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9章 高家老祖
高歡實在不想拿熱臉去貼高氏的冷屁股，於是與等候在城外的縣令等人打了一聲招呼，便率領大隊人馬徑直向高氏祠堂走去。
高氏祠堂被建在了城東，占地不大，進入祠堂之後，首先映入眼帘的是掛在高處的匾額，各種各樣，什麼官職都有，看得眾人眼花繚亂。
就連一向大大咧咧的朱厚照在看到掛在頭頂的幾十塊匾額之後，都不免對高氏肅然起敬。
進入祠堂之後，卻見一名鬚髮皆白的老者正拿著一把大掃帚在慢慢悠悠的進行著打掃。
高歡默默的踱步上前，躬身向老者行了一禮，道：「在下高歡，奉旨衣錦還鄉，此番特來祭拜先祖，還請前輩行一個方便。」
老者聞言，緩緩的抬起頭，默默的跟高歡對視了一眼。
這一對視卻是將高歡給嚇了一跳，因為面前這位看上去年約八旬上下的老者，卻有著一雙好似能夠洞悉世間一切的眼睛，微微眯著的雙眼裡透著一股攝人心魄的精明，令高歡不自覺的咽了口口水。
老者微眯著雙眼，默默的在高歡的身上打量了一番，遂抄著略微有些沙啞的聲音說道：「好小子，長得還挺俊。」
「你這雙眼睛很有神采，倒是很像我年輕的時候，當年我也如你一樣，身姿挺拔，丰神俊朗，那是人見人愛啊。」
高歡尷尬一笑，道：「您老雖已上了年紀，但從您這雙炯炯有神的眼睛裡便不難看出，您一定是一個有故事的人。」
老者聞言，笑吟吟的點了點高歡，道：「好眼力。」
老者說著，忽然一臉得意的笑了笑，道：「說來你可能不信，便是當朝內閣首輔見到我，也得給我老頭子跪地磕頭哇。」
朱厚照瞥了一眼穿著一身粗布麻衣的老者，幾乎不假思索的脫口而出道：「不可能。」
「內閣首輔劉健性情耿直，且天生了一副牛脾氣，你又不是他的爹娘老子，他又怎會給你磕頭？」
老者聞言，默默的在朱厚照的身上打量了一番，微微一笑，道：「呵呵呵，小子，還真被你說中了，我還真就是劉健他老子。」
「不可能。」
朱厚照無語的撇了撇嘴，道：「老頭兒，你怎麼胡說八道呢？劉健年逾七旬，他爹早都不知道死了多少年了，再者，你一個在高氏祠堂掃地的邋遢老頭兒，又怎麼可能會是劉健的老子？」
老者微微一笑，目不轉睛的直視著朱厚照的雙眼，一字一句的說道：「我是劉健的授業恩師，你說，我是不是他老子？」
「嗯？」
朱厚照皺了皺眉，忽的大吃一驚，吱吱唔唔的說道：「你您.請問老人家，您是高肅嗎？」
老者聞言，笑吟吟的點了點頭，道：「小子，你的眼力也不差嘛。」
朱厚照訕訕一笑，默默的湊到高歡的身後，伸手扯了扯他的衣角，好似做賊般低聲說道：「老高，快跪下，快點。」
高歡聞言，一臉懵逼的眨了眨眼，回頭看向朱厚照，皺眉問道：「他到底是什麼人？」
朱厚照聞言，又扯了扯高歡的衣角，急聲催促道：「他是你祖宗，快點跪下磕頭，快點。」
見高歡仍舊處於一臉懵逼的狀態，朱厚照無語的翻了一個白眼，道：「你小子不會連高肅的大名都沒聽過吧？」
「啊？」
高歡聞言，不禁大吃一驚，道：「不會吧？高氏老祖竟然孤身一人在祠堂掃地？」
「他哪裡是在掃地啊，人家分明就是在等你呢。」朱厚照說道。
高歡瞭然的點了點頭，當即畢恭畢敬的給面前老者磕了三個頭，道：「孫兒拜見老祖孫兒奉旨」
高歡一句話尚未說完，便被朱厚照從身後踹了一腳，卻聽朱厚照罵罵咧咧的說道：「白痴，高肅是你太爺爺，你是他的重孫子。」
高肅笑吟吟的擺了擺手，道：「無需在意這些繁文縟節，心意到了就好。」
高肅說著，上前將高歡給攙了起來。
朱厚照躬身向高肅行了一禮，道：「高氏祠堂重地，我等外人不宜久留，晚輩先行告退。」
朱厚照說罷，當即帶著劉瑾等人先一步離開了高氏祠堂。
朱厚照一行離開後，高肅似笑非笑的看向高歡，道：「你小子挺厲害啊，居然請得動他的大駕，看來你的面子不小啊。」
高歡對高肅能夠猜出朱厚照身份一事並不感到驚訝，有句老話叫：人老精鬼老靈，說的就是高肅這種人。
「我哪裡有那麼大的面子，明明就是他貪玩成性嘛。」高歡說道。
「奉旨欽差多了去，怎不見他與他們一路同行？」
高肅微微一笑，道：「他從萬眾之中選擇你，就足以說明他對你有著非同一般的期許，機會難得，你可一定要好好把握啊。」
高歡聞言，不禁皺了皺眉，他忽然感到自己的腦子有點不夠用了。
高歡一臉疑惑的看著高肅，皺眉問道：「您這究竟唱的是哪一出啊？我怎麼忽然有點糊塗了呢。」
高肅聞言，忽然神秘一笑，道：「我想送給你一份大禮，就是不知道你敢不敢收？」
高歡微眯起雙眼，皺眉沉思了片刻，遂默默的搖了搖頭，沉聲說道：「無事獻殷勤非奸即盜，您老還是省省吧。」
高肅一怔，遂一臉無語的點了點高歡，道：「真是白瞎了你這一身的好武藝，竟這般沒有擔當，真是令人感到失望至極啊。」
高歡冷冷一笑，道：「您老先是給我來了一個下馬威，故意不讓族人出城迎接我的到來，這會兒卻又大言不慚的要贈送給我一份大禮，天知道你的葫蘆里究竟賣的是什麼藥？這種事情，換做是誰都不敢輕易點頭答應吧？」
高肅聞言，不禁發出一聲輕嘆，看向高歡的目光中帶著一抹頗為複雜的神色，讚許中卻又夾扎著一絲失望。
這一幕卻是看的高歡更加有些丈二和尚摸不著頭腦了。
「您到底想要跟我說什麼？咱們不妨打開天窗說亮話，您老就別在這跟我打啞謎了。」高歡說道。
高肅聞言，忽然發出一聲長嘆，道：「年輕人性子太急，就不能有點耐心嗎？」
高肅說著，忽然揮手打斷還欲開口的高歡，神情一肅，道：「老夫欲送你一場天大的富貴，而作為代價，你需在發跡之後，許高魁高官厚祿，這筆買賣你做不做？」
「高魁？」
高歡一臉疑惑的皺了皺眉，道：「他是你的什麼人？」
「他也是我的重孫子，不過他是我從小帶到大的嫡親重孫子。」高肅說道。
高歡瞭然的點了點頭，笑道：「原來您老跟我在這兜了這麼一大圈，就是為了給自己的嫡親重孫子謀一條出路啊。」
「你錯了。」
高肅忽然提高聲音，道：「我是在給咱們京兆高氏謀劃一條生生不息的康莊大道。」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