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6、毓秀藏深谷·二十三

  洛飛羽面色古怪起來。【記住本站域名】

  他此刻見到陰姬, 方才想起自己上一世似乎還有屁股沒擦乾淨,他讓楚留香駕著馬車帶柳無眉先走,說自己稍後就到……但最後他和無花誰也沒有回去。

  洛飛羽本來覺得,楚留香應當是合理認為他們已經死在沙暴中了,所以作為萬展秋的他完全不必再去和他們接觸, 但他卻忘了神水宮裡還有位期盼著七秀號回去的「閨蜜」。

  如今陰姬竟難以置信地出現在了惡人谷,這猝不及防的見面,令洛飛羽的愧疚瞬間到達峰值。

  ……這可真是……他在心裡給了自己腦袋一個爆栗。

  洛飛羽一直害怕陰姬知道他潛入神水宮的真正緣由之後會生氣,所以下意識迴避著神水宮的一切,以至於後來在江湖裡闖了禍後,也始終未和陰姬聯繫, 後來被無花拐回大漠更是……

  可問題是,現在他是萬展秋, 不再是秀姑娘,他如今的身份, 根本沒有合適的立場跟武林傳說級別的水母陰姬搭話並解釋那些他本不該知道的事。

  萬展秋和水母陰姬之間沒有任何交集,他們是完完全全的陌生人,且為了苟活, 洛飛羽也絕不可能讓陰姬察覺他和秀秀有絲毫關係。

  啊……自己惹的修羅場, 跪著也要處理掉。

  不過……額, 始亂終棄?玉燕?誰???

  洛飛羽茫然眨了眨眼,剛要斟酌著開口詢問,就聽陰姬身後一個細細柔柔的聲音哭道:「前輩不要傷害她,她雖朝三暮四, 但對我畢竟還算不錯……」

  洛飛羽的臉色頓時就變得十分精彩。

  哦豁?這梨花帶雨、可愛又可憐的小東西……踏馬的是江玉郎?!

  嗯……這身儒風秀娘的衣服還挺——

  呸!這厚臉皮賤貨才配不上他們大七秀的校服!

  洛飛羽大概猜到了是怎麼回事,眉尖一挑也未接話,後跳將雪鳳冰王笛插回了腰間,換了橙武裝備上,默默看起戲來。

  他們二人打架不要緊,但若弄壞了雪鳳冰王笛,江玉郎的計劃可就泡湯了,故而他出言阻攔陰姬。他見洛飛羽已同陰姬拉開距離,這才繼續扮著惹人垂憐的「江玉燕」,用可憐巴巴的眼神哀戚盯著洛飛羽。

  洛飛羽被他盯得後背一涼,嘴角險些抽搐起來,正巧無花也趕到了,他忍住上去揪住江玉郎揍一頓的衝動,露出相當溫柔可親的笑容緩緩問道:「這是怎麼一回事?」

  陰姬上下打量著他,開門見山直白道:「神水宮主人登門拜訪,我問幾個問題便離開。」

  她作為一宮之主,那種不經意流露出的高高在上的氣場和傲然不可逼視的高貴,在旁人眼中會顯得很有些無禮和不近人情,洛飛羽也是頭一次見到這樣的陰姬,短時間內還不太習慣。

  水母陰姬在面對自己人和外人的時候,差別待遇可以說是相當大了。

  江玉郎暗暗在陰姬背後冷笑,他認為以萬展秋之高傲,定會被陰姬惹怒,並迅速反擊回來,而水母陰姬也是凜然不可冒犯的人,到時她們動起手,自己也許連嘴皮子的功夫都能省了。

  可他萬分意外的是,萬展秋居然沒有生氣,反而耐心又溫和地接起了陰姬的話:

  「來者即是客,這裡東橫西倒的,不是說話的地方,客人不妨酒樓一坐?」

  陰姬並不喜歡同宮外的人多打交道,她負手籠袖立在一旁,冷淡當場拒絕:「不必,我不喜歡麻煩,問完就走。」至於問完她會不會順手處理一些看不順眼的人再走,那倒不必說出來的。

  洛飛羽指著那些被砸的攤位道:「惡人谷從未有入谷拜訪的先例,我顧及您的顏面,已為宮主大人破了例,還請宮主大人禮尚往來,不要讓惡人谷的面子過不去。」他笑了笑,眨了一隻眼:「而且我也有些問題想問宮主。」

  「?」陰姬沒想到萬谷主竟是這樣一位好說話好脾氣的人,並不掩飾眼神里的意外。

  水母陰姬在江湖上行事從來隨心所欲,讓她顧及別人的面子簡直痴人說夢,她也從來不在意江湖人看她的眼光。可是到了萬展秋這裡,她的無禮非但沒有引來對方兵戈相向,還得到了很好的禮待。對方以禮待人,她若蠻橫無理,倒顯得不懂分寸。

  而且萬展秋對她的態度,讓陰姬感到很舒服,不是大部分江湖人那樣戰戰兢兢的敬畏和恐懼,也不是目中無人不知天高地厚的驕縱,是一種對地位平等的人的、很自然的口吻,讓人如沐春風,又不失勢均力敵的驕傲和風骨。

  這讓陰姬忍不住想起秀秀。

  上一個用這種態度跟她說話的人,正是秀姑娘。

  她沒法拒絕這樣的邀請,對萬展秋的印象也被動提高了好幾個點。

  她淡淡回頭看了看臉色有些發白的江玉燕,然後面無表情跟在了洛飛羽身後。

  江玉郎實在搞不明白萬展秋在想什麼,這局勢的變化讓他看不懂了:就算萬展秋不按套路出牌,怎麼水母陰姬這女魔鬼也跟著不按套路出牌?她怎會突然就從狂暴變得聽話?不可一世的水母陰姬難道也會畏懼惡人穀穀主的威勢?

