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2章 敲打餘慶
剛剛這一番交手，令曹正淳對高歡的武功根底有了一個全新的認識。
退出錦衣衛衙門，曹正淳倉皇鑽進等候在錦衣衛衙門外的轎子裡，見四下無人，他的臉上才終於浮現出了一抹痛苦之色。
高歡剛剛那看似樸實無華的兩拳，竟打得他氣血翻湧，幾欲吐血。
曹正淳微眯起雙眼，臉上一副惡狠狠的表情，咬了咬牙，心道：「好小子，果然了得，咱家從前還真是小瞧了你，不過你也別得意的太早，當年李忠武功遠勝於你，可最終不還是死了嗎？哼哼，咱家武功不及你，但想整治你倒也不難，小子，咱們騎驢看唱本，走著瞧吧。」
曹正淳走後，錦衣衛指揮同知鄭乘風默默的來到高歡的身邊，道：「皇爺特命賜你飛魚服，令你擇日衣錦還鄉。」
「你先回去收拾一下行李，擇日動身吧，回京之日，由你自行安排。」
「是。」
高歡點了點頭，轉身向衙門外走去。
吳福見狀，連忙伸手攔下高歡，道：「大人且慢。」
高歡聞言，一臉不明所以的皺了皺眉，轉身看向吳福，道：「有事？」
吳福默默的點了點頭，當他從曹正淳口中聽聞餘慶在暗中向皇帝和太子報告高歡等人的行蹤時，他便在心中暗暗做了一個決定，只是這個決定說來還真有些難以啟齒嗎，不過在經過一番天人交戰之後，面對此等千載難逢的機會，他終於還是下定了決心。
餘慶的背叛，令高歡身邊忽然出現了一個位置空缺，吳福在經過一番深思熟慮之後，決定由自己來填補餘慶的位置。
在眾人一臉驚訝的目光中，吳福居然又一次當眾向高歡行了一個大禮，他一臉真誠的看著高歡，道：「大人武功蓋世，卑職佩服之至，卑職欲拜大人為師，還望大人不嫌卑職愚笨，予以收留，卑職願以餘生侍奉於大人左右，為大人牽馬墜蹬，永不背叛。」
在古代，除至親之外，師徒關係最為牢靠，一日為師終身為父，這句話可絕不只是說說那麼簡單，師父甚至可以站在道德的制高點上，任意行使徒弟的生殺大權。
吳福當眾拜師，便等同於是在當眾告訴高歡，只要您肯收我為徒，我便將身家性命全部託付於你，若我做出了如餘慶那般禽獸不如的事情，你大可以隨意處置我，屆時，便是我那身份貴重的姐姐也無權干涉。
高歡聞言，默默的瞥了一眼將頭埋得很低的餘慶，皺眉陷入了沉思。
餘慶此刻真是想死的心都有，他萬萬沒想到，曹正淳居然會因為跟高歡置氣而在大庭廣眾之下出賣自己。
直到此時，他才終於有所明悟，原來自己在人家眼裡居然這麼一文不值。
餘慶感到十分的後悔，他有心向高歡解釋一番，但又不知該從何說起，事實如此，他也實在無從辯駁。
高歡微眯起雙眼，默默的在吳福的臉上打量了一番，遂緩緩開口，道：「此事倒也不必急於一時，你先去詢問一下太子殿下的意思，看看他怎麼說，而後再做決定也不遲。」
「大人.」
吳福甫一開口，便被高歡揮手打斷，高歡無奈的搖了搖頭，道：「自打我回京以來，麻煩接踵而至，這些瑣事早已令我應接不暇，我可不想再背負一個與人拉幫結派的罪名。」
吳福一怔，遂默默的點了點頭，道：「大人所言極是，是我思慮不周，竟然險些將大人置於眾矢之的」
吳福說著，忽然頓了頓，皺眉沉思了片刻之後，畢恭畢敬的向高歡行了一禮，道：「待我稟明太子殿下，再來侍奉大人也不遲。」
高歡聞言，忽然無奈的搖了搖頭，自嘲般的喃喃自語道：「其實我現在已經身處眾矢之的了。」
