後,忽聽密室門口傳來一個十分熟悉的聲音:「風兄弟,是你嗎?」

  「是我。」

  聽到向問天的聲音,高歡心知事情已經成了大半,他先是向任我行投去一個稍安勿躁的眼神,旋即對守在琴堂的向問天說道:「勞煩向大哥將我那兄弟帶進來。」

  對方並未回話,但只過了數息的時間,便見向問天攙著昏迷不醒的餘慶走了進來。

  高歡伸手在餘慶的風池穴上輕輕一點,剛剛被震暈過去的餘慶頓時便悠悠醒轉了過來。

  高歡拍了拍餘慶的肩膀,道:「餘慶,你先在此委屈幾日。」

  高歡說罷,忽然趁任我行和向問天不注意的時候,將一張紙團塞到了餘慶的手裡。

  餘慶瞭然的點了點頭,道:「但有差遣,萬死不辭。」

  高歡拉著任我行,為向問天二人讓開道路,道:「勞煩向大哥辛苦一趟。」

  向問天一怔,遂笑呵呵的點了點頭,道:「理當如此。」

  高歡遞給任我行一塊黑布,道:「蒙上眼睛。」

  任我行目送著向問天與餘慶離開之後,默默的與高歡對視了一眼,道:「你二人交情不錯?」

  高歡微微一笑,道:「互為袍澤,生死相依。」

  任我行輕哼一聲,撇了撇嘴,道:「卻是便宜他了。」

  「前輩此言差矣。」

  高歡不以為然的撇了撇嘴,道:「我等不遠千里,前來救你脫困,你授他吸星大法,其實這不過是一場等價交換罷了。」

  任我行聞言,心中沒來由一慌,道:「你如何知曉此事?」

  高歡微微一笑,道:「易地而處,我也會這麼做。」

  這時向問天已經去而復返,道:「此地不宜久留,咱們先離開再說。」

  任我行默默的向向問天投去一個詢問的眼神。

  向問天見狀,不禁心頭一震,他偷瞄了高歡一眼,見對方亦在一臉玩味的看著自己,那模樣就好似在說:既然任教主好鬥,我倒也不介意陪他玩玩。

  向問天訕訕一笑,輕輕的扯了扯任我行的衣角,道:「教主,他是小姐的朋友,是絕對信得過的人。」

  直到此時,任我行才不再堅持,隨高歡二人出了密室,徑直離開了梅莊。

  三人在西湖邊分道揚鑣,高歡徑直回了客棧,而任我行與向問天則是一路向西而去。

  天色已晚,但高歡仍舊讓程英與陸無雙草草收拾了行禮,旋即帶著二女連夜離開了杭州,直奔蘇州而去。

  不知過了多久。

  江南四友終於悠悠醒轉了過來。

  黃鐘公心中大駭,道:「遭了。」

  說著,連忙來到鐵門前的洞孔查看了一番,見任我行此刻正側臥在榻上小憩,他才終於長舒一口氣。

  他到底也還是個比較謹慎的人,見鐵門仍舊開著一條縫隙,於是便壯著膽子,小心翼翼的走了進去,待行至距離任我行不到兩步距離時,他已看到了經過簡單喬裝打扮的餘慶的半張側臉。

  正當此時。

  忽聽餘慶刻意壓低聲音,淡淡的說了一句:「滾」

  黃鐘公聞言,連忙陪上笑臉,逃也似的離開了密室。

  「大哥,你看清楚沒有?是他嗎?」黑白子問道。

  黃鐘公點了點頭,道:「放心吧,是他。」

  這時丹青生大笑著來到二人的身邊,道:「快看,《溪山行旅圖》。」

  禿筆翁也拿著《率意帖》湊了上來,道:「風兄弟真是重義之人,來日我定要重謝於他。」

  黃鐘公寶貝似的拿著廣陵散,翻看了良久,遂拱手向密室方向行禮,道:「多謝任老先生,晚輩日後定當日日奉上美酒佳肴。」

  見任我行壓根沒有搭理自己的意思,四人連忙告了聲罪,帶著剛剛得到的寶貝,歡天喜地的離開了。

  見四人已經走遠,餘慶才翻身坐了起來,將高歡偷偷遞給自己的紙團展開,卻見上邊只有短短一句話:「機緣在身下。」

  「身下?」

  餘慶喃喃嘀咕了一句,遂伸手向身下摸去,結果竟還真的被他發現了床板上的字跡,他連忙伸手從頭逐字的摸索了起來,口中亦在念念有詞:「老夫生平快意恩仇,殺人如麻,囚居湖底,亦屬應有之報。唯老夫任我行被困於此,一身通天徹地神功,不免與老夫枯骨同朽,後世小子,不知老夫之能,亦憾事也!茲將老夫神功精義要旨,留書於此,後世小子習之,行當縱橫天下,老夫死且不朽矣。第一,坐功……」以下所刻,便皆是調氣行功的法門,諸如「呼吸」、「意守丹田」、「氣轉金井」、「任脈」之類的修習內功的專業用語。

  餘慶忽然皺眉陷入了沉思。

  「當令丹田常如空箱,恆似深谷,空箱可貯物,深谷可容水。若有內息,散之於任脈諸穴。」

  這句心法口訣始終徘徊在餘慶的腦海里,令他感到十分的為難。

  「從前只聞,修習內功的基本要義在於充氣丹田,丹田之中須當內息密實,越是渾厚,內力越強。為何這口訣卻說丹田之中不可存絲毫內息?丹田中若無內息,內力又當從何而來?」餘慶對此感到深深的懷疑。

  「天下有哪人會如此蠢笨,居然肯將畢生勤修苦練而成的內力設法化去?除非他有取死之心。可是若要自盡,橫劍自刎便是,又何必如此大費周章?這般化去內功,比修積內功還著實艱難得多,練成了又有甚麼用?」

  他越想越鬱悶,但仍舊忍不住翻來覆去的念著那些心法口訣:「丹田有氣,散之任脈,如竹中空,似谷恆虛……」

  餘慶掙扎猶豫了許久,忽的撿起高歡遞給自己的那張紙團,怔怔的看了良久,遂喃喃自語道:「大人為人方正,既已說了要送我一份機緣,自然沒理由騙我。」

  餘慶忽的把心一橫,咬牙切齒道:「這區區八品靈竅境,不要也罷。」

  說罷,當即盤膝而坐,循序修習。

  只練得一個時辰,便覺長期積聚在丹田中的真氣,已有一部分散入了任脈,他滿意的點了點頭,遂再接再厲,如此反覆一個晝夜之後,體內真氣皆已被注入到任脈之中。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