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1章 餘慶忘恩負義
一夜無話。
翌日，天邊剛剛泛起一抹魚肚白。
高歡起了一個大早，徑直前往錦衣衛衙門報導。
負責在衙門前值夜的校尉和力士見高歡前來，紛紛主動山前與之見禮，眾人再次見到高歡時，態度來了一個一百八十度的大轉彎，再也不似從前那般看沈府贅婿的態度，而是紛紛將姿態放得很低，一口一個大人的稱呼著高歡，態度顯得十分的恭敬。
高歡微微頷首，與眾人一一見禮，旋即直奔大堂而去。
江湖海早已在大堂外等候多時，餘慶和吳福分別站在他的身後。
高歡上前分別與三人見禮，旋即看向餘慶，道：「怎麼沒在家中多陪陪家人？」
餘慶微微一笑，道：「自回家之日起，我爹便整整罵了我三天，我實在待不下去了，便也只得提前灰溜溜的跑回來了。」
餘慶說著，無奈的搖了搖頭，嗟嘆道：「鄉下人忒也不解風情。」
高歡輕輕的拍了拍餘慶的肩膀，溫言安慰道：「你也別太往心裡去，他們不過是刀子嘴豆腐心罷了。」
「是。」
餘慶點了點頭，道：「我給爹娘留了些銀子，讓他們幫忙照看一下君兒的墳塋，雖然他們嘴上罵的難聽，但總會看在我的面子上，幫忙照顧好君兒。」
二人說話的功夫，忽聽身後傳來一陣頗為急促的腳步聲。
高歡循聲望去，卻見曹少欽風風火火的迎面走了過來，被他舉在頭頂的聖旨格外醒目。
吳福見狀，曬然一笑，分別向高歡與江湖海行了一禮，道：「恭喜大人，賀喜大人，二位大人前腳剛踏進衙門，旨意後腳便到，可見皇爺與太子殿下對二位是何等的器重啊。」
吳福話音剛落，迎面又走來一個人，這人默默的跟在曹少欽的身後，進入衙門之後，刻意放緩了腳步，而他的出現卻令高歡等人感到十分的意外。
「曹公公？他怎麼來了？」吳福小聲嘀咕了一句。
高歡默默的與江湖海對視了一眼，二人均從對方眼中看到了一抹不同尋常的深意。
「來者不善，善者不來。」
「無事不登三寶殿，他來准沒什麼好事。」
高歡與江湖海不約而同的想到。
這時錦衣衛指揮同知鄭乘風與指揮僉事賀奇一前一後的從大堂里走了出來。
二人分別上前與曹正淳見禮，鄭乘風一臉好奇的看著曹正淳，道：「不知今日颳得是什麼風，竟把您給吹來了？」
曹正淳微微一笑，道：「高大人如今是太子殿下眼中的紅人，咱也得有點眼色不是？」
曹正淳說著，忽然神情一肅，道：「有旨意，高歡、江湖海、餘慶、吳福聽旨。」
「呦，還有我吶？」
吳福心下一喜，連忙隨高歡等人一同俯身大禮參拜道：「吾皇萬歲萬歲萬萬歲。」
曹少欽見狀，當即展開聖旨，朗聲宣讀道：「奉天承運皇帝，詔曰：錦衣衛北鎮撫司百戶官，高歡，天惠聰穎，屢立奇功，朕心甚慰。著遷錦衣衛北鎮撫司千戶之職，特賞內城宅邸一座，望卿勤勉用事，再立新功。」
江湖海等人也都得到了封賞，江湖海被遷為北鎮撫司千戶官，吳福與餘慶分別被遷為副千戶，仍在高歡和江湖海手下聽命。
曹少欽宣讀完聖旨之後，高歡等人紛紛叩頭謝恩，異口同聲道：「臣謝主隆恩，吾皇萬歲萬歲萬萬歲。」
曹少欽甫一宣讀完聖旨，便默默的躲到了曹正淳的身後，低著頭，那模樣就好像是一個做了錯事的孩子般。
高歡默默的站了起來，目不轉睛的看著曹少欽，道：「曹公公，可否借一步說話？」
曹少欽聞言，忽覺心頭一緊，雙腿好似灌鉛了一般，無論如何都邁不出去。
曹正淳見狀，冷冷一笑，道：「高千戶，有什麼話不妨就在這裡說，咱們敞開天窗說亮話，你又何必跟一個孩子過不去呢？」
高歡微眯起雙眼，默默的與曹正淳對視了一眼。
曹正淳見高歡始終鐵青著一張臉，如一頭欲擇人而噬的猛獸般，死死的盯著自己，卻又遲遲不發一言，這種仿佛被猛獸盯上了的滋味，令他感到十分的難受。
二人對視良久之後，最終還是由曹正淳率先開口打破了沉默，卻見曹正淳忽的曬然一笑，道：「你不就是想問韋小寶的事情嗎？」
「不妨跟你明說了吧，自打你離京以來，你的一舉一動便都在東廠的監視之下，便是茅十八與韋小寶的一舉一動也盡在東廠的掌控之中。」曹正淳一臉得意的說道。
「不可能。」
江湖海聞言，頓時露出了一臉難以置信的表情，道：「縱然我武功有所不濟，但身為三品法相境高手的高歡，又怎會」
江湖海說著，忽然將已經到嘴邊的話又給咽了回去，在只經過一瞬間的思索之後，他忽的一臉震驚的看向身邊的餘慶，道：「是你？」
「你竟是東廠的人？」江湖海一臉不可思議的看著餘慶。
餘慶深知此事怕是再也瞞不住了，於是主動站了出來，分別向高歡與江湖海行了一禮，道：「卑職並不是東廠的人。」
「嗯？」
江湖海皺了皺眉，正欲開口，卻被高歡伸手給攔了下來，高歡默默的點了點頭，道：「餘慶是皇爺的人，我們也是皇爺的人，效忠皇爺乃是錦衣衛的職責所在，餘慶的行為也實在無可厚非。」
江湖海默默的與高歡對視了一眼，見高歡對此事不甚在意，於是點了點頭，不再多說什麼。
曹正淳笑吟吟的看著高歡，道：「高大人，您還想問些什麼？不妨一次性全都問出來，咱家必定知無不言言無不盡。」
看著一副小人得志模樣的曹正淳，高歡卻是忽然一臉玩味的向曹正淳挑了挑眉，道：「還真有一件事情，令我感到十分的好奇，還請曹公公不吝賜教。」
「說。」
「我非常好奇，您什麼時候死？」
高歡說罷，竟然十分放肆的當眾哈哈大笑了起來。
曹正淳見狀，頓時勃然大怒，道：「混帳，你找死。」
「天罡童子功。」
曹正淳也是個狠人，一言不合便出手。
「天你媽的頭。」
雖然高歡嘴上說著不在意，但被餘慶背刺了一回，心情難免有些失落，面對咄咄逼人的曹正淳，他正愁心裡有氣沒處撒。
如今曹正淳不分場合不分地點，主動向自己發起攻擊，高歡倒也正可拿他當一回鍊金石，來試一試自己的武功深淺。
「老子昨日已經自污了一回，今日不妨再自污一次，反正都是你們逼我的。」
高歡想罷，忽然踏前一步，雙拳齊出，左手打出一記龍拳，右手打出一記虎拳，竟是當眾使出了左右互搏術。
好在二人心中尚存一絲理智，出招時均有所保留，並未下死手。
曹正淳在硬接高歡兩拳之後，借著身形急退之機，忽的身形一閃，瞬間消失在了眾人的視線里。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