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黑衣人冷笑道:「憑你也想攔我?」
洛飛羽在心中叫苦, 腳卻半步也沒有挪,橫握著短棒試圖拖延時間:「我大概猜到你是誰了。【寫到這裡我希望讀者記一下我們域名】楚留香在查刺客組織的首領,你擔心被他揪出真身,所以要借薛衣人的手除掉他。薛家莊全城搜尋楚留香,你怕我們去通知了楚留香, 就會令他跑掉,就壞了你的好事,是不是?」
黑衣人顯然認為這些乞丐毛孩子根本不足為懼,樂意讓他們做個明白鬼:「不錯。」
洛飛羽一面在背後給朱停他們打著手勢讓他們遛,一面不動聲色接著道:「但你卻忘了,越是想掩蓋一件事, 越會顯得此地無銀。你這麼急著想讓楚留香死,定是因為他已見過你。」
黑衣人瞪了正在移動的朱停他們一眼, 卻沒作答。
「叫花子是天下最無孔不入的人,誰在什麼時候去了哪裡, 輕輕鬆鬆就能摸得一清二楚!你不但怕我們通知楚留香,還怕他若僥倖逃脫,會從我們這獲得消息, 從而推理出你的身份。」洛飛羽快速道, 「閣下和我們丐幫都是生意人, 不如各退一步,做事留一分,日後好相見。」
薛笑人哈哈大笑起來,「想不到一群粗野的叫花子裡還出了個粗中有細的丫頭片子, 」他笑聲戛然止住,驟然發起攻擊:「你既猜到了我是誰,也該知道這世上只有死人才不會泄露秘密!」
洛飛羽早料到他會發難,迎頭一個棒打狗頭頂住,薛笑人內息一滯,刺出的劍勢也被定格。
洛飛羽深知自己完全不是他對手,但幸好他現在是個丐幫,就算他打不出傷害,只要連招夠穩,想控一時半刻讓對方抽不得身,還是能做到的。
他很快有了計策,大聲對身後的朱停喊道:「蹄子!師父今天就來教你丐幫敦人的終極奧義!」
洛飛羽就地一拍,內力如噴泉般沖天而出。
薛笑人剛才就在這招上吃過虧,他以為洛飛羽招式用老,定能被自己輕易破去。但他的內力卻被某種奇怪的氣黏住了,牽累的他整個人的動作都變慢許多,他明明將洛飛羽的掌法完全看破,卻只能眼睜睜看著自己又一次被掀上天。
洛飛羽故意大聲教著朱停:「瞧見了嗎,這叫時乘六龍!」他這麼說著的時候,下一掌就已做好了準備。
朱停滴溜著眼珠,配合在他身後啪啪啪拍著手掌,亢奮道:「臥槽!師乎里這個很多龍出來一頓胖揍的是什麼!」
洛飛羽狂龍之後又是一個撥狗,大笑:「這叫狂龍亂舞!」
撥狗命中之後,薛笑人又一次陷入僵直,洛飛羽腳都未沾地,凌空翻身一掌推出,赫然又是一記亢龍。
「大龍頭,加無數個巴掌,這叫亢龍有悔!」
「噢噢噢!!」朱停甚至開始扯下衣服來記筆記。
洛飛羽打著打著,也摸回了點玩兒丐幫的手感,無縫控著薛笑人,一掌接一掌,不時補上棍子,在他身上疊起蛟龍來。
「師乎!這個敦很久還能推著滾的又是什麼!」
「蛟龍翻江!雙龍取水!龍游天地!」
洛飛羽又一掌亢龍將薛笑人推到樹邊,煙雨和棒打卻正在cd,他短棒一攔撥狗上去,秒接天下無狗,密密麻麻的翠竹從地面刺出,朱停和小麻子幾個看得眼睛都捨不得眨了。
「蜀犬吠日沒什麼水花,但最後一下能讓對方滾得很爽!」
「嗷嗷嗷!這節奏感賊帶勁兒!」
薛笑人被他敦著,又聽著他們師徒一唱一和,氣得臉上發青,大有種說不出的憋屈感。
那些掌力打在他身上根本不痛不癢,但他堂堂一介首領,竟被個女叫花打得滿地翻滾,實在丟臉極了。
更讓他心驚的是,洛飛羽每一掌亢龍擊出,力道都比先前更剛猛,如果說剛開始第一層的亢龍還讓他覺得無足輕重,那洛飛羽第六掌亢龍打出來的時候,其威力已經足夠讓他不敢輕敵。
薛笑人意識到,洛飛羽的這套掌法的路子,就如那「狂獅」鐵戰的「瘋狂一百零八打」。
這叫花掌棍合一,招式一旦銜接起來就如狂風暴雨般,全然不給對手喘氣的機會。而這掌法的關鍵又在循序漸進的力道上,她每次發招都有餘力攢下來,連招越多、後勁兒就越大,連綿不絕的掌力越積越強,若真讓她打到最後,威力恐能媲美當世頂尖高手!
