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四十二章 所謂真相

  前文也提到過,有蘇進入阿斯德納星系時,曾夢到過自己的過去。但她沒有和任何人提起過這件事,更沒有說過,她在醒來之前進入過命圖狹間,還見到了「記憶」星神。

  哦,用仙舟話來說,應該是「流光天君」。但有蘇習慣了大不敬地叫祂——

  浮黎。

  對方高懸於天空之中,腦袋上戴著足以遮住面容的冕旒,身上穿著的也是有蘇眼熟的長袍。祂身後浮現著蓮花瓣,這個元素有蘇也很熟悉。

  不只是她,她老家那群人應該都挺熟的。

  有蘇當時就吞了吞口水,覺得這不應當。

  她只是個弱小可憐又無助的倒霉狐狸,家裡人死絕了不說,還沒有力量。堂堂星神,不至於來追殺自己這麼個小狐狸吧?

  ——雖然封神之戰里有蘇家站隊的是商朝,也就是截教這邊,但她都死全家了,沒必要吧!

  有蘇:這對嗎?這不對啊。

  害怕。

  不過「記憶」星神祂老人家(……)沒有清算她的意思,人家就是尋思著有蘇最近腦部很活躍,好奇,看一眼,有點怪,再看一眼。

  發現有蘇戰戰兢兢後,祂就把人放走了。

  有蘇:呼——

  接著,是在憶質里發生的事情。

  有蘇大概是被星神看了太多,腦子裡多了一層(或者幾層?)防護。潛意識一直在失去有關蟲群的及以後,提醒著她,讓有蘇頭疼不已。

  不,或許在一開始還存有記憶的時候,她就已經收到了提醒了。只是她一直把那種頭疼的感覺當做是偏頭痛,還腹誹匹諾康尼風水不好來著……

  對不起,匹諾康尼,但她下次還敢!

  沉入憶質後,有蘇看到了在阿斯德納星系經歷過的一切。

  ——她是說,一切。

  包括這已經是不知道多少次的「輪迴」,每一次星都會「覺醒」,但每一次都晚了一步,只能眼睜睜看著蟲群造出新皇,又在匹諾康尼被吞噬前重來。

  裡面沒有白髮狐人的身影,有蘇心想,或許這是遊戲裡的劇情。

  不過,經過這番「回憶」,有蘇大概發現了匹諾康尼的問題:

  假如,這不是純粹的夢呢?

  有蘇也是這麼和砂金說的,這話不難理解,砂金幾乎是瞬間就反應了過來:

  「你的意思是——」

  [匹諾康尼現在是個虛實結合的「夢」,但它原本應該是純粹的虛幻,就像全息遊戲似的。]

  有蘇制止了砂金進一步往下說,卻在心中嘆息。

  能「重開」這麼多次,還要多虧了黃泉和黑天鵝的襄助,以及「秩序」的力量。

  她又在心裡對星期日說了聲抱歉:[抱一絲啊周天哥,是我說話太大聲了,你滴,大大滴好人。]

  但她下次還敢!x2

  有蘇繼續講自己的「夢」——

  她看過千百次的重複嘗試後,知道了自己為什麼不告訴列車組的大家,「繁育」紮根匹諾康尼的事情。因為她們經過許多次重開,如果被一下子塞進太多信息,腦子說不定真的會壞掉。而且蟲群緊密關注她們的行動,讓她們無意識行動才是最有用的辦法。

  有蘇覺得,雖然這麼說有自誇的嫌疑,但她確實可能是所有人苦求不得的突破口。

  我合該是一把鋼刀,一枚尖刺,從內向外,把匹諾康尼由蟲群鱗粉、劣質糖漿和星核勾兌出的美夢瓶子,鑿出一個缺口。

  有蘇想,頭一次覺得自己如此有擔當。或許,這就是使命感吧!

  她想快點醒來,去找全匹諾康尼最有防備的惠特克,去聯繫公司,去聯合巡海遊俠和純美騎士。

  但有蘇深墜海底,無法醒來。

  有一瞬間有蘇以為,說不準就是蟲群的陰謀,它們發現了自己是個威脅,乾脆影響了她的腦子,讓她自己溺死。

  「我又不是衛宮士郎,蟲子也不是紅A,才不會抱著我的理想溺死啊!」說到這裡時,有蘇恨恨吐槽。

  很好,還是那個味兒,有蘇就是這樣的。砂金突然覺得很安心。

  ——已經完全被「馴養」了啊,總監先生!

  有蘇繼續叭叭:「然後呢,我以為自己要永遠睡下去的時候,「記憶」星神出現了……講真祂是不是有點過於關注我了?咳!」

  她在砂金的默默注視中,迅速改口,滿臉寫著尊敬地道:

  「感謝流光天君,沒有您就沒有我有蘇的未來。」

  謝完了,有蘇就裝自己沒吐槽過人家:「祂再一次眷顧了我,讓我想起了母親的祝福。我的母親,曾為我留下了一些東西。」

  首先是自保的書——並非是她一開始以為的《山海經》,這玩意兒成書時間最早也是戰國時期了,她媽那會兒早死了,而更像是……emmm,火影召喚通靈獸的捲軸?

  然後是傳承記憶,這個她已經學過了一部分(變化之術),暫且不提。

  最後,也是砂金提的問題,玉佩。

  這是一組典型商朝風格的玉佩,長度戴上後大概到有蘇胃部(有蘇:知道我媽比我高了上半身也比我長,我媽預估身高錯誤,別說了!)。整體顯得很古樸,上面沒有雕花雲紋,卻在中間吊了個小狐狸的墜子。

  重點不是玉佩,而是那個小狐狸。

  那是有蘇親媽親手雕刻打磨的,在有蘇被送走之前就帶在她的身上,具有護佑靈魂、引導遊子的作用。

  是它帶著有蘇回到了家鄉。

  沒錯,有蘇是崩鐵本地人來著。

  她:……

  以為是穿越,結果是回家,一下子感覺沒那麼酷炫了呢!

  至於「記憶」星神為何眷顧……

  有蘇:「大概是覺得我的遭遇還有點意思吧。」

  她眼神死。

  反正不可能是因為,她老家的災禍,滅族滅國滅全家,是一群搞錯了信仰,把浮黎搞成浮黎元始天尊的人搞出來的,這種理由。

  頂多因為這個,稍微對自己有點印象啦。

  有蘇當然覺得這種設定很荒唐,比她一覺醒來發現自家全家都是倒霉鬼還荒唐,但……

  「不論過程,只論結果,我無論如何都要多謝流光天君的。」她冷靜地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