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九十章 有·一體機·蘇

  要問費奧多爾此時的狀況,只能說一句「混亂」。

  如果是分離異能力還好費奧多爾自信罪與罰是好朋友,他的異能和他是一條心的。但將惡意與善念分離的情況……費奧多爾再度感到了一種荒謬的無力感,以及事情又一次超出掌控的不適。

  上一次這麼無語還是在上一次——真的不是廢話文學,就是上一次被有蘇太宰圍堵,結果天降神兵(反物質軍團)的時候。

  按理來說,不管善惡,都是費奧多爾自己。所以他們的本質是一樣的,理想也是相同的。但儘管如此,充滿善意的他自己,完全不贊同他原本實現目的的手段。而惡意的他本人……

  「我殺我自己,我會消失,還是占據贏的那具身體?又或者直接產生異能力特異點?」

  如果產生特異點,會是他設想的那種,足以湮滅一切的類型嗎?

  費奧多爾躍躍欲試。

  強加而來的殺意和原本就有的敵意結合起來,導致兩個費奧多爾真的開始廝殺。一直被他(們)忽視的澀澤龍彥卻在某個時刻,不見蹤影。

  向來算無遺策,觀察力出眾的魔人卻沒發現。

  他有些打上頭了。

  別管費奧多爾這個看上去就很柔弱的人,是怎麼揮拳的。外表再柔弱不能自理,他也是個毛子,還是個夏天也能戴皮毛帽子的狠人毛子。刻板印象雖然是刻板印象,但費奧多爾真的在俄國野外遇到過熊,也確實活了下來。

  戰鬥民族,小子!

  其實費奧多爾本來是想強行壓下心裡的不快和對自己「半身」的殺意,先把澀澤龍彥解決掉的。可惜澀澤龍彥霧氣的影響還要更深一些,也比他預想的發作得更快。

  假如有蘇在的話,她應該會銳評一句「失智人(澀澤龍彥)放失智霧,真是令人忍俊不禁」。不過有蘇還在揮灑腦洞,寫今天的第不知道多少篇小短篇,這樣犀利的吐槽不能為人所知,屬實遺憾。

  砂金情願她多吐槽,少碼字。

  他真的不想和拉帝奧玩什麼協議戀愛30天的戲碼,有蘇!!!

  兩個有蘇臉上都掛著蜜汁微笑,其中一個——砂金猜是惡意集合體的那個「邪魅一笑」:「哎嘿嘿,一個嘴上吐刀背手藏花,一個嘴甜似蜜袖裡藏刀……反差,我要的就是這種反差!好吃,愛吃,再多來一點!今天我就要化身「貪餮」狠狠地吃!」

  砂金:……

  很難想像這個人,在不久之前還借著醉酒怪他不多靠近自己一點……難道果真是雙重人格?

  另一個混沌善的有蘇要稍微善良一些,她是寫普普通通小甜餅的,並且覺得不能搞自己喜歡的人的同人,也最好別寫她爹景元。最後,她選擇了造謠這些日子裡才認識的人們。

  ——希望這事過後,看到自家論壇里的三代鑽石校園if小甜餅時,港黑員工們不要露出太驚訝的表情。

  兩個砂金都因為有蘇的行為,而暫時放過「如何快准狠又不著痕跡地解決奧斯瓦爾多」這個非常具有深遠意義的議題,轉而「小聲」討論起了有蘇是不是有點那什麼精神分裂。

  砂金他不懂,這個世界上除了單推人、cp粉和夢女等等之外,還有一種叫做「一體機」的存在。她們集齊了以上幾種身份,角色切換得十分絲滑,恰巧,有蘇就是其中之一。

  有蘇:寫寫寫,寫寫寫,啊好像手腕有點痛,揉一揉……咦?

  她的手腕被另一雙手握住了。那雙手寬大溫熱,觸感並不十分細膩柔滑,反而帶著許多細小的陳年舊傷。

  被它們握住,輕輕地、反覆地按揉,有蘇——用電腦的那個,感受到了從手腕,上升到上半身、乃至整張臉頰的熱意。

  忽然,砂金手中一空。

  金髮青年神色一怔,手下意識在虛空中握了一下,莫名感到一股空虛。

  而在青年的視線範圍內,剛剛忽然消失的少女再度出現,卻是從身後,而不是原本的身前。

  砂金(x2)緩緩打出兩個問號:??

  有蘇走到他身邊,重新坐下,神色複雜——

  剛剛刺激大發了,她忽然就變回去了。而合二為一的除了她的善惡觀,還有從分裂到重新合併期間的全部記憶。

  有蘇刻意忽視了兩個砂金——天呢兩個!兩個!——將自己的注意力全都放在了桌上的電腦上。

  「我這算不算是實現了寫手的終極夢想?」

  一覺醒來發現鍵盤真的自己動起來了什麼的,自產自銷完全不是夢啊!真好,她以前在冷坑嗑cp的時候,最希望能實現的一件事就是,在她寫完一篇文之後,能立刻失憶,忘記自己寫了什麼,然後再重新看一遍……

  「但我是不會原諒澀澤龍彥,魔人,太宰治,和星核的!」

  有蘇正色。

  「什麼?」x2

  雙重聲音喚回了有蘇的注意,她不得不被迫將視線轉移到了兩個砂金身上。

  不知道是不是有蘇的錯覺,但她總覺得,其中一個砂金看上去要更閃閃發光一些,而另一個就像是氧化了的金屬一樣,稍顯暗淡。

  有蘇被這種差異吸引,逐漸忘記了自己剛剛還在刻意迴避砂金這件事。她一雙漂亮的紫色眼睛,幾乎一眨也不眨地看著砂金,試圖找出兩個砂金的不同。

  她並沒有意識到,自己的雙眼又一次變成了獸類的豎瞳。與其說她是在觀察,倒不如說,她其實是在做狩獵前的準備活動。

  又是這樣,砂金想,每次在他覺得有蘇是個在情感領域一無所知的小笨蛋的時候,這姑娘又會展現出令人驚嘆的一面——

  攻擊性,侵略性,完全不自知的專注,令人頭皮發麻的興趣。

  砂金看著她的眼睛,忽然意識到了除喜悅和警惕之外的,另一件很重要的事情。

  ——等等,他現在可是兩個,有蘇究竟更在意其中的哪一個?

  這樣想著,砂金忽然感受到了一陣眩暈。等他重新恢復意識,就發現剛剛短暫地困擾了自己的問題,已經解決了。

  還真是簡單又快速,且顯得有些草率的解決方式啊。

  有蘇的豎瞳重新變回了平常的樣子,她眨了眨眼睛,忽然感受到一陣酸澀。又眨了眨,她狀似無事發生地說:

  「嘿,要跟我去拯救世界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