  這念頭不僅讓江玉郎困惑,也讓他對谷主之位更加垂涎。

  可萬展秋那眨眼又是何意?莫非這水性楊花的變態轉眼就又看上了長相頗為陽剛的水母陰姬?!她們兩人同為……萬、萬一……?!

  江玉郎心中七上八下,他若現在不跑,謊言可能馬上就會被拆穿;但他若跟著去了,也許能靠三寸不爛之舌控制局面,將她們的關係挑撥到不可調和,完成他先前鋪墊的計劃。

  這是風險和收穫並存的選擇,江玉郎這賭徒,決定玩個大的。

  他跟了上去。

  酒樓雅座,陰姬瞪著洛飛羽身後的無花,冰冷問道:「他是你救回來的?」

  洛飛羽點頭:「是。」

  「你救他的時候,還埋了另一個人?」

  洛飛羽一怔,應道:「是。」

  陰姬冷笑起來:「你如今和他兩情相悅了?」

  「額?」洛飛羽沒料到陰姬第三個問題竟是這個,愣了半晌才回頭瞧了眼無花,似笑非笑:「這……你得問他。」

  陰姬隨即哼了一聲:「你如此回答,想是不必問了。」這無情無義的臭和尚,果然是該殺了乾淨!

  她又轉頭盯住洛飛羽:「你救了他後就移情別戀,棄昔日的戀人如敝履?」

  洛飛羽好笑瞥向江玉郎:「他居然是這麼跟你說的?」

  江玉郎立刻插嘴進來,幽怨道:「你對我做了這樣的事,如今竟連承認都不敢了嗎?」

  洛飛羽看戲忍笑忍得辛苦,「哦?我對你做了什麼事?」

  「你、你敢說你從未欺……欺負過我?」江玉郎白著臉,那受盡欺凌打擊的無助模樣很容易讓人將他這話誤解成那種「欺負」。

  陰姬瞧他這表現,便又不自覺心軟起來,只怪他那身衣服實在太容易令她移情,即便陰姬並不完全相信他的話,也不免對他格外寬容幾分。

  洛飛羽認真想了想,居然大方承認:「這倒是,不過跟我比起來,分明是我們戒色大師欺負你欺負的更多吧?」

  無花無奈瞪了他一眼,對這人的玩心十分沒轍。

  江玉郎心頭一喜,面上卻羞紅了臉,憤然道:「你既承認,又何必再折辱我!」

  陰姬瞧不慣萬展秋二人當著她的面欺辱可能是七秀後人的江玉燕,冷然怒道:「你也是同道,明白此道中人之艱辛,怎能如此對她!」

  這世上有種氣場叫給的氣場,若大家都是彎的,有時並不需專門去確認,哪怕互相從未見過、全不認識,只一個眼神,也能知道對方是不是這邊的人。

  這種玄妙的感應,也就只有姬佬基佬們才明白,所以陰姬雖未詢問過萬展秋的癖好,也能瞧出門道來。

  洛飛羽卻一臉無辜:「宮主大人在說什麼,我似乎聽不懂。」

  陰姬聽到這話,先前對她積累的好感頓時散了八成,「倒還真是對天造地設的狗男女,一個兩個都是專門挑著斷袖磨鏡欺騙感情的主!」她怒火已被勾了起來,周身氣勁翻騰,儼然是要動手。

  洛飛羽不慌不忙:「宮主口中的磨鏡,是這位玉燕姑娘?」

  陰姬沒有作答,掌勢已凝成,瞬息就要拍出。

  洛飛羽立刻斂起了笑容,對江玉郎道:「你可還記得,這身衣服是我送給你的?我既能送給你,也能把它收回來。」

  他話音剛落,早就懶得維護外裝貼圖的系統小可愛便「刷」地收回了系統商城送出的外觀拓印。

  江玉郎還未反應過來發生了什麼,皮膚驟然一涼。

  水母陰姬身前凝聚的內力登時靜止。

  江玉郎茫然站在原地,全身一絲不掛,只餘一條雪白的遮羞褲,一時竟不知發生了什麼。

  洛飛羽手指戳著自己的酒窩,大方、優雅又純良,笑問道:「這『玉燕姑娘』,不是位眉清目秀的男孩子嘛?」

  作者有話要說:  水母陰姬:你們怎麼能這樣對玉燕!狗男女!就知道欺騙gaygay的感情!

  洛飛羽:你在說什麼,我好像聽不懂,哦,你身邊那個,不是位眉清目秀的男孩子嘛ovo?

  洛飛羽:純潔,善良,又無辜

  瞬間果奔的江玉郎:…………o皿o?!臥槽發生了什麼怎麼突然涼颼颼的?!!

  水母陰姬:……:)

  水母陰姬使用了技能[澎湃如潮]並糊了江玉郎俠士一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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