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室地下禮拜堂內,一身便裝的羅德.雷茲正焦急地來回踱步。
「已經過去一天了,凱尼怎麼還沒回來?」
他圓潤的臉龐上眉毛蹙起,嘴裡埋怨似的念叨著。手上還拎了一個公文包,包內隨著走動發出「叮鈴哐啷」地輕響,似乎有許多玻璃瓶裝物放在裡面。
當聽到調查兵團上交的作戰總結中寫到艾倫.耶格爾無意間命令了無垢巨人攻擊敵人時,羅德立馬明白這是始祖巨人的坐標之力。
結合幾年前那個突然出現,自稱格里沙.耶格爾的進擊巨人,他斷定始祖巨人之力就在艾倫身上。
「奪回始祖巨人必須成功,不然牆內的這片樂園就要毀在我手裡了。」
羅德雖然自己不敢繼承巨人之力,可是對於王室傳承、牆內世界安定還是有著很強的責任感。不然他也不會委曲求全地與凱尼合作,許諾下天大好處。
「這隻白眼狼,不會帶著艾倫去會見其他貴族了吧?」
這是羅德最擔心的一個地方。凱尼是一把雙刃劍,除了弟弟烏利外沒人能用好,就連烏利的繼承者-弗麗達也是靠著始祖巨人的力量勉強約束。
而在弗麗達死後,凱尼更是脫離王室,勾結上了其他貴族組建了一個所謂的對人壓制部隊。羅德哪能看不出這不過是凱尼想要擁有一支私人武裝的藉口。
可他又無法阻止,畢竟沒了約束的凱尼就是一條反咬主人的惡犬。每次跟那傢伙見面,他都擔心對方會不會一言不合地掏出匕首割開自己的喉嚨。
又過去了幾個小時,直到天色逐漸暗淡,點點星光點綴在夜空之中時,馬匹的嘶鳴聲從入口處飄來。
「總算回來了!」
羅德聽到聲音,下意識地以為是凱尼帶著那兩人回來了,臉上不由露出喜悅之色。
「啪嗒~啪嗒~」
一陣腳步聲從階梯上傳來,在這空曠的地下室中迴蕩,格外清晰刺耳。
「喲,羅德大人!」
秦朝言揚著一隻手走了下來,另一隻手拖拽著凱尼。
「怎麼是你」
羅德面色驚愕,目光很快又被後面一人吸引,整個人更是當場愣住。
「希斯特利亞」
三年未見,希斯特利亞再次見到自己的父親也是一時間語塞。她在腦中演練過無數次的父女重逢,更是忘了個一乾二淨。
「冷靜點,他不過是想利用你而已。」
秦朝言的提醒沒有壓低聲音,反而是故意拉高了分貝,讓羅德也聽了個清楚。
偌大的地下禮拜堂,只有羅德一個人在這,這也是他故意為之。畢竟涉及到牆內真相,越少人知道越好。沒想到他的這一安排反倒是方便了敵人。
「就你一個人啊,羅德大人?」
秦朝言微笑著走到了對方面前,眯起眼睛打量著這位真正的王室血脈。
「你想做什麼,蘇諾?」
羅德自然認得秦朝言,還是在凱尼親自引薦下。結果現在凱尼一臉頹廢,身上被綁了個結實,明顯是成了對方的俘虜。
「不做什麼,幫希斯特利亞認清真相罷了。」
一把推開凱尼,秦朝言又往前走了幾步。接著他伸出手掌直接拽住了羅德衣領,將這個矮胖的中年男人提了起來。
「放放開我。」
羅德養尊處優慣了,哪被人這樣對待過。就算自己現在失勢了,仍舊是有著貴族名頭的高層人士,不是你一個區區士兵可以凌辱的。
「舒爾茨先生」
希斯特利亞現在也不叫秦朝言的化名了,一路上都在用「舒爾茨」這個稱呼,惹得阿尼一直詢問該名字的由來。
「希斯特利亞,你覺得這個拋妻棄子,眼睜睜看著你母親被殺卻不做任何反應的老傢伙,配得上父親這個稱呼嗎?」
「明明是家族長子,卻懼怕繼承巨人之力,懼怕那十三年的短命詛咒,讓自己的弟弟、女兒去承擔這份責任。這種人配得上王室身份嗎?」
「若不是他的五個嫡系子女被殺,恐怕你會永遠待在鄉下農場,永遠被蒙在鼓裡。」
秦朝言一字一句地斥責著羅德的所作所為,聲音鏗鏘有力,不斷迴蕩在禮拜堂內。
被綁住的凱尼顯然是知道這些事情的,不過他的臉色還是露出了玩味的笑容。而阿尼和卡文這兩個從未聽過此等王室秘聞的人,眼中露出了鄙夷之色。
「嘭!」
羅德被扔到了地上,手上的公文包也掉落在地,被秦朝言一腳踩住。
「這裡面裝的就是你準備給希斯特利亞使用的注射液吧?」
「你怎麼知道?」
羅德沒想到眼前這個士兵會清楚他包里裝著的東西,這可是他最大的秘密,一個只有雷茲家族才知道的秘密。
「我知道的還多著呢。」
為了能讓希斯特利亞醒悟,秦朝言決定豁出去了。彎腰撿起公文包,從中掏出一個方形木盒,打開後露出了裡面的注射器以及一小瓶淡紫色的液體。
只見他動作麻利地把針管插入玻璃瓶內,很快針管中就注滿了那淡紫色的液體。
「聽說注射了這玩意,人就會變成無垢巨人對不對?可惜啊我只帶來了希斯特利亞,讓你失望了,羅德大人。」
羅德拼命地搖晃腦袋,否定秦朝言的話語。
「不承認?那你說說這裡面到底是什麼?要不我給你打一針吧,這樣更簡潔明了。」
「夠了,舒爾茨先生!」
就在秦朝言咄咄逼人之際,希斯特利亞終於忍不住嬌喝了一聲。哪怕那個人再怎麼不對,他也是自己的父親,身為女兒,怎麼能看著父親遭人如此羞辱。
「嗒~嗒~嗒」
她快步走上前來,可愛的臉蛋頭一次擺出了嚴肅的表情,秀眉微蹙、寶石般的眼眸盯著秦朝言。
「舒爾茨先生,不管他之前做錯過什麼,他也是我的父親,是我在這世上唯一的親人。請不要這樣。」
看著這個只及自己胸口的小個子少女,秦朝言漸漸收起了臉上的笑容,同樣擺正了臉色。
「這才像樣啊女王大人。」