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蘇和砂金踏進摺紙大學的範圍時,列車組和星期日的戰鬥已經來到了尾聲。
有多方助陣,列車組的戰鬥過程有驚無險,甚至還能放個嘴炮。
星回想起有蘇的念叨,情不自禁地在星期日又一次開口之前,搶先張嘴,截斷了話頭:
「你該不會……真的見過凌晨四點的匹諾康尼吧?!」
星想:這是有蘇說的,好像是指夙興夜寐、兢兢業業的打工人……噫,聽起來就好慘。
「神主日」版的周天哥沒理星,但沒關係,星還有三月七這個御用吐槽役。
抽空射出一箭後,三月七崩潰扭頭怒吼:
「你少說兩句吧!」
「還有!「朝露的時刻」一直都是凌晨四點左右吧!?」
星大驚:「什麼?!那豈不是顯得我很傻?!」
三月七:「你必須和有蘇保持距離了。還有,確實。」
到底都和人學了什麼啊!不要把遲鈍這一點也學過來啊!
「三月,專心。」丹恆抬起槍,替三月七擋下一擊,出聲提醒。
三月七:「……好哦。」
她學習星期日,也不搭理星了。
知更鳥的歌聲都停滯了片刻,雖然不是很明顯,但在場的人都聽了出來,只是沒有人點破罷了。
歌星小姐趕緊找回屬於自己的節奏,但不可避免地有點走神。這還是她出道以來,頭一次在唱歌的時候走神,甚至還是在這樣的危機時刻。不過這也算是人之常情了。
知更鳥只是想:聽上去哥哥好像一個一直加班,從未下班的大冤種啊!真的不是被夢主當做工具人,和頂鍋的倒霉蛋了嗎哥哥!
之後的氣氛就有些奇怪了。
不能說是輕鬆,也不能算凝重,總之就是奇奇怪怪……
不過或許也算是好事也說不定。至少知更鳥心裡除了不得不和親兄長刀劍相向的難過之外,還多出了懷疑和……一絲期望。
她哥現在的表現怎麼看,怎麼像是明知不可為,但又已經走到了不得不賭上一切的地步,乾脆有點……自暴自棄?擺了?
反正,知更鳥覺得她哥說不定還能搶救一下。
哦,這裡她指的不是她哥的思想,而是性命。
知更鳥想到之後還要面臨的麻煩,定了定心神,目光再次變得堅定起來。
不管是匹諾康尼的未來,還是她哥哥的未來,她都想抓住。
就稍微貪心一點,再貪心一點,知更鳥覺得自己或許能做到。
隨著星的最後一擊,帽子脫手又飛回星的手中,「神主日」向後仰倒。
祂的眼中倒映著匹諾康尼一成不變的天空,寧靜、祥和,就算有人造的星星,也像一灘死水。
接著,祂的外殼褪去,只剩下了名為「星期日」的本體。
祂變回了他。
天環族青年繼續向後仰去,他聽到耳邊的風聲,還有不知是誰發出的驚呼和疑問,最後……
是一隻手。
星期日睜大了眼睛,驟然找回了呼吸的本能。
他的妹妹,全匹諾康尼最美麗的鳥兒,跟隨他縱身一躍,接著伸手,抱住了還在不斷下墜的他。
星期日眨了眨眼。
下……雨了?
知更鳥將頭埋在他的頸肩,很快,星期日就感覺和知更鳥緊挨著的皮膚,傳來了一點濕意。
那感覺有些涼,但星期日的心卻像是點燃了一團火。
他又眨了眨眼,才發現,原來自己也掉了一滴眼淚。
——也不知是懊悔,還是心疼妹妹,又或者,還有遺憾、釋然……不,他這種人,就算撞了南牆,也不會回頭,更不會後悔。
他只是……不可抑制地感到悲傷而已。
「哥、哥……」
微弱的呢喃,消失在風聲中。
這對雙子在呼嘯的風中相擁,好像要把旁人、時間、一切都忘掉。
一顆灰色的腦袋探出樓頂,望著急速下墜的兩人,表情冷靜,聲音淡然:
「啊,知更鳥也跳下去了誒。」
「啊你個頭啦!快救人啊!」三月七敲了一下星的腦殼,急得原地轉圈圈。
「沒事,穩得很。」星拉住三月,讓她和自己一樣探頭探腦,「你看,飛艇來了。」
順著星的手指向的方向看過去,三月七看到了一艘印著苜蓿草家徽的飛艇。她鬆了口氣,縮回腦袋,嘀嘀咕咕:
「真嚇人,不過天環族不會飛嗎?」
三月七一放鬆下來,就開始琢磨一些奇奇怪怪的問題。她看向丹恆,虔誠祈禱:「萬能的、掌管智庫的神龍大人,告訴我吧!」
神龍大人有樣學樣,在她腦子上輕輕敲了一下:
「賜福。」
他言簡意賅。
三月七企圖做出頓悟的樣子,但清澈而愚蠢的眼神,還是暴露了一個事實——
「三月,你以後千萬別去演戲,做戲也不行。」星拍了拍三月七的肩膀。
演技,太爛了啊!
這邊在上演列車組定番之內訌篇,那邊的有蘇和砂金……只能說行程順利又不順利的。
砂金:「廢話文學算是被你給玩明白了,但我們要找的人是誰?」
「拉扎麗娜。」有蘇沒賣關子,眼看著已經到了「關底」,通關就在眼前,她也不做這個謎語人了。
「她還活著?」
「只能說沒死。」
於是砂金懂了,哦,薛丁格的死唄。
「但現在應該是死了。」有蘇又冷不丁地補充,「如果她沒事,應該在這裡遊蕩,隨機選一個倒霉學生嚇唬嚇唬。」
砂金腦子轉得飛快,「這就是摺紙大學鬧鬼傳說的由來?」
「差不多吧,還有點別人的小幫助,畢竟她要在這裡繼續研究。」
想到摺紙大學最初的建立者,砂金了悟:「哦,是一直被排擠的「隱夜鶇」家系。」
「Bingo。」有蘇暫時停下了和砂金的交流,豎起耳朵聽了聽,「我想,她留下了最後的訊息。」
在走廊邊的畫像里,有蘇揪出了一隻摺紙小鳥。
「誒,怎麼是藍色的?」她嘀咕著,想起了那隻高貴冷艷的爵士小鳥。後來她在流夢礁也見到了對方,但爵士小鳥更不不搭理她。
「啾啾,恭喜你找到我了啾!」小鳥說,「但我也沒有獎勵發給你啾。」
有蘇:「誒——?」
什麼,不是拉扎麗娜留的口信嗎?!
狐人少女大震驚。
小鳥:「那就告訴你我偷聽、不小心聽到的消息好了!」
有蘇勉強打起精神。
「拉扎麗娜,你還可以活。」
先是有點耳熟的小鳥聲,聽上去像是某隻紅色的摺紙小鳥。不得不說,模仿得很到位。
「但我要為了這顆星球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