薛笑人終於動了真格,張口罵道:「欺人太甚!」
他身形在空中以一個極其刁鑽詭異的角度扭轉過來,手腕一抖,綿密的劍光一瀉千里。
洛飛羽頂著戰龍減傷buff貼身而上,竟是副不要命的打法,拼著被刺傷也要將亢龍疊上去。
朱停幾個小傢伙嚇了一跳,總算瞧出了兇險,吶喊助威的聲音都弱了。
洛飛羽第七掌亢龍拍出,重新接上控制,但身上也被劍鋒刺破了好幾處,傷口的撕裂效果不住掉著血,他塞了顆大藥給自己含著,故意輕蔑道:「你現在還能還手,等我亢龍打到第八百層,看你還不當場暴斃!」
薛笑人一聽之下心神震動,這套難纏的掌法連招,居然有八百式之多!
她現在才打到第七掌,威力就翻倍到這種程度,別說讓她打到第八百掌,只怕第二十掌自己就接不住了!
他的劍於是變得更快更急。
洛飛羽本就是有意嚇他,也顧不了那些實在躲不開的劍鋒了,一門心思將丐幫難纏粘人的特點發揮到極致,第八掌亢龍的龍頭帶著層層疊疊的掌影咆哮出去,薛笑人接下這掌後,臉色難看至極,但也一劍刺穿了洛飛羽的肩膀。
小麻子急得哭了出來,鼻涕眼淚混在一起晃著小火神的胳膊:「老大怎麼辦啊!阿酒、阿酒好像撐不住了……」
小火神也慌得抓耳心焦,既不願丟下洛飛羽逃跑,又怕萬一黑衣人真殺了酒兒姐,那豬蹄和小麻子他們豈非一個都跑不了。
朱停卻比他倆都要冷靜,見勢頭不對立刻推著他倆往廟裡躲,「傻戳著幹什麼!動呀!」
薛笑人哼道:「你們誰都別想跑!」
洛飛羽眯了眯眼睛,一巴掌龍躍呼過去,將他臉上的肉都拍得抖了三抖。他趁空拎起隨身酒壺,仰天大灌起來,狂笑不止,痛快淋漓。
一笑翻江海,醉飲英雄氣!
朱停眼睛睜得渾圓,嘴裡不停「臥槽臥槽」起來。
薛笑人一向認為江湖那些所謂「酒丐」、「酒仙」之流很可笑,因為一個人若喝多了酒,力氣膽子或許會變大,但反應卻一定會遲鈍。所以世上根本不存在酒喝得越多、武功就越高這種事的。
高手相爭,若沒一顆清醒的頭腦,無異於送死。這小叫花真是死到臨頭破罐破摔了,居然還敢在他面前喝起酒來。
他嘲諷笑著,提劍要給洛飛羽補上一記,卻驟然發覺這人身上衰弱下去的真氣,竟在她喝酒之後又一次澎湃翻騰起來。
他看到仰頭灌酒的洛飛羽對他露出了一個神秘的笑容,這笑容令他不由生出危險感。
他發現她身上的傷口竟不再流血了。
洛飛羽手背一擦唇角,短棒斜扛在肩上,邪笑道:「再來和姑奶奶敦八百回合!」
這女人簡直是個瘋子!怪物!!
薛笑人不由後退,驚疑握著劍柄,一想到可能再被洛飛羽纏上敦敦敦一通,心裡居然生出畏懼。
這人打又打不死,鬥起來又難纏,松江府丐幫弟子裡有這樣厲害的人物,恐怕在幫中地位不低。
若是普通小叫花殺也就殺了,但若錯殺了不該碰的人,惹來丐幫十萬幫眾群起攻之,倒確是個麻煩。
薛笑人眼神微暗,虛晃一招,將身形重隱入黑暗,撂下狠話:「若我日後得知丐幫將今日之事傳出去半個字,松江府今後會再見不到乞丐!」
洛飛羽作勢要追他,只聞林中娑娑幾聲,他目標列表的薛衣人終於徹底消失。
他在原地盤膝坐下,咕咚咕咚一氣兒喝完了罈子里的黃酒,這才長長吐出一口濁氣。
朱停連滾帶爬撲騰過來,給他揉肩捏腿,疼得洛飛羽直呲牙。
朱停那雙眼睛亮得驚人:「臥槽臥槽!師乎師乎!里剛剛那個笑醉!!賊幾把帥!!!」
小麻子吸溜著鼻水,滿臉擔憂盯著洛飛羽,也不敢說話。
洛飛羽手掌伸過去,對著他腦袋一通好揉,這才弄得少年破涕為笑。
「我又沒死,哭什麼!大姐頭今兒就教你,聽好了!男人的眼淚是不能往外流的!就算流也只能流到肚子裡!」當然,男人另有目的的時候,武器的眼淚自然另算。
「我……我以後一定拉著兄弟們好好跟你學功夫!」小麻子撲進洛飛羽懷中,抱著他的腰怎麼也不肯放。
洛飛羽見他鼻涕都抹在了自己身上,拳頭都揚起來,身上那毛茸茸的小腦袋卻拱了拱,困惑抬頭露出一半眼睛:
「咦阿酒,你怎麼……是個平胸啊?」
「!!」
作者有話要說: 朱停:臥槽臥槽!師乎師乎!里剛剛那個笑醉!!賊幾把帥!!!
洛飛羽:帥吧?帶勁兒吧?想學吧?
朱停:嗯嗯嗯!!
洛飛羽:來,把剛剛上課記的筆記給我背一遍,從時乘開始!
朱停:……笑容漸漸消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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