高歡說罷，躬身向鄭乘風等人行了一禮，轉身向衙門外走去。
江湖海與吳福見狀，連忙亦步亦趨的跟了上去。
高歡行至門前，回頭瞥了一眼怔怔站在原地的餘慶，喝道：「還傻愣愣的站在那裡幹什麼？還不快點跟上來。」
餘慶一怔，默默的抬起頭，與一臉驚訝的吳福對視了一眼，在反覆確認過吳福的表情之後，他才確信自己不是在做夢，於是連忙屁顛屁顛的跟了上來。
出了錦衣衛衙門，高歡一行走在前往迎賓樓的路上。
餘慶始終與高歡保持著一丈左右的距離，好似一個錯了錯事的孩子般，默默的低著頭，一句話也不說。
吳福冷冷的瞥了餘慶一眼，遂一臉好奇的看向高歡，皺眉問道：「似餘慶這等忘恩負義之徒，您還搭理他做什麼？」
「背叛這種事，有了一次就會有第二次，第三次，甚至更多。」
雖然餘慶效忠的是皇帝和太子，但吳福對他的所作所為仍舊感到十分的不恥。
高歡微微一笑，並未正面回應吳福的問題，而是側頭看向了默默跟在身邊的江湖海，道：「老江，你對此事怎麼看？」
江湖海聞言，一臉無語的白了高歡一眼，道：「你剛才在衙門的時候不是已經說過了嗎，餘慶身為錦衣衛，自當效忠皇爺和太子殿下，錦衣衛不效忠皇帝和太子，難道還要效忠你嗎？」
「就這些？」
高歡微微一笑，一臉無語的看著江湖海，道：「我本以為你會念在以往的情分上幫餘慶說幾句好話，結果萬萬沒想到」
江湖海聞言，無語的撇了撇嘴，道：「事到如今，你還想讓我說什麼？說你費盡千辛萬苦送給餘慶一份天大的機緣，結果人家非但不領情，反而還為了向上爬竟毫不猶豫的出賣了你？說天底下沒有喜歡忘恩負義之人？說似餘慶這等無情無義且毫無底線的行為，就連皇爺和太子都會感到深深的不恥？」
高歡聞言，轉身看向默默跟在身後始終低頭不語的餘慶，道：「你都聽到了？」
餘慶默默的點了點頭，但仍舊沒有開口。
「你出身貧寒，一心想要往上爬，這本無可厚非，你想通過這樣簡單粗暴的方式來向皇爺和太子殿下效忠，這看似也無可厚非，但你想沒想過這樣一個問題，今天你可以為了利益而毫不猶豫的出賣我，那麼你明天是不是也會為了利益，而毫不猶豫的出賣皇爺和太子殿下？」
餘慶聞言，幾乎不假思索的搖了搖頭，道：「身為錦衣衛，效忠皇爺是我等唯一的使命，我又怎會做出出賣皇爺的事情？」
吳福聞言，冷哼一聲，看向餘慶的目光中充滿了輕蔑與不屑，道：「這只不過是你一廂情願的想法罷了，我敢肯定，皇爺和太子殿下絕不會這麼想，在他們的眼中，你根本就是一個可以為了利益而不擇手段的人。」
「我」
餘慶被說的啞口無言，縱然心中有千言萬語，但最終卻化成了一聲嘆息，此刻他才終於感到了一絲百口莫辯的滋味兒，真的很難受。
高歡一眼便看透了餘慶的心思，他微微一笑，道：「你想說你並沒有出賣我，你只是將咱們的出行記錄如實的匯報給了皇爺和太子殿下，是不是？」
「是。」
餘慶默默的點了點頭。
吳福皺了皺眉，道：「既然你認為自己沒有錯，又何須如此惺惺作態呢？」
「我」
餘慶被說的老臉一紅，嘆道：「卑職有負於大人對我的栽培之恩。」
吳福冷冷一笑，道：「你所慮者，不過是覺得大人送給你一份天大的機緣，而你卻並未予以相應的回報，既然如此，依我看，倒不如讓大人化去你的武功，自此兩不相欠，你意下如何